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气完全被吸入池塘中,周围失去灵xìng的空气异常沉闷压抑,邓老板和李娇都趴在地上艰难地喘息着,冷汗从他们额头流到下巴,最后滴落在衣服上。
感觉浓郁的妖气从池塘里涌出,法阵阵眼的修真者们脸sè也苍白了许多,不安的情绪逐渐取代了喜悦,他们总觉得似乎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淼夕陷入半昏迷状态,又有珑的保护因而没有任何不适,珑微眯起眼睛凝视池塘,眼中闪过一抹yīn戾。
法阵中的幽绿宛如有生命一般忽明忽暗,像极脉搏的跳动,随着它的变异,池塘的红sè黏稠物也跟着节拍跳动起来,一下比一下激烈,无数气泡在同一时间一起爆裂,红sè黏液高高溅起,溅出的范围也越来越宽,池塘边上的石头也染成了猩红。
修真者们来不及欢呼,法阵的幽绿再次亮起不衰,阵眼的修真者感觉自己的灵力被不断抽取,站在边缘的更是灵力流失剧烈,他们看见自己原本虽不是圆润但也还能算是人爪的手急速皱缩,宛如包了皮的骷髅,当看到其他人之后,他们才发现不止是手脚,他们全身都像缩水一样,不断萎缩,生命与灵力被一股怪异的能力抽离了身体。
幽绿的光连成血管般扭曲纵横,终点就法阵中心的池塘,从阵眼吸收的修真者的灵力和生命通过幽绿的通道被源源不断到运输到池塘里。
阵眼的修真者多次冲击阵眼上的结界逃跑,都以失败告终,知道逃不出去的他们号叫着比手化脚乞求池塘边上的修真者帮忙。
可是,人xìng是自私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是和妖王对抗的重要时刻,他们又岂会帮助不关己的人而破坏法阵,没有歧妖的话,他们全部加起来也不是妖王的对手,在三个月前家族最强的八十一个长老在最完好的状态下,居然也不是妖王的对手,落个全被妖王吞噬了的下场,他们这些小辈当然要自救。
直到最后一个人因为被抽走了灵气和生命而化为干尸,池塘边上的修真者也没有对他们伸出援手,有几个人想救自己的朋友,但都被身边的人给拉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阵眼中的人失去生命气息。
没有生命可以吸了,法阵中的绿光渐渐暗淡,蜿蜒着滑向池塘,池塘中蓦然腾起红绿交织的光芒,整个池塘动躺得更加厉害,完全没有任何规则可循。
忽然,池塘中的红sè黏稠物沾到一个修真者脚上,他还没反映应过来,脚下的拉力就将他脱进了池塘,他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但因为红sè黏稠物很细小,加上又是夜晚,在旁边的人看来是他失足落进池塘的。
和他感情较好的同门倒是伸手去拉他,几条黏稠物又随着气泡的爆裂窜上来,粘到那人的手上,将两人一齐拉进了池塘里。
这时,旁边的人才发现不对劲,反应快的已经撒腿逃跑了,池塘的黏稠物似乎知道他们的想法,更多的粘丝从池塘里随气泡窜出来,缠到附近的人身上,在惨叫声中把他们拉进池塘里。
“那…那…那是什么?”
珑身后的两个小妖怪抱在一起发抖,他们可以自己和对方听见牙齿打架的声音,太恐怖了,太恶心了,这里不是修真世家的大宅,这里是鬼屋!
邓老板和李娇知道可不像淼夕那样有妖王的保护,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居然也能睡觉,不过她也太能睡了吧,那些人叫得那么惨居然也没把她吵醒,难怪她总说自己是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本以为是妖王宠她,原来自身因素才是最正确的解释。
珑本来想把两只小妖怪的发言当空气,但他怀里的淼夕张开眼,大概是刚才的声音实在太吵,终于把她这个“觉”皇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对池塘的情况看了一眼,又用迷蒙的眼神看珑。
看着她这样诱惑的表情,珑的喉咙忽然有点干,他习惯xìng地舔舔嘴唇。
xìng感无比的动作却吓得后面的两只小妖怪抱作一团,妖王舔嘴唇,那就是他想吃东西了,食物不会是他视如珍宝的淼夕,那么离他最近的只有他们两个小妖怪了,难道今天他们注定要当妖王的腹中餐?
