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率领大队人马到达镇龙关的时候,先锋小队已经所剩无几,却出奇地没有逃跑,还死死顶着风雨在镇龙关门前拼杀,他们一看见是陈将军来了,喜悦之情表与面上。
一不留神正跑向陈将军的那个小队长被流箭shè中,他倒在陈将军面前,染血的手颤抖地伸向陈将军,断断续续地说:
“将军...您...终于...来了...”
说着,沾满泥水血迹的手抓住了陈将军,在他的铠甲上流下十条长长指痕,咽了气。
“鼠队长!”
先锋小队队员见此情状大叫一声,悲愤无以附加,他们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扑到小队长身上,不轻弹的男儿泪挥如雨下。
他们用手拍打着小队长的尸身,边拍边悲吼。
“鼠队长,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快把你借的十两金子还来,哦不不,队长,你家那口老小几百人还等着你养啊,你怎么能就这么去了呢...”
“鼠队长,你家两千岁...是20岁的美娇娘还盼着你回去呀,你忍心让我们吃嫂子蝎夫人的五毒汤吗?”
“鼠队长,你醒醒啊,你怎么和我对换了角sè啊,该死的是我才对!”
……
众口有词,表达的语言虽不同,但意义是一样的,他们都在挽留自己的小队长,大概是他们的哭喊感动了上天,又或者是他们捶得太**,尸体也受不了,小队长尸体的表情先是喜上眉梢,然后愁云密布,像个天气云像图变化不断。
小雪扮演的军师及时走出来,咳了一声说:“咳,各位将士的的一片赤忱实在感人,还时刻关心着那队长的家人和娇妻,甚至甘愿以自己的生命来与他们的队长交换,将军,您手下有如此团结的将士,老朽...老朽斗胆,请将军务必为死去的将士报仇!”
“将军务必为队长报仇啊!”
那几个士兵纷纷附和“雪军师”的话,有些个激动的捉起刀枪就又冲了回去攻关,不幸被流箭shè中,又倒下了,他们扭了下身体回过头,当接触“雪”军师快从雪变火的目光时,终于“欣慰”地迅速合上双眼。
“啊!!!”
陈将军长啸一声,他本是个卤莽梗直的人,前一刻还活生生的兄弟,下一秒就躺在雨水里成了尸体,他是绝对不愿意接受的,于是他不顾清晨雨水中光线不足看不清镇龙关守军,打定主意非把镇龙关取回来。
他对先锋小队幸存的几个士兵说:“你等先下去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本将军,我和雪军师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不会让兄弟们白白牺牲的。”
“将军。”一个断脚的小兵趴上前抱住陈将军的裤腿:“将军,请您千万不要为我们而战,逝者已矣,将军该为自己而战,该为龙灵还活着的千万百姓而战啊!这样,队长他们去得也安心了!”
陈将军听得一阵鼻酸,他以前总高高在上,从不理会小兵间的谈话,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身边竟有这么些好兄弟,以前他的心一定是被狗蒙了,才会想到丢下镇龙关撤退,这可是兄弟们的心血啊,他拼了这条命也会夺回来的!
“众将士听令,还能战斗的随我冲,为我们的弟兄报仇啊!”
“为弟兄们报仇!”
“喔!喔!喔!”
一个个士兵都被之前的画面刺激了,也不管镇龙关上悬的是龙灵的旗帜,那一定是万魔教的贼人迷惑他们的伎俩,死去的可是和他们朝夕相处的兄弟,昨天甚至今天早上还曾一起说说笑笑的,如今却在他们面前咽了气,他们要为兄弟们报仇!
“将军且慢!”“雪军师”突然阻止他们的冲势,“将军且听我一言。”
“雪军师,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将士们还等着我给他们报仇啊!”
“正是如此我才阻止将军,镇龙关虽非天险,防御却层层递进,将军若贸然前攻,必受阻挠。”
“为了给兄弟们报仇,我不怕!”陈将军红了眼道。
“老朽知将军是重情谊、爱兄弟,但方才将军也听那勇士说过了,他希望的不是报仇,而是要将军为自己而战,为龙灵的百姓而战,难道将军还希望您身后对您忠心不二的战士们也像刚才那几位勇士吗?”
