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顺着从出口钻了出来,江飞还特意的整理了一下出口,让它看不出有人进出过的样子,如此一来应该不会再有人看出这曾经有人进出过。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金沙河已不算远,我已能隐隐听到金沙河水流动的声音,只是现在晨雾莹绕,远处仍然看不清楚,但距金沙河不远已是确认无疑的了。
我们小心地顺着走下了山,听着水响朝前走去,天虽已微明,但还没大亮,再加上浓重的晨雾,想看远些也不可能,这种情况下,就算有人从远方走来也不可能看到什么,这虽然也给我们出逃带来了便利,但也加重了我们的危险。
我们走了不久,即到了金沙河岸边,岸边并没有遇上什么人,这是我们最希望的事。现在只要朝着下游走去,那就离幻月城越来越远,距我的扬城越来越近。
我们慢慢地向河下游走去,江飞走在前面四处观察着形势,我有时也探出自己的灵觉延伸到前面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观察着情势,一路静悄悄的,除了时不时见到惊起的水鸟外,就再无其他的动静。
又走了一会,天也大亮,晨雾也渐渐散去,能见度也看得更远了,我收回我的灵觉,不再向前探视,现在的情况也用不上我的灵觉。我们加快了行走的步伐,并不时的向河上望去,希望能遇上一条路过或是停靠在岸边的小船,那我们就有救了。但走了半天也没见一条船在河上,我估计因为昨天的战争,幻月城的渔夫们都躲在了家里不敢出来了。看来要再走出一段距离,远离幻月城后才有可能遇上渔船。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大阳从山间射出了今天的第一缕阳光,金沙河也披上了一层金色,粼粼波动中,增添了我们行走的一些乐趣。我有时会忍不住停下逃亡的步伐欣赏着金沙河的美景,如非是在逃亡之路上,我真的会融入进这美丽的景色之中。
就在我欣赏着金沙美景的时候,远远的我见到上游驶来了一条大船,见到有船,我兴奋得大叫了出来,坐这样的大船,我到达扬城将是顺风顺水的再无阻拦。
等船稍微靠近一些,我大叫着向船上大叫。听到我的叫声,一会船头就出现了几个人,似是商人的打扮,看来这应该是一艘商船,这让我更是大为放心,只要是从商的,就多少会跟扬城有瓜葛联系,现在顺流而下,最有可能到达的地方就是我的扬城,我不必担心半路上会被人抛下了。
这时船头站的人更多了,有几个似还在交谈着,一会功夫,船渐渐向岸边靠了过来,我望去这船比之我的运金船也小不了多少,估计能坐个五六十人,我们这三四个人,自是不在话下。
等船靠近抛下锚,船上伸出了一块木板搭在岸上,有个人还站在船上向我们喊道:“几位,要到哪去?”
我急忙叫道:“我要到扬城去,麻烦能不能搭载一程?”
那人笑道:“正好我们也要到扬城,这船甚大,也不介意多搭你们几个,几位就上来吧!”说话间,又有几个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望着我们也没说什么。
我慌忙说了一些感谢的话,正要率先走上船,江飞在后面一拉我,把我带到了后面,自己走在了前面上了船。在这样的时候,他也是如此的小心,不容我有半点的闪失。
江飞刚走上船头站定,我旁边的紫雨忽然脸色大变,指着那些人大叫了出来:“是金沙城的人,快下来!”她这一喊,不仅把我喊得停下了脚步,就连刚走上船的江飞和那些人都吓得愣了一愣。
江飞的反应极快,他只是在听到喊声的时候愣了一下,但他反应比起那些人快了不少,还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他双脚一点船沿,一个身体面向大船激射了回来,手里不知何时已握上了他的枭枪,他人一落地,我们几个即仓皇向下游奔去,留下江飞断后。那些人等他飞到了半空才反应过来,刷的一下全拔出了刚才不知隐藏在哪的武器,一个接一个跳下了船向我们追杀来。
跑出几步,江飞忽然猛地一转身,手里的枪随着身体的转动向迫得最近的那人刺去,这一枪的速度加上身体的转速,可以说是快如闪电,那本是拼命追来的人,看上去就像上撞上了他的枪,只听到一声惨叫,一支枪尖从后背探出后一陷即没,带出一蓬血雨,也带走了那人的生命。江飞一枪杀了一个人,却像没事一样的,速度也没减弱,急速又向我们追来。
