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镇到安玖城快的话也只要十来天的路程,淼夕师徒两都是悠闲派的夜猫子,白天都躲在车里大睡特睡,晚上守夜也没点高手风范,居然在下棋,上次一条大蛇爬进车里他们也没发现。
醉仙楼借来架车的伙计很担心,大年当头治安是最混乱啊,大家都知道江湖人士多会在这时候去安玖城拜访王贵,所以在安玖城的路上埋伏了很多强盗,专门抢江湖人士要送给王贵的宝物,自己车上的东西是天下第一神偷宇文涟准备送给四王爷的稀世宝贝,一路上就怕人打劫。
但是,这个伙计大概平rì烧香不够多,或者前世就是欠了这对师徒的债,还是很悲哀地在大白天碰上强盗了,敢在大路抢江湖人士的强盗必定不是普通强盗,几十号人就这么包围着马车,醉仙楼的伙计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众吧。
“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大爷饶你们一命。”强盗头子用九环大刀直着伙计说。
伙计愤恨啊,就差两天的路了,再两天就能到安玖城,这条路线是少爷调查后确定的,应该不会有强盗才对,这些人怎么就出来了,难道真的要把辛苦运送的东西拱手让人吗?
就在伙计心理挣扎之际,马车里传来唏唏唆唆的说话声。
“徒弟,打劫的来了,去打吧。”苍老的声音带着鼻音催促着。
“要打你自己不会去打啊,我还要睡觉。”
“我白天困啊,使不上力,乖徒弟你最近不是在玩你的长笛吗,拿那些人练练也好。”
“少烦了,不练我也知道怎么用,我不管。”呼呼,睡觉的感觉最好。
“好歹你是当徒弟的,不是该在师傅前冲锋陷阵吗?”
“那你把我逐出师门吧。”我睡我睡我埋头睡。
“...我也不管了,找得到东西自己拿吧。”睡就睡,管他那么多。
于是呼噜声又在马车内荡起,架车的伙计终于jīng神崩溃了,人家都不管了,他这个外人还担心什么,要抢随他们抢去,他一把放开缰绳,蹿到树上,摆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强盗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好说话,楞了一下才回神,既然人家都不管了,他们也不管了,几个强盗就这么冲上马车找值钱的东西去,先是翻了两个包袱,里面只有一些衣服和碎银,马车上看了几遍,除了两个睡死的人,也没什么好东西了。
忽然,一个强盗注意到淼夕脸上的面具,从花纹来看确实是个jīng品,还有淼夕垂下的左手衣袖里隐隐露出点头的手镯,既然车上找不到东西,可能就被他们戴在身上,那个强盗把手伸向淼夕。
“啊!!”一个人影飞出马车,狠狠地撞到对面的一棵大树上,楞是把树干给撞断了,命也一并撞断了,接着又是几个上了马车的强盗也被抛了出来。
马车外的强盗们立刻jǐng戒起来,当头的那个扶起还没断气的几个退到一边,询问马车里的情况,得知马车里不过是两个人才安下了心,两个人再厉害能拿他们几十口人怎么样。
“上!”
没等强盗往前冲,眼睛蒙着布的淼夕已经拉开车帘走出去:“你们要动车里的东西我不管,你们还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找死!”
“一个瞎子,没什么好怕的,上!”
淼夕嘴角不悦地下沉,他们才瞎了眼,她抽出雾缘长笛,这把长笛也是有来头的,传说这把长笛的制作者是个巫师,他是为自己的情人做了这根长笛,他在长笛里刻下了诅咒,长笛所杀的人灵魂也会被长笛吸收,功力尽归长笛的使用者,而且除了最初那名拥有者,任何使用长笛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长笛外身和匕首上确实有很多溶血的花纹,看起来就像一种奇妙的文字,不过经过几天观察之后,淼夕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死于非命,倒不是因为夕的身体和怜的保护,而是...她发现长笛的历代使用者除了第一任主人之外都是男人,要知道人家巫师是给女朋友的礼物,哪能让男人碰,用脑子想想也知道后来的使用者为什么会被诅咒了吧,换言之,同样身为女人的淼夕使用长笛是安全的,完全不存在诅咒的问题。
而且相对于龙骨扇,长笛的制作者虽然是巫师,但也是凡人,不会和龙骨扇一样要求太多,淼夕更能发挥长笛的作用。
淼夕拔出长笛的匕首,迎上强盗,她第一次拿匕首来杀人,看来以后不能用这个切菜削果皮了,难得弄到一把切菜切肉削果皮的好刀,随身携带方便,还有诅咒在上不会生锈,去哪找第二把这么好的菜刀啊,惋惜!
匕首会吸功力的事是真的,淼夕可以感觉到有丝丝或yīn凉或温热的气息从匕首里传到她手上与她身上的内力融合,估计是个人所练的内力xìng质不同才有温度的差异,不过一冷一热不好啊,冷热交替不注意的话很容易感冒的,等等要多加几件衣服。
“老大,这瞎子好厉害,兄弟们快撑不住了,他的匕首有喂毒,被划到就废了。”一个强盗在头目的耳边小声说,不过淼夕耳力好得很,全听到了。
喂毒?那么老套的招式她才不屑去做呢!淼夕感慨他们的不识货,同时也为自己的选择感到欣慰,果然是宝贝最好用啊。
接下来强盗们可沉不住气了:“笨蛋!天下第一神偷的弟子怎么可能是瞎子,去把他眼上的布拿下来,听说他们做这行的见不得光。”
惨,被发现弱点了,这可不行,一看见光亮的东西她就犯困啊,还是速战速决吧,淼夕不再测试匕首的使用方法,专挑杀招使用,赶快解决了才好回去睡觉,功可以以后慢慢练,觉却不可多拖一刻睡,睡眠不足是自杀行为。
“徒弟,别杀光了,留一个问底细吧。”宇文涟充满睡意的声音这时听来却冷酷无情。
“麻烦,不留。”她已经大概能猜出这些强盗的来头了。
淼夕每一个招式都要带走至少一条人命,对着满地的尸体,强盗也急了,却给了淼夕更多的破绽,她第一次杀人是两个月前刚搬到清风小筑没几天的时候,有个找她挑战的人闯进小筑打昏了兰,淼夕并不想杀他,但是他自己却往她的刀口上撞(汐:是你随地丢滴香蕉皮害滴),原来杀个人是这么简单的事,最初几天她是觉得很恶心,但是渐渐也看开了,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之后她就觉得,杀一个与杀十个没什么差别,但是如果可以淼夕会尽量不杀人,毕竟这不是让人舒服的事,今天这些强盗却是非杀不可,尽管他们只是被人cāo纵的傀儡,要怪就怪他们的幕后主使人吧。
兵器撞击的杂吵声里,淼夕听见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把染血的匕首塞回长笛中,长笛也藏回衣袖里,然后她不再理会强盗,纵身跃入路旁的树林,在树枝间飞跃。
淼夕突然逃跑的动作让强盗们大惑,没等他们恢复过来,一队官兵已经在他们面前了,醉仙楼的伙计和马车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宇文涟也不见人影,大路上只剩下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和活着的强盗。
官和贼相碰,没有疑问,开打!
刚和淼夕对仗的强盗,死了大半,活着的也是伤痕累累,哪里是一队官兵的对手,除了功夫最好的主脑逃脱,其余全都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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