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百喜虽然嫌弃房子,但也知道了董博实并没有刻意为难他,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也没计较董博实的态度不好。
笑着说道:“董大人的府邸我怎么好占了,我还是会驿站住吧,今日折腾了半日,我也乏了,明日董大人再来驿馆,我们说说皇上的差事。”
王百喜说完,也不等董博实答话,就带着人走了。董博实这时候心里正气着,那有什么心情送他。
等王百喜走了,董博实转头吩咐董林,“去街上把夫人和小姐叫回来,就说家里太平了。”
“是。”董林得了吩咐也不敢耽搁,就跑出去找乐瑶他们了。
……
乐瑶和杨氏坐着马车直接到了妙春堂门口,扶着杨氏下了马车,杨氏见这么多人围在门口也不是办法。
就开口吩咐,“大家都去逛逛吧,别围在这里了。两个时辰后来这里集合就是了。”
“是。”这些人平日里都忙,哪有闲工夫出来逛街,得了杨氏的吩咐,大家立马散开了。剩下的就是车夫陈伯在看马车。
等他们都走了,乐瑶和杨氏便进了药铺,一进药铺,闫掌柜看见乐瑶,就立马上前笑着道:“东家来了。”
乐瑶点头,指着杨氏道:“这是我娘。”
闫掌柜一听是知州夫人,态度变得更加恭敬,“草民见过夫人。”
杨氏点头,“你是闫掌柜吧,我听乐瑶说起过,妙春堂能有今日,多亏了闫掌柜帮衬,掌柜辛苦了。”
闫掌柜受宠若惊,“夫人过奖了,都是东家医术高明。”
乐瑶见介绍的差不多了,而且还有许多病人等着,就对闫掌柜说道:“你赶紧去忙吧,我带着我娘去楼上。”
“行,那我就去看病了。”说完闫掌柜就继续给病人看诊了。
杨氏第一次来乐瑶的药铺,左右看了看,见里面很是宽敞,而且所有药柜都摆放的井井有条,心里默默的点头。
见杨氏看的差不多了,乐瑶笑着道:“娘,二楼有专门的会客厅,我们上去坐坐。”
乐瑶把杨氏带到二楼刚坐下,陈婆子就提着一壶茶上来请安,“奴才给夫人请安,这是奴才刚沏好的茶水,夫人用些。”
等陈婆子倒满了茶,杨氏笑着道:“在妙春堂做事可还习惯?”
陈婆子笑容满面的道:“跟着小姐做事挺好,奴婢哪里有不习惯的。”
杨氏点头,“那就好,我今天就是来转转,刚才进来的时候看下面挺忙,你下去帮忙吧。”
“是,奴婢这就去。”
陈婆子走后,乐瑶见杨氏面色有些疲惫,就说道:“娘要不先在这里歇歇,里间有床,下面那么多病人,我想下去帮帮忙。”
今天的事情,杨氏心里有些堵得慌,也想一个人静一静,见乐瑶这么说,就点点头。于是乐瑶就去一楼给病人看诊了。
乐瑶和杨氏一直在药铺呆到太阳都落山了,药铺快关门的时候,董林才匆匆跑来,见一楼就乐瑶一个人,董林笑着道:“小姐,家里太平了,老爷让奴才来请夫人和小姐回家。”
乐瑶没有丝毫诧异,前院的院子钦差都选不中,更何况是后院“林叔等一下,我上楼去叫娘下来。”
和杨氏他们来的三十几个仆从早已经在妙春堂外头等着了,杨氏和乐瑶又像来时一样浩浩荡荡的回府了。
等回到府里,董博实已经在正房等着了,见杨氏和乐瑶他们回来,上前对杨氏愧疚的说道:“今日让夫人受委屈了,都是为夫没用。”
杨氏见董博实这样自责,心疼的安慰,“这怎么能怪老爷呢,这人不要脸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再说我有什么委屈的,最委屈的是老爷您。”
杨氏如此通情达理,董博实再一次心里感动,只是他平时本就不善言辞,表情有些刻板,所以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虽然父母恩爱乐瑶心里很高兴,但是此时可不是秀恩爱的时候,“爹,钦差今日第一天来就给我们这样的下马威,后面还指不定怎么着呢,您要当心才是。”
“哎!”董博实重重的叹口气,“我何尝不当心,人家硬是要鸡蛋里挑骨头我也变不出来啊。今日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诚心来找茬的,既然如此那一切就照章办理。”
“就算他是钦差又能怎么的,我董博实行得正坐的端,他还能把我怎么的,哼!”
