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旺给的风干牛肉干味道非常不错,这几天她口淡的时候,全靠这个撑着。
麻辣的已经吃完了,这半袋是五香口味。
莫春山一点都不领情,后退半步满面的嫌弃:“我嗓子才好点,你让我吃这个?”
“哦……”
何莞尔再度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说的也是,今天说话还有点点嘶哑的,怎么能吃这种燥热的东西?是她想得不周到了。
不过,大佬真的好难伺候啊,她之前不喜欢的才嘉,真是个女强人,这么难搞的老板也能搞定。
她还在郁闷,莫春山冷不防一句:“明天的目的地是哪里?”
何莞尔:“……”
“怎么不说话?”
“……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何莞尔小声地回答,无比地心虚。
刚才那条山路上,莫春山的手机就完全没了4G信号,导航都不起作用。她只知道这地方是三省交界,具体是哪一省那个行政区划,完全两眼一抹黑。
“你就喜欢猎奇,大路不走非要走小路,正规景点不去非要去野景点,对风险缺乏足够的评估。我觉得我之前带你上路的决定真是太失败,你告诉我,该怎么及时止损?”
莫春山难得说这样一长串话,何莞尔却第一次觉得他教训地无比正确。
她这一次出游,仗着对高原的熟悉,仗着自己不怕吃苦,也仗着自己粗生粗养生命力顽强,其实压根就没有把可能发生的危险放在眼里。
结果躲过了人祸,遇上了天灾,还差点把小命葬送。
莫春山算是拉了她一把的人,结果她现在又把别人给坑了——说好的日落没看到,走了四小时的夜路,也还好汽车没抛锚,要不然可真是麻烦。
“好吧,那剩下的行程您来规划,行了吧?”
她声音沮丧,一如泄了气的皮球。
莫春山训完人,转身,刚刚紧绷的表情骤然消失。
他低头抬手,掩住低眉浅笑的表情。
这何莞尔表面看着精明强悍,实质情绪化又糊里糊涂,要是再按她天马行空的计划走,不知道会被带到哪条沟里去。
还是按照他的想法来好了,至少,他还没习惯,跟着别人的节奏走。
——
十一月七日,晴。
离何莞尔的假期结束,还有五天。
离何莞尔丢掉身份证手机钱包,死皮赖脸赖上莫春山,已经过了五天。
自从何莞尔交出了似乎莫春山从来没有赋予她的定路线的大权后,走哪里、在哪里停、晚上住在哪,莫春山一人说了算。
何莞尔眼看着心心念念了好久的偏门景区去不了,心情极度不快——可又不敢说什么,就怕惹怒了大佬把她一个人丢在服务区,到时候只好求警察叔叔带她回家了。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何莞尔总觉得丢不起这个人——她差点成为其中的一份子,如果沦落到占用警力资源才能安全回家,那太浪费了。
还是自力救济吧,不过就是忍几天莫春山的臭脸吗?没问题,她忍得了!
就是吃饭的时候,着实有点难受。
她是个无辣不欢的人,一天两天忍得了菜里没辣椒,时间久了,觉得自己闻到隔壁桌水煮肉片的香味,魂就要被勾走。
至于大佬莫春山,除了每次上车都会等她一阵,以及写房间的时候写两间,其余时间,就像完全没她这个人的存在。
心情好了会和她说两句话,心情不好,一天都不会开口,弄得何莞尔百无聊赖,又躲不过车上漫长的时光。
以至于只好买书打发时间。
至于买书的钱,都是上次给他买雪梨膏剩下的所谓“小费”。
寄人篱下啊!惨不惨……
服务区吃了顿简单的午饭,大切驶出高速出口,进入繁华的市区,之后在路边停下。
何莞尔正昏昏欲睡,手里的书都落到了脚下。
她听到莫春山关车门的声音,才清醒过来。
片刻之后,她看到莫春山拿着一个快递信封,踱步过来,上了车。
何莞尔还来不及想莫春山怎么在这里也有快递收,就看到他递了那个信封给她:“你的。”
她一阵狐疑,拆开信封后,却发现是一张临时身份证。
确实是她的。
“你那天丢了钱包,下午我就让人去办了。刚巧办好,我就让他们快递了过来。”
何莞尔眨了眨眼,她毕竟警校出身的人,知道在没有她本人在场的情况下,其实不是太容易,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靠所谓的人情社会了。
这样看来,莫老板的能量,确实不同凡响。
他耸了耸肩,毫不掩饰:“我现在也是替政府办事,难免能得个方便。”
言下之意,有人高抬贵手,隔空办身份证就是小菜一碟了。
她没来得及道谢,又发现信封里落下一张通讯卡。
之后,莫春山又递给她一部崭新的果X。
“这是……”何莞尔有些反应不过来。
“借你的。你有了手机可以移动支付以外,还需要多少现金?”莫春山直接问。
何莞尔渐渐明白过来。
莫春山帮她搞定了身份证、电话卡,借了部手机给她,现在问还需要多少现金。
很明显,他是要把她扔在这里了。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这里是海西省的一个地级市,不仅有铁路,还有机场,她可以选择的交通方式很多。
想必莫春山带了她在路上几天,对她什么作用没有总是帮倒忙吃白饭的行为,很不满了。
何莞尔自己其实也挺羞愧的——莫春山那样嫌弃她,她其实一直假装看不见的,现在人家捅破窗户纸还不辞辛劳帮她补办了证件,已经很好了。
“谢谢。”何莞尔没有说要多少现金,只想先道谢。
莫春山似乎没想到她会道谢,愣了一下,说:“我有个重要的会议,明天下午两点开始。今晚我会通宵开车回庆州,这里交通方便,周边也有很多景点,你请假不易,还可以多玩几天。”
何莞尔怔了怔,他这是在和她解释吗?是在表示,他并不是因为嫌弃,而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才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知为何心里舒坦了许多,只是她来不及多想,忙回答:“我知道的,谢谢莫总,这一路给您添了很多麻烦。”
“好说,”他回答,不知为什么放低放缓了声音,“回庆州后,把那张你说好的照片传给我,别忘了,很重要。”
何莞尔都快忘了这事,这时候听他提起,忽然好奇:“为什么那么想要那张照片?”
问题都问了出来,惊觉自己似乎有些失礼。
她干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又管太多了。”
一边说,一边手沿着唇边轻轻掠过,做了个关掉嘴上拉链的动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