“当然不...在下愚顿,还请军师明示。”
见陈将军放低姿势请教,“雪军师”趁机说出自己酝酿已久的yīn谋。
“将军若冲前去,纵然可胜,也必是一场恶战,不如将军先放下恩怨,只身去到关下,告诉贼兵适才交战仅是一场误会,这并非说要将军对他们谄媚奉承,只是暂时对他们示好使他们放低戒心,他们一定通过某种渠道知道将军带领大军人数远胜于他们,一旦将军示好,他们一定不敢轻举妄动,看他们身穿龙灵兵服,必是想假扮成龙灵兵,在城中给将军设下陷阱,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就说我们遇到万魔教余孽的袭击,好不容易才打败余孽赶到镇龙关,所以行动稍微迟缓了一点,又听说镇龙关已被万魔教徒攻下,于是才有了刚才的交战,但现在情况已弄清楚了,请他们原谅我们的误会,待他们大开城门,把我军迎了进去...”
“我们就一举将所有贼孽攻下!军师好计策啊!好,就照军师说的办!”
“雪军师”作出沉痛状,说:“倒是委屈将军了,还请将军暂时忍耐。”
“那么多兄弟能面对刀尖也不退缩,我定会忍着这口气,待时机成熟...那几个贼孽,我非要把他们碎尸万段!”陈将军气愤地盯着镇龙关的高墙。
待士兵们都随陈将军冲到前线,照“雪军师”的计划行动,只有几个救护兵扶着伤残的先锋小队队员一瘸一拐走回后方刚搭好的帐篷。
一个救护兵不解地问:“你们的小队长是姓鼠的吗?我记得好象不是啊,他的左脸还有一道疤呢,上次战场上被刀砍的,还是我替他治疗的呢,怎么换成右脸了?”
被他扶着的伤兵一把推开他独脚站立,像看杀父仇人一样瞪着他,道:“你说什么!我们队长的姓难道我们会搞错?我们队长的刀疤一开始就在右脸,难道它还能跑到左脸去让你再治一次吗?别以为队长死了你就可以在这里嚼舌根,你再敢说队长的一句什么,我立刻撕了你!”
“我没有恶意,我没有恶意...”
救护兵被吓得不轻,把疑问都压回了心底,发着抖扶着伤兵回了后方给他治疗好伤口,然后丢下一句“你好好静养”,头也不回一溜烟跑出伤兵营。
几个还在病床上呻吟的伤兵顿时坐起来,伸着懒腰。
“哎,你小子真要命,老鼠jīng就叫鼠队长,蟑螂jīng你还不叫张队长了?”
“能有什么办法,我可不喜欢人类又姓又名那套,都怪那小子演得太入戏,害我光顾着看他的装模作样,都忘了那个队长叫什么名字,随便找个顺口的凑合着也就过去了,不过那小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刀疤都变错边了,亏得代理教主还一再提醒要小心要小心,她知道了恐怕又要大发雷霆。”
“你说对了!!”
淼夕的声音雷霆般地出现在伤兵营,他们恐惧的人影就在伤兵们面前显形了,伴随的就是一顿疾风骤雨般的拳脚。
“提醒你们几个多少遍了,要当演员就敬业一点,变个人老出岔子,亏得你们还是妖怪,你们的变形术是怎么修的?你啊,你说要讨回十个金子这些戏外词我不介意,但是一个人一家子能有几百口吗?还有你,两千岁的媳妇?是人早作古了!你也一样,你嫌别人不知道当时要演死人的是你是不是?你想跟全天下宣布你们是妖怪是不是?一群白痴,还要小雪给你们善后,你们知不知道羞耻啊!要不是那将军是单细胞脑袋,我的计划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一个两个就不是欠抽这么简单了...”
剧烈运动过后,淼夕拍拍衣服沾的灰尘,一甩头发,继续隐身看情况去,留下几个真正的伤兵躺在病床上呻吟不止。
至于还躺在战场上给人脚下当肉垫的那几个兽皮猪脑的妖怪,等战争结束再好好修理,尤其是那个老鼠jīng,居然抢戏,太没敬业jīng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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