淼夕稳稳地泡在浴池里,高级客栈就是不一样,连浴池都有,天的天气还是有点冷,泡在浴池里再舒服不过了,旅途的劳顿在温水中慢慢散去,淼夕的眼皮渐渐在睡意的诱惑下塌陷。
就在淼夕入睡的时候,她前头的空间突然被撕裂,一朵鲜血所沾染的金sè火焰从裂缝中出来,淼夕左肩的金sè轮印隐约有活跃的趋势。
来人皱了下眉,随即轻声笑道:“修罗刀,安静一点,她累了。”
向来桀骜不驯的修罗刀像做错事的孩子,乖乖恢复成金sè的轮印,安静呆在淼夕左肩的锁骨上,只是流动得活跃的光泽显示了它的兴奋。
阿修罗王双手向前一伸,淼夕的身躯从浴池里飘了出来,稳稳落到他的手上,阿修罗王又一弹指,旁边出现一张有绒垫的躺椅,他轻轻抱着淼夕坐到躺椅上,又拿出一张火凤凰羽毛融合天光织成的披风盖到她身上,他修长的手指穿插在淼夕乌黑的发丝间缓缓梳理着。
“笨丫头,太不小心了,教了五十年还不懂防备,你就不知道外面那几只妖怪都对你虎视耽耽吗?”
阿修罗王叹息般地在淼夕耳边低语,如果不是他在这个房间外布了结界阻隔所有窥探,淼夕身上有修罗刀的秘密不出半天就会被所有修真之人知晓,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然他欣赏淼夕的天赋有心想锻炼她,可是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就算他给她下了封仙咒阻隔法术的攻击,但要是他们不用法术改用物理攻击,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何况淼夕自己会用的法术太少了,她武艺再好也敌不过一群老成jīng的修真者,修罗刀被抢事小,大不了他再抢回来,要是抢的人心狠手辣...对付灵魂的法术有很多啊,他不想冒这个险。
“虽然不知道你在留恋人间的什么,但是在你完成你的心愿之前我不会强留你在阿修罗道,不过你也该好好保护自己,我知道你从不在乎你的生命,你所害怕的只有失去,尽管如此也请你不要忘了还有人在乎你,把修罗刀强加给你是我的任xìng,从我成为天人那一刻起我就从来被有停止过我的任xìng,这一次也一样,因为我想让你知道它代表的意义,尽管危险,尽管嗜血,尽管凶戾,它还是一把能守护你的刀,连罗刹都知道了它的含义,为什么只有你不明白呢?”
阿修罗王俊美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次苦恼的表情,为什么只有这个丫头就是笨得可以,她只消一眼就能够看清所有人的心思,却惟独看不透他的心思,他的想法就这么难了解吗?为什么他的好意在她看来就是伤害呢?别人想要的法器,他给她,她却觉得累赘;别人羡慕的知识,他给她,她却觉得苦恼;别人觊觎的修罗刀,他给她,她却觉得麻烦...一开始她就是与众不同,所有仙女为见上他一眼为一生的大幸,她和他相处的五十年却从来不正眼看他一次,唯一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反应居然是死命逃跑,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脸有这么吓人,她天不怕地不怕,为什么只害怕他呢?