他这一枪,吓得那些追击的人放慢了速度,一时没敢迫得太近,只是远远的吊着我们,但这样并不见得安全,江飞在奔跑中也会突然停下,手里的枪一挥出,又一条生命被他的枭枪夺去了生存的资格,而他不过是冷冷的拔出枪来,继续朝前奔去。]
我们这一路狂奔,船上又跳出了十多个人,一身的黑衣,正是夜林军标准的军服,手里拿着的是弩箭,一路追击一路还向我们射击,这大大影响了我们奔跑的速度,我们不得不时刻回头去躲避那些射来的箭矢,这么一耽搁,后面追来的人离我们更近了,手里的弩箭对我们的威胁也更大。
我们速度一慢,后面的人即成合围之势把我们围在了中间,手里的弩箭都指向我们,让我们再也不能跑动。更要命的是大船现在已启锚向下游追来,船上还站着不下二十个人,等那些人一来,如果都像这些人一样拿着弩箭,那我们逃跑就基本无望了。
大船终于靠了岸,船板又搭上了岸边,从那些黑衣人后走出了一个人,一身的绿衣,只是在衣襟处镶了一条金边,这我听紫晴说过,穿这衣的是金沙十六旗的镶绿旗,名字叫莫可为,他和绿旗等几旗现在占据的正是我的落日城,只是这个人上次落日城之战时并没有见过,不知他认得出我认不出。
莫可为脸带微笑地从船上走下,眼睛并没有望向我,他看的是紫雨和小玉,看江飞的时候都比看我多。这让我心里一定,看来他们并不认识我,这次或许只是误打误撞的遇上我们。
莫可为望去长得很是文弱,但听紫晴的描述,是一个纯正的笑面虎,在微笑中杀人于无形。如今我看着他的笑容,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看来他这笑面虎的称号并不是虚的。
他一走下船,即向紫雨一拱手施了一礼,在金沙十六旗内,镶绿旗的级别高于紫雨的镶紫旗,他这一礼只不过是平时的礼节,如果他遇上紫晴,行的礼就要标准得多。这是金沙十六旗的规矩。
“岳旗主怎么见了老朋友怎么话也不说一句就想不告而别?呵呵,这可不大好吧?左小姐,两年多不见,别来无恙否?”
紫雨对着他甜甜一笑道:“我说是谁有这么大排场呢,原来是莫旗主啊,你的阵势可把我吓了一跳,如果早知道是您的大驾,我早上船了,又岂会跑?”她容貌本极美,这甜甜一笑,犹如花枝乱颤,直看得旁边的夜林军都一呆,莫可为更是看得眼里冒火,眼睛死盯着她一瞬也不瞬,那阵式似要把紫雨整个的生吞了一样。
莫可为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才接着说道:“岳旗主居然会怕一两个强盗?说出去可丢了我们大名鼎鼎的金沙十六旗的脸了,我看岳旗主是因为别的原因才会如此吧?对了,岳旗主,我们十六旗分城而治时,您和您姐姐岳旗主两人不告而别,既不加入金沙城,也没加入落日城,不知这是为何呢?”
紫雨脸色忽然一黯,现在观之,又是我见犹怜,直让看到的人恨不得搂住她好好疼受一番,我这见惯了的人都这样,那些夜林军的感受就可想而知了,莫可为也是笑容也被她脸色之一黯而消没。我从没见到一个女人能像紫雨这样能在瞬息间就变幻出如此完全不同的表情。
“唉,莫旗主是有所不知啊,我姐妹俩在十六旗内本没什么地位,又是女流之辈,如何能与你们相比呢?秦城主这一死,我们姐俩也心灰意冷了,所想的就只是找个好郎君嫁了,过点舒舒服服的安稳日子,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再不想做啦。只是,像我们这样的女人既没有姿色,又没有权势,有谁会要?可怜啊!唉!”她的这番话说出来,真像是一个艾怨的女人在感叹年华逝去,却无处栖身。我望向旁边的一些夜林军,有的已是眼睛泛红,像是要掉下泪来。
莫可为对她这一套以前虽是见惯了,但现在也大感吃不消,想接她的话又不知从何接起,只能干咳一声道:“岳旗主不用说得这么凄惨嘛,要知道像你这样的女人,不知多少人排着队在等着,哪会说有嫁不出去的道理?”
紫雨眼泪似都要落下来了,那凄楚的表情让人觉得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莫旗主说得真是轻巧啊,以我的这点姿色,又不会一点妇道女红,谁敢要我啊?如果莫旗主真的觉得奴家不错,那我的终身可就落在莫旗主身上了。”
莫可为虽然明知她说的没半句实话,却也不觉把胸膛拍得山响,大声说道:“这点小事,你就包在你莫大哥身上,不就找个好郎君吗?放心,有你莫大哥在,我包你能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