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您喜欢喝什么?咖啡的话我们有黄金曼特宁蓝山科纳摩卡,还有很少见的埃塞尔萨;茶的话有正山小种蒙山雀舌黄芽银针……”
才嘉报菜名一样让何莞尔选喝的,何莞尔讪笑着,小心翼翼地随便说了咖啡豆。
才嘉又马上询问她要怎么喝——美式拿铁卡布基诺还是最浓的意式。
何莞尔哑然,干脆点了纯美式。
“那我给您做手冲咖啡吧,”才嘉微笑,“手冲的最能体现科纳的香气。”
何莞尔点头——这服务,真是比星爸爸还地道。
几分钟后,才嘉端了咖啡出来,还贴心地准备了两块曲奇——美式有些苦,好些人喝不惯,所以习惯用点心的甜来综合。
然后她说:“莫总在开会,您稍坐片刻,我马上去通报。”
何莞尔都没来得及说客气的话,才嘉就敲门进了办公室。
何莞尔眼角抽了抽——才嘉的热情让她很有些找不着北的感觉,只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是传说中莫春山的私人助理才嘉,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再难搞的大佬她也能顺利拿下吗?
怎么好像缺点眼力劲儿?
她何莞尔何德何能,能让才大助理鞍前马后地伺候?再说了,她目前还处于得罪她老板莫春山的状态。
如果现在是在游戏里她头顶上有显示种族友好度的条,那她绝对妥妥的负分。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刚刚开始琢磨一会儿见到莫春山该怎么和他道歉,结果一不小心咖啡喝大口了,苦得直皱眉头。
那什么,美式太不友好了,她还是更喜欢香香甜甜的摩卡——可惜热量太高。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扛过嘴里铺天盖地的苦味,于是拿起一块曲奇,小心矜持地吃。
一块饼干还没吃完,她忽然察觉身前站了个人。
一抬头,何莞尔看到个短发的小美女站在面前,一脸狐疑地打量她:“你是谁?”
何莞尔站起身,不知道自己该答,还是不该答。
这姑娘以前没见过,却这样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莫非是——莫春山的女朋友?
她还在胡乱猜测,才嘉已经推开了门走出来。
看到她俩,她明显愣了愣,不过下一秒就说:“何小姐,您稍等几分钟,莫总马上就出来。”
阮梦琪听到,顿时气急:“什么?我来你就不通报,她来你就急匆匆去通报?这是什么道理?”
才嘉面不改色地回答:“我是看何小姐来了,既然您们都找莫总有事,我才想着去说一声的。”
她看何莞尔无比地顺眼,看阮梦琪早就不耐烦,区别对待天经地义。
阮梦琪却重重哼了一声,又一次打量着何莞尔,好半晌露出轻蔑又暧昧的笑,说道:“何小姐是吧?我还以为我表哥不食人间烟火,原来还是喜欢美女的啊?”
说着,围着她一圈,啧啧称赞,半笑不笑:“能让我表哥喜欢,想必何小姐色艺俱佳。”
何莞尔愣了愣——色艺俱佳?这不是形容青楼女子的吗?这丫头是在说,她是出来卖的?
什么鬼,她是诚心诚意上门道歉的,也做好心理准备被莫春山奚落。
只不过奚落也得莫春山亲自来,眼前这发育不良的小丫头,凭什么踩她?
看来这小姑娘是莫家的亲戚——不过所谓的表小姐,一般都有一身的毛病。
于是她勾起嘴角一笑,声音清脆地回应:“不敢当不敢当,我哪里担得起色艺俱佳这么重的夸奖,倒是您,才貌双全,德艺双馨咯。”
阮梦琪脸色一变,跺着脚:“你!”
才貌双全还好说,德艺双馨这个词有了前车之鉴,已经不是什么好词。
何莞尔直面她的怒视,脸色都不曾变一下。
阮梦琪气急败坏起来:“才嘉,你是怎么看门的?怎么放些苍蝇进来嗡嗡乱叫!”
才嘉微一凝眸,阮梦琪这句,不仅骂了何莞尔,还骂了她。
不过她可一点都不生气的。环抱双臂,认认真真地看戏。
开玩笑,何莞尔这张嘴,阮梦琪哪里是对手?她只管听着骂出花来。
果然,何莞尔笑了笑,轻飘飘地说:“苍蝇?既然是苍蝇,还离你那么近,那你有没有怀疑你自己,其实是一坨屎?”
阮梦琪又开始跺脚了:“你!”
她还没机会发作,身后已经响起清冽的男声:“在这里吵,像什么话?”
何莞尔面色一变,回眸看到莫春山长身玉立,顿时结巴起来:“莫莫莫莫……”
莫了好半天,也没莫出来。
阮梦琪却是小嘴一撇开始告状:“表哥,这是谁?我又没惹她,她却欺负我!”
说着,眸子里似要滴下水来。
莫春山皱了皱眉:“要哭回你家哭去,好歹一个股东,被公司的人看到,像什么话?”
这话还真奏效,有股东自觉的阮梦琪硬生生收起了眼泪,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说要走。
不过临走前,她回头,狠狠地剐了何莞尔一眼,那模样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一般。
何莞尔只好当看不见。
看着她故作淡定的样子,莫春山侧过脸,唇角微微勾起。
这女人,骂人时候的脑回路倒是挺清奇,口齿也凌厉,怎么叫个他的名字,也结结巴巴的?
等他再转过脸的时候,已经是一脸平淡,对着何莞尔说:“有什么事,快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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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大厦顶楼的休息区域。
何莞尔苦着脸看着眼前的杯子。
刚才在莫春山办公室那边喝了杯才大助理亲自下场炮制的美式,这被莫春山叫到楼上来教训,竟然这里的妹纸又给她了杯咖啡。
今天是和咖啡杠上了吗?能不能给点水啊?咖啡真的好苦,她一