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纷踏喧嚣满,灯火如rì夜如昼。
新年的夜市热闹非凡,家家大红灯笼高高挂,沿街孩童笑语欢欢传,不少人偕老带幼,全家人一起走在人cháo拥挤的路上,新年的一个特点就要是挤,今天不管多挤的道路都不会被人埋怨,越是拥挤大家反而越高兴。
“徒弟,你说我们这样挤着好吗?”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面有难sè地看着一个披着狐皮披肩的妙龄少女。
“有什么不好的。”少女眼睛依然看着前方,“都跟你说今晚别叫我徒弟了,你就不怕让熟人听到啊,叫我夕。”
大家也猜到了吧,他们就是“重伤卧床中”的“好学徒弟”淼夕和“正在运功帮淼夕疗伤”的“好师傅”宇文涟,新年当头,不出来逛夜市简直是荒废大好时光,两个准米虫和米虫派代言人自然是出来享受人生了,何况这本来就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可是...”宇文涟犹豫地沿着淼夕的眼光看过去。
“没什么可是了,你不觉得今晚的气氛实在太好了吗?”淼夕继续盯着前面一个晃啊晃的东西。
“就是太好了我才忍不住啊。”来了,就要来了。
“又没叫你忍,你有什么好烦恼的?”这时烦恼就太遗憾了,多少美景就此错过啊。
人山人海的大街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用传音术很耗内力,宇文涟只好把淼夕拉到一边的小巷里:“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职业,怎么还把我拉到这么多人的地方?”
“老头,我不就来赶个热闹吗?又没哪条法理规定小偷不能逛夜市。”
“什么小偷,那是俗人的称法,要叫神偷!神偷懂不懂?”
“还不一样是偷,不就他们偷的价值没你多,他们要被官府抓了就关个几天,你被抓就要杀头,没差!”死要面子的,简直都快变面子怪物了。
“你这丫头,大新年的什么话不好说就尽说晦气话,你咒我死是不是?”
“怎么说话是我的事,怎么理解是你的事,你要硬说我咒你也成,不过我只是就事论事说实话罢了,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实话总是难听了点,却很真。
宇文涟认输了,就这个问题不用和她吵的,淼夕的嘴利着,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那也是俗话,够俗了还管个毛,他又不是君子,是神偷,再动口他就要被损得体无完肤了,换话题:“夕啊,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们不是小偷,xìng质不一样的,我们是为一些权贵的解决烦恼,有理有据,高尚得很。”
“高尚?”淼夕谑笑地看着宇文涟的两手,“你确定你现在手里的东西叫有理有据?”
宇文裢尴尬地看着手里的各式各样的钱袋,干咳两声:“咳...这个是我当神偷多年练出来的本能反应嘛,早跟你说我忍不住想拿人家钱袋你又不听。”
“你这叫顺手牵羊吧,还不一样是小偷干的活。”就知道他的手闲不住,任何职业都会有职业病的,而且不容易克服,像她,到现在都还要没事发呆,白天睡觉...
“我明明看到你也拿了不少,你怎么还这么轻松?”
其实从以前宇文涟就一直好奇,淼夕到底都把东西收哪呢?整个人就在眼前,身为神偷的他却找不出自己徒弟身上藏东西的位置,上次的金塔被她摸走的时候,宇文涟也不是没想过偷回来,可是就是找不到,实在是心儿那个痛啊。
“我才没你那么笨,就只会拿人家钱袋,钱袋不见人家立刻就知道了,而且通常在新年只身逛街的人钱袋里也没多少钱,拿了就是添重,又有失手的危险,所以你看。”淼夕两手一伸,全是玉辔、琅琊、扳指、明月铛、金手链、挂珠簪...一看就是好料,“要就拿值钱又好带的嘛,等年过了拿到当铺去就好了,当不掉也能自个儿用,彻底贯彻‘只偷珠宝,不偷元宝’的神偷原则,顺便说一声,我只挑看不顺眼的人下手,不会光看人家钱袋。”
宇文涟彻底无语,早知道他也玩这一手,拿那么多袋子加起来的银两还比不上淼夕手里一块饰品,失败!