董博实这样的文人风骨乐瑶很欣赏,也很赞同,不是有句话说么,士可杀不可辱,既然人家存了心要为难,他们又何必卑躬屈膝的去讨好,平白让人看不起。
“见过大少爷,二少爷。”董博实刚说完话,外头就传来丫鬟们的声音。紧接着董乐安、董乐邦同时走了进来。
“儿子见过父亲、母亲。”董乐安和董乐邦恭敬的行礼。
行完礼后,董乐邦忙问道:“今日到底怎么回事,我从城外回来的时候外头都在议论说我们家被钦差赶出去了,刚在门口遇见大哥也没时间问。”
“哼,整日里不好好读书,净往城外跑,没出息的东西。”
董博实今日因王百喜的事情本就上火,都忘了在前院并没有看见董乐邦的事情,这会董乐邦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他了。
董乐邦被董博实这么一呵斥,立马蔫了,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拘谨,头也低着,只是一双眼睛活泛的偷偷瞅着乐瑶,显然是想让乐瑶告诉他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
董博实看到董乐邦这个样子,再看看董乐安,心里更气了,对着董乐邦又是一顿呵斥,“你这小家子气的样子跟谁学的,能不能有点风骨,把头抬起来!!”
董乐邦见董博实好像真的生气了,赶紧抬头挺胸,对着董博实满脸真诚的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子以后一定努力读书,不坠家声。”
“好了好了,乐邦年纪还小,你慢慢教就是了,孩子才刚回来。”杨氏这么一说,董博实脾气也消了不少。
杨氏看董博实面色缓和了,就对董乐邦说道:“今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钦差来我们家看看,外头的人不知道,都乱说的。”
董乐邦听杨氏这么一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原来是这样,可前段时间儿子听说父亲打算把钦差安置在驿馆的,今日钦差第一天来,舟车劳顿的,怎么有时间来我们府邸?”
不等杨氏说话,董乐安解释道:“他不满意父亲的布置,认为父亲是故意给他难堪,所以说要住在我们府里,结果发现我们府邸还比不上驿馆,所以又走了。”
董乐邦一听心里的气蹭蹭蹭的往上冒,“这个混蛋,今日我不在,要是我在……。”
“你在又能如何?”董博实见董乐邦一副义愤前膺的样子,没好气的打断道。
“儿子若是在,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董乐邦这时候也不怕董博实了,心里的话张口就跑出来了。
“哼,匹夫之勇!官场上的事情是你打人就能解决的吗?这些天你就好好给我呆在府里,别给我出去惹祸!!”
董博实这么一说,董乐邦又蔫了,“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董乐邦这么乖顺,董博实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这时乐瑶笑着打岔,“爹,娘,是不是快开饭了,我好饿。”
为了逼真,乐瑶还在肚子上摸了摸,以表示自己真的很饿,这一举动又惹来董博实的不满,“女孩子就该贞静娴雅,你瞧瞧你什么样子。”
乐瑶见父亲又把火喷向她,赶忙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行了福身礼,“女儿知道错了,谨记父亲教诲。”
董乐邦见乐瑶也被训斥了,默默的向乐瑶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显然有种同命相连,难兄难弟的意思。
乐瑶一家吃过饭,就各自回去休息了。回去后乐瑶怎么也睡不着,总是想着今天的事情,可惜官场上的事情她帮不上忙,算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同一时间,驿馆中王白喜和他的随从庆安也在说话。庆安给王白喜端了杯茶,就开始说道:“老爷,这荒州也太寒碜了,知州府就那寒酸样,也就只配董博实那种人住。”
王百喜掐了口茶,放下茶杯冷笑,“庆安啊,这你就错了,这荒州虽然偏僻,但还不至于这么寒碜。”
庆安一脸不解,“可是今日我们都看到了,难不成老爷是说我们看到的都是假的?”
王白喜没好气的瞅了庆安一眼,“笨,我们看到的当然不是假的,但这样只是董博实让我们看到的,明白吗?”
庆安在京城混迹多年,脑子一转立马就明白了,“老爷是说董博实故意住着破旧的房子,那都是对外看的,其实大部分银钱他都藏起来了。”
看庆安终于反应过来了,王百喜赞赏的点头,“可不就是这样,你没听说过,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何况董博实在荒州一呆就是五年,傻子才相信他会这么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