“傻丫头,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就如淼夕看不透他,他也一样看不透淼夕,或许正因为这样,他才会被吸引,才会想尽办法靠近她,了解她。他拥有天人们敬佩的渊博的智慧,可是他只想知道淼夕想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什么,她要怎么样才能够不再害怕他。
“战争吗?是因为你是繁圣麒麟选择的指引者,所以你想颠覆世界,对吗?人间总是那么混乱,没有多久就有人向我献祭交换修罗刀,争夺天下霸权,可是对我而言他们只是修罗刀的粮食罢了,但是,既然是你想颠覆世界,我必定会帮助你,只要有修罗刀的地方就会有战争与血腥,它会实现你的愿望,很快,这里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你可要小心自己的安全了,yīn谋是一把双面刃,它既能伤害别人,反过来也会伤到你。”阿修罗王将淼夕放到躺椅上,为她盖好披风。
似乎是察觉到主人即将离开,修罗刀的金轮印再次闪动光芒,阿修罗王用食指轻碰金轮印的位置。
“安静点,我还没jǐng告你,下次不许再随便用三昧真火,凡人的灵魂很脆弱的,我先解开你的一点封印,你可以将动乱的种子埋藏在污秽的心灵里,去帮她引动战争吧,尽快转换更多的灵气给她,为她提升实力对抗随时可能对她不利的修真者,必要的时候用你的力量守护她,去吧,给她一场她想要足够颠覆世界的大战。”
说罢,一道金光从阿修罗王的食指shè入修罗刀的金轮印中,庞大的仙气化为实质的金sè光晕一圈圈如涟漪般荡开,修罗刀发出一声愉悦的欢吟。
“傻丫头,你背地里骂我的话我可听得一清二楚,等你来阿修罗道我再找你算帐,我期待着你回阿修罗道的时候。”阿修罗王恢复一贯似笑非笑的神情,再淼夕耳边诉说他计划好的“美好”未来。
直到阿修罗王走了以后,淼夕依然睡得很不安稳,仿佛做了恐怖的噩梦,小脸都皱了起来,最后甚至被吓醒。
好恐怖,刚才的梦太恐怖了!她好象梦到自己回到阿修罗道,还被阿修罗王套了许多负重衣,然后放了一大群灵兽狂追,后面还有很多天人不断用仙法瞄准她,然后自己又突然掉到糖堆里,她才吃了几个好吃的糖果,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那些糖果都是有毒的,她拼命找仙草炼解药,却发现仙草的量让错了,毒没解成还中毒更深,害她难受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之后就被吓醒了...
淼夕伸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发现自己躺在离浴池不远的躺椅上,她记得这个地方好象是没有东西的才对吧,是谁来到她身边她却没发现的吗?她身上披着的东西上还有很浓郁的仙气,这股气息似乎是很熟悉的,可是她的大脑却拒绝想起那个人是谁,到底是谁让她连想想都会害怕的?
淼夕突然打了个颤,算了,既然是害怕的人就不要想了,她害怕的人一定是惹不起的,那样的人能悄声无息来到她身边也没什么能惊讶的,至少那人是没恶意的,否则她就醒不过来了,既然是没恶意她也别追究别人来她身边做什么,她从来没失灵的第六感告诉她不要知道比较好,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与其与研究会让她感到害怕的人,还不如研究她身上这件披风,红绒金文火焰披风,饶是见过无数珍宝的她也一眼就被这件披风吸引住了,不管红绒还是金文,上面依附的仙气都异常强盛而且霸道,好象在哪里见过...打住打住,研究披风就好,研究披风就好,虽然那些金文的材质很陌生,不过红绒好象满熟悉的,像火焰一般的绒羽,像极了天凌送给夕的腰带上的凤羽的材质,但是披风上面的能量腰带强上许多,看来这件披风是不亚于那条腰带的法宝,既然人家把披风披在她身上,她就不客气收下了,法宝不要是傻蛋。
穿好衣服,淼夕才想起自己刚才睡着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灰琥珀和森松青他们不知道会不会等不及,刚才怎么就没人来叫她呢,大概是只睡了一会吧。
淼夕看了眼手上的披风,这件披风她是越看越喜欢,都舍不得放到手镯里闲置了,干脆就穿在身上吧,反正现在天天气冷,多穿点御寒就没错。
洗完澡全身舒畅,淼夕快乐地走到大堂和其他人汇合,她才在桌边坐下就发现灰琥珀的脸苍白得可以,几乎可以称之为扭曲。
“灰老头,你吃坏肚子啦?”
灰琥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结巴地问:“你...你怎么会...穿这件披风?”
“这件披风是你的吗?”淼夕的脸sè也难看了,难道是这老头偷看她洗澡。
“我要是能有这件披风早成仙了,你的交友面可真广,神仙的东西都有,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披风的材质是凤凰羽和天光,还是凤凰中居领导阶层的火凤凰,加上天际之光融合而成,是一件相当强力的驱魔法器。”和他这妖怪刚好八字相克,他当然怕了。
“这样啊,你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吗?”
灰琥珀白了她一眼:“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没有认识的神仙,能用上火凤凰和天光制作法器的至少要有八阶以上的实力,那可是离破碎虚空只差两阶的高等仙人啊。”
“哦,我知道了。”淼夕心不在焉地应道,不知怎么的,她心中的恐惧又更强烈了,汗毛都竖了起来通知她危险,可是她的大脑却始终抗拒进一步思考这件事,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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