不去理两个胆小的家伙,珑花了很大的jīng神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去咬淼夕,有多久没有咬过她了,那香甜的、滑润的血液,无时无刻不刺激他的食yù,从遇到淼夕之后,他就对她以外的食物提不起任何兴趣,只是不想饿晕头伤害到她,才勉强去吃其他的灵魂,可是……
珑看了一眼淼夕娇艳yù滴的红唇,视线往下落到凝脂般细嫩的脖子上,他能感觉到淼夕血脉的跳动,鲜红的液体散发出香郁的气息,还有身体里诱人的,灵气充沛的灵魂,那滋味实在太美了,真想品尝呀。
不知不觉,珑缓缓垂下头,灵动的舌尖轻轻舔过淼夕的脖子,麻痒的感觉让半醒的淼夕不住低吟一声,也唤醒了正打算咬住她脖子的珑,也给了淼夕片刻的醒悟,她神sè复杂地看向珑的眼睛,眼神里明显传递出拒绝的信息。
珑略一挣扎,最终感情战胜食yù,他留恋地在淼夕脖子上落下一吻,早知道不要答应尊重她的意愿,害他现在快成“忍”者了。
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后,珑用低沉的嗓音向淼夕解释:“那是制作歧妖的代价,他们的前辈大概没纪录齐全,要歧妖现世需要三点条件,其中完整的合成法阵、百种妖怪的骨髓和内丹他们是知道的,再有就是没纪录的——站在阵眼中上百个修真者的修为和生命,大概是他们的前辈们怕后世出现强到必须用歧妖对付的妖魔,为了防止后辈们为了保存自己不敢去召唤歧妖,致使生灵涂炭,故意不写明最后一点需要,这些傻瓜才会乖乖站到阵眼中,至于池塘边上,歧妖没有意识,它只会杀死全部有灵力的生命然后融合到自身里,站得近自然死得早。”
淼夕似懂非懂到点点头:“那你能对付它吗?我刚才似乎听到,这是专门用来克制你的妖怪,没问题吗?”
珑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傻丫头,就这么不相信你老公的实力吗?不就是集合了上百个妖怪和上百个修真者的灵力做出来的傀儡,五千年前年一战是我让着它,想欣赏一下它的制作者们被屠杀的光景才没下杀手,没想到那些傻瓜以为我怕了它,这种组合的工具才不是我的对手。”
话虽这么说,淼夕一手摸向珑的额头,却被他躲过了,淼夕一笑:“既然那么有把握,你额头上挂那么多汗珠是怎么回事?”
珑眼眸邃黑,深深看向淼夕的娇唇,又移向脖子,似乎藏了漆黑浓重的**,他抿了抿唇,露出一个妖媚而残酷的笑容。
“我饿了。”
很单纯,也很冷酷的解释。
妖王饿了,意义很清楚,饿了就吃东西,饕餮的食物可是很难收集的,有时候淼夕甚至会担心自己是不是迟早有一天会失血而亡,珑不想伤害她,只是他克制不住自己的食yù,越是喜欢,就越想去吞噬,直到把自己所珍惜的物品吃光,留下廖然一身的他孤零零徘徊在空物的世界,这,是生为饕餮的悲哀。
淼夕垂下头,不敢正视现在的珑,她承认她害怕了,有生命的动物有谁不怕死,求生是一种本能,她本能地选择躲避危险,尽管知道她的态度会伤害到珑,可笑珑处处维护她,她却只想到如何保护自己。
珑没有生气,他只是把淼夕的头按向自己的胸口,希望自身与生俱来的檀香能给她一个美梦。
还记得当年那个小花妖就是因为错认了这香味,把他当成她的木妖同类,她是第一个跑来接近他的,那一刻他心里某个角落曾经感动过,可当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后惊恐和其他妖物并无差异的目光,瞬间扑灭他心里那点温暖。
如今,他又怎会看不见淼夕一闪而过的仓皇,她也害怕了吗?
不,她只是不习惯,她习惯之后就不怕了,还是和从前一样和自己拌嘴,继续当只米虫赖着他养,珑安慰自己。
她是特别的,即使她害怕了……即使她害怕了……他也无法对她死心,他不想看到淼夕也像其他妖怪一样害怕他,讨厌他。
对了,过了今晚,他会比谁都温柔地对她,再也不让她看见他贪婪残酷的一面,这样她迟早会忘记今晚的事,忘了他的可怕,她就不会讨厌他了。
打定主意,珑又给淼夕加了层结界,不再让任何声响打扰到她睡觉,他冷漠地看着从涌动的池塘里伸出的两只展满红sè黏稠物的爪子。
很快,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