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露珠在晨光中蒸发后,森林依然是寂静的,没有风,也不闻鸟叫,所有早起的生物都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从黎明来临之际它们就被无形的威压震慑,来自灵魂本能的恐惧使它们颤抖地窝在自己的窝里,这股威压正是出自山林地契的主人——妖王珑。
珑担忧地凝视着床上睡得香甜的人,他不确定那对眼睛张开之后,是明媚无邪的褐黑,还是冰冷无情的淡紫,或者她将不再醒来,一整夜,珑都是在这样的情绪中度过,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灵力四散而去,焦急近乎煎熬地等待着,却提不起勇气出声去叫醒沉睡的人。
他也有胆怯的时候,感情果然会让一个强者瞬间变成弱者,珑自嘲地弯起嘴角,小心翼翼地抚摸她散在床上柔润丝滑的黑发,他从不曾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如此剧烈,不惜违背约定去想得到一个人,也有过不少比她更为妖冶狐媚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他都不曾动摇,她不是特别的美,也没有学富五车的才华,还很懒,要求很多,也早有命定的缘分...可,仅是唯一的她能使他死寂的心产生**。
这样的情感是如何诞生的?
珑目光扫过她浓密微翘的睫毛,如花般姣妍的脸庞宁静枕在披散的黑发上,薄薄的被单掩不住起伏有秩的玲珑**,显露在外的肩膀和脖子肌肤如玉似脂,慢慢爬进别墅的阳光落到紧闭的双眼上,两簇柳眉微皱,朱红如含丹的双唇轻吟出声。
望向缓缓张开的眼睛,珑早没有欣赏美人的心情,他只想知道那双即将张开的眼睛是什么样的颜sè。
是褐黑的!
珑惊喜不已,一把抱住淼夕,**地、深沉地,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大清早醒来就看到珑俊脸的特写,淼夕意识还没反应过来,珑就紧紧抱着她,这本来也没什么,她早习惯珑的怪异举动了,可是晨风吹过肌肤时微凉的感觉,还有酥胸被压迫摩擦的悸动,跟自己裸露的手臂,淼夕马上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的状态。
“啊!老混蛋,放开我!”淼夕尖叫一声,惊慌地扭动身体。
“一下就好,不要动。”珑将她抱得更紧,太好了,幸好是她。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淼夕感觉到珑语气中的脆弱,不再抵抗,两人都不再说话。
无声在此刻显得异常怪异,有种奇妙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悄悄渗透淼夕的心房,通过**的接触,淼夕才意识到珑身体的沉重和炽热,她的脸上泛起红晕,浑身开始发烫,甚至有她自己也感觉不到的轻微蠕动。
珑轻笑一声舔上她的耳垂,一只手渐渐在她背上游走,无比魅惑地说:“亲爱的,嫁给我好吗?”
“你够了吧,别把气呵进我耳朵里,很痒的!”
淼夕**推拒珑,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思绪不禁回想起昨晚自己的荒唐举动,她为什么会想迎合珑呢,好像她后来突然失去意识了,他们有发生什么吗?有吗?
看着她羞红的脸,观察入微的珑当然知道她的想法,他趴在淼夕肩膀上闷声大笑:“哈哈,你这个表情真可爱啊,别胡思乱想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妖怪的身体恢复能力再好也不可能昨天晚上才做过那种事今天就全然没感觉。”
淼夕脸上一热,她是没有记忆啦,可是珑也用不着笑成这样,话说起来,一切都是他的错,没事乱放电!
“哼!你笑够了没?”
听出淼夕不悦,珑好不容易忍住笑,昨晚的郁闷一扫而光,又开始禁不住想逗逗她:“好吧,我不笑,我可真怀念昨晚的你,昨晚你勾着我脖子看我的样子好可爱呀,要是你每天都那么热情对我该有多好。”
“谁...谁勾你脖子了?”淼夕也想起自己昨晚的举动,心虚起来说话的底气不足,只好躲躲闪闪蒙混其词。
“哦,没有吗?”珑邪气一笑,一只手缓缓滑向她平坦温热的小腹,“不如我们继续做完昨晚的事,我好让你想起来呀。”
淼夕赶紧推开珑,撤过被单包住自己的身体:“不用了不用了,我什么都记得好不好,你转过身去,我要换衣服啦!”