“别沮丧啦,你嫌手忙就把银两分我一半,我帮你带吧,你又不缺钱,就当是给我压岁的零花钱吧,反正你呆会也是要花掉的,我帮你花吧。”看,多~~体贴、多~~孝顺的徒弟。
这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宇文涟生闷气地把钱袋都丢给了淼夕:“都给你吧,反正也就是手痒练练技术罢了,你爱买什么就去买吧。”
“好啦,你都几岁人了,别郁闷了,我们一起去逛逛吧,大新年的出来挤不就图个开心呗,走啦走啦,找点别的玩。”
淼夕把银子都从那些钱袋取出来,装到手镯里,再把钱袋都毁尸灭迹,不用担心有人发现,然后拉过宇文涟出了小巷,回到人群中继续找乐子。
“哥哥,不如我们去猜灯谜怎么样?”淼夕挽着宇文涟的手往前拖。
“你会猜吗?”宇文涟很难想象一年前连字都不会写的徒弟懂灯谜。
“...不会,你猜吧。”古人的文化就是深奥滴。
宇文涟突然停住脚步:“夕啊,你也知道我是做小工作的粗人,因为工作的缘故我才懂写几个字,怎么说也不是只懂摇头摆脑寒窗苦读的书生,灯谜这种东西不就是过年过节才有的,我平时都在山野里过闲云野鹤的生活,虽然说今天不是第一次来安玖城过新年,也不是第一次系念来逛夜市,但我确实是第一次被拉去猜灯谜...”
“...你也不懂?”淼夕黑线地看着他,“直说不就好了。”
“哎,别说得这么直接嘛,给我留点面子啊。”面子事大。
淼夕白了他一眼:“算了算了,还是去庙会看看吧,去捞几条金鱼也好。”
“你会养吗?”
白天一个劲睡觉,晚上还等别人做饭的米虫养宠物?除了小雪这只比人还狡猾的狐狸,还有什么宠物能让她这样养的,而且宇文涟敢打一百万的包票,淼夕绝对不会记得养金鱼要换水,命再长的鱼经她的手后只有一个结果,死于非命!
“我们去赏花。”
“下雪大冷天,你觉得有什么花能活?”
“吃小吃。”
“街上的人够热闹了吧,店里面还更热闹。”
“...那你说要去做什么?”
淼夕没好气地瞪着宇文涟,地球的新年都没有这么麻烦,也对啦,她是南方人,中国南方的沿海地区新年是不下雪的,而且在那个时代,花朵的开放都能人工控制,食品店又多,还是机器负责,工作效率快,赏花吃东西是很正常的新年习俗。
“花街。”接收到淼夕鄙视的眼光,宇文涟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啦,虽然也有那个意思...哎哎,听我说完,今天过年,花街的花魁会一起登台为大家表演自己的才华,今天可以免费听曲看舞,很多才子都会在今天找才艺高的花魁吟诗下棋,而且也有女人去那里和花魁们讨论一些女人的话题,我觉得夕你很有必要去听听,说实话你实在太不像个女人了,我也很想请个花魁给你上趟课,添点女人味也好...”
迎接宇文涟的回应很简单,淼夕的冷眼加“啪”“啪”两声脆响,宇文涟脸上留下十个手指印,所以说这老头四十来岁还没结婚,不懂女人心的男人就是没女人缘!当面对着一个女人说她没女人味,这不是找巴掌的吗?
“你干嘛打我?”揉揉被打疼的脸,敢情他还不知道自己触了地雷阵。
“不为什么!单身协会万年会长!”
淼夕生气地向前走,不理宇文涟不知所以的疑惑,这男人活该一辈子结不了婚,不受欢迎的男人永远不懂这个话题对女人的意义,虽然淼夕个xìng随意,但她毕竟也是女人,再宽容的女人在这个话题上也不能让步,尤其是那句话不该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
“夕,你要去哪里?”
“花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