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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挽子青丝

如梦春山 兜兜搬小海星 2459 2024-11-18 05:26

  女人和男人审美终有不同,固然才嘉品味好给何莞尔选的衣服都很时尚也适合她,但以莫春山的眼光看来,终究太素淡了些。

  总脱不了黑白灰三色,偶尔有一丝亮色,也是低调到不行的烟粉、雾蓝或者哑紫。于是满衣柜里惟有这套衣服他觉得不错,随手拎了来。

  正如莫春山所料,鲜妍明媚的裙子格外适合何莞尔,衬得她肤白如霜,容貌昳丽。

  何莞尔总能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只是想让她换个喜庆点的颜色,却没想到平常人很难压得住的艳丽衣裙,竟然让她有了种浑然天成的贵气。

  看来,何莞尔何女王的称号,也不是白叫这么些年的。

  只是这位女王在他面前,除却犯二、犯傻、犯倔的时刻,剩下正常的时间,还真是不多。

  莫春山抬手掩住忍不住上扬的唇角,还是隐藏不了眸子里的笑意和。

  何莞尔感受到他目光炽烈,脸有些发烫,低着头扭扭捏捏地再一次提醒:“我们走吧。”

  “好了?”莫春山挑着眉,一抬手捻起她的一缕头发。

  何莞尔脑子里还是他灼人的目光,这一下一惊差点后跳一步,下意识喊:“你干什么?”

  “头发湿得跟二维码似的,你想感冒吗?”他带着淡淡的嫌弃,“去吹干。”

  何莞尔被二维码的比喻气得半死,对莫春山怒目而视,结果不到半秒就被穿堂风灌进脖子,一阵哆嗦。

  她洗了头过后只拿毛巾擦了擦,现下还半干半湿的。

  再想起初冬那场要去了她半条命的感冒,何莞尔不敢再大意,乖乖地回到房间,从浴室的柜子底下摸出吹风机,然后拆开一把一次性的梳子,想先把头发梳理好再行吹干。

  莫春山也没有离开,远远地站在门边,视线放在何莞尔身上,一刻都不曾稍移。

  那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敲在他心上,让他回想起一时的疏忽差点让她再次脱离轨迹,不由一阵后怕。

  直到刚才看到她的时候,心里的那块石头落了地。

  再想起她刚才的狼狈,忍不住的心头一疼。

  何莞尔脾气火爆又冲动,到底是怎么样的情绪下,才会一再地退让、没出息到那副他看了都生气的样子?

  她一定是把冯昔出车祸的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把冯昔终身残废被逆转的人生的重量,也背在了自己身上。如果没有那个吴雨檬,让她照顾她的青梅竹马下半辈子,可能她都是愿意的。

  值得庆幸的是,有人愿意代人受过;不过还有另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的消息——也许,这个让他之前并未放在眼里的“竹马”二字,真实性打上了问号。

  莫春山微眯着眼,将今日的所见所闻在脑中默默地梳理,依旧得不出肯定还是否定的答案。

  此时,何莞尔梳头发梳得极其痛苦。

  饭店的洗发水自然是质量很次的那种,没有护发素再加上她在热水下冲太久,头发打结地厉害。

  她非常吃力地和头发角力,结果没曾想梳到一半就听到咔嚓一声——梳子断了。

  她还没来得及吐槽一句这质量感人,已经听到背后某人的笑。

  “你不该用梳子,该用鬃毛刷的。”

  何莞尔气得扭头和莫春山嚷起来:“你不该用指甲刀,该用蹄签的!”

  莫春山眯了眯眼,声音里一丝笑意消失无踪:“你怎么知道蹄签的?”

  她一愣:“怎么?有什么奇怪的?”

  莫春山深深地看了她几眼,回答:“没什么。”

  然后,就不再说话。

  何莞尔不明就里地转过头,翻了翻桌面发觉已经找不到梳子。

  背后有莫春山在看笑话,而他格外提起的蹄签两个字,也让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发慌。

  蹄签?不就是用来清理马掌里杂物的工具吗?她知道这个很奇怪吗?可再想一想,确实又觉得奇怪了。

  记忆里自己根本很少骑马,也对马这种动物没有过特别的关注,到底从哪里得知蹄签这种工具的名称?

  何莞尔皱起眉想了想,认为最大的可能性是从贵旺那里听说的,却还是想不起任何有关的记忆。

  她情绪愈发烦乱,三千烦恼丝也越整理越乱,好几处干涩的发尾缠绕在一起,难分难解。

  莫春山看了一阵,摇着头走到她身后,说:“傻大个,你就连吹个头发都能这么笨?”

  傻大个???

  何莞尔目瞪口呆,刚想要辩驳这个极度难听的绰号,已经被莫春山不由分说从手中拿走吹风,说:“我帮你。”

  声音干净利落,表情毋庸置疑。

  何莞尔愣了愣,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经感觉到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发梢,吹风机嗡嗡的声音随后响起。

  莫春山站在她身后,一手拿着吹风,一手代替梳子给她顺着头发,动作轻且细致。

  说来也奇怪,之前在何莞尔手里剪不断理还乱的头发,竟然听话了很多似的,随着他轻柔的动作,一缕缕纠缠在一起的乱发渐渐散开,柔顺地顺着肩头垂下,几分钟过去只剩下最后一处缠得很紧的头发难以解开了,似乎发尾处已经打成了死结。

  何莞尔有些不敢从镜子里看他垂眸专注的表情,双颊微红有些别扭:“好了,可以了。”

  莫春山充耳不闻,发觉一只手无法搞定,于是关掉吹风伏下身子,认真地处理那一缕打结的头发。

  他小心翼翼的呼吸透过头发的缝隙喷在她的颈后,温热的气息丝缕分明,弄得她后颈的皮肤,痒痒的。

  心跳渐渐加快,她不自在地轻扭身体:“实在不行剪掉算了。”

  “别动。”身后传来莫春山稳稳的声音,下一秒,她感觉到头皮微微地一拉扯,接着听到他问:“解开了,疼不疼?”

  何莞尔忙摇头,声如蚊蚋:“没有感觉。”

  这话语带双关一般,听得莫春山抿唇一笑,忍不住调侃:“该说你词不达意,还是自欺欺人好呢?”

  然后看着她小小的耳垂染上烟霞的颜色,心内柔软的某个角,也迅速地塌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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