珑把脸凑近淼夕面前,手摸上被单没有覆盖到的小腿:“小丫头,害羞什么呢,你眼睛失明的那个月每天还不是我给你换衣服和洗澡,能看的能摸的还不是都看过摸过了,要是觉得吃亏,大不了我也脱光给你看嘛。”
淼夕忍无可忍地拿起枕头砸向珑:“闭嘴呀!sè狼!暴露狂!滚出去啦!”
接过她扔的物品,珑装模作样摇头叹气地说:“一大清早就那么有活力,看来昨晚没把事情做完实在太可惜了。”
淼夕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两手握成拳头直想冲上前跟他拼命,可是她手边能丢的东西都丢光了,夏天做样子的被单根本不能遮住她的身体,她现在一动又是送豆腐给珑的眼睛吃,他倒清凉了!
忽然,淼夕的眼睛瞄到落地窗前破碎的玻璃渣,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淼夕想起昨晚自己昏倒之前的奇怪感觉,一个不好的预感从她心头划过。
“冰巫...觉醒了吗?”淼夕脸sè苍白地问。
瞒不住啊,珑点点头,他也没打算要隐瞒,本来淼夕就不笨,只是她拒绝去思考罢了,脑力劳动也是劳动,一心想当米虫的她拒绝任何劳动,懒得可以,但在重要事件上她可不含糊,她深谙“米虫也得有命享受”的道理。
淼夕脑子一转,大抵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她对你要求了什么?复活吗?”
珑再点头,他走到床边抱住淼夕的头,用无奈的语气说:“她要我集齐她分裂的灵魂,帮她恢复力量,放心,你不会消失的,我不会让你消失。”
淼夕微微颤抖:“她的话...能信么?”
珑抚摸着淼夕的后背,没有回答。
能信吗?以谎言而闻名的最后一任冰巫的话,为了不去爱阿修罗王,她甚至可以违背巫女的誓言拼死一搏,没有不能失去的东西,她心中只有恨,只有冰冷,这样的人还会在乎什么,还有什么能用来约束她遵守契约,她连生都能舍弃,不只这样,她根本就不想活下去!
“傻丫头,不要去想,一切都交给我吧,我是妖王呀,没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
真的是这样吗?那为什么她还能复活呢?淼夕垂下眼睑,珑早就知道了,他的眼睛早就看穿所有真相,所以才会不安,对吧?
“珑,你听我说,毁灭世界是她的愿望,不是我的,请你...请你一定要选择幸福的方式,我也不确定她是否会遵循约定,一旦她打算毁约,你不要顾忌我,杀了她吧!”淼夕坚定地说,“你不能存于六道,人间是你唯一的落脚点,如果人间不再有生命给你分担痛苦与忧伤,那和回到虚无的混沌有什么差别?所以你一定要阻止她,至少千百年后,你也许还能遇到一个能使你敞开心扉、陪伴你的人,然后再等花帝的下一个孩子出世,你就能回到天宫了。”
珑一手捧起她的脸蛋,良久注视之后,幽幽地说:“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另一个人像你这般唯一,我不能再有向对你一样的依恋去给另一个人,有你,没有人间、天界都无所谓,你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能取代的,我心中唯一的净土。”
他的视线落到淼夕脖子上的项链,他不后悔把它给了她,经过冰巫的提点,他才知道,淼夕在他心中的重要早已超过对成仙的向往,他想成仙是想寻找一块明媚温暖的地方,如今他拥有了最明媚温暖的神,不能成仙也无所谓了,只要她在身边,任何地方都能成为没有孤独的净土。
“何况冰巫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我已经和她订立束缚契约了,你的灵魂需要她的灵力补充,我一定会让你活下来的,相信我好吗?”珑安慰道。
淼夕推开他,脸sè沉重,外加痛心疾首,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成分。
“你不知道妖怪也会窒息的,你想闷死我吗?你去做饭,我饿了。”
气氛都被破坏了,珑苦笑:“是,我的女王陛下。”
纵容米虫的后果就是——她会变成无法无天的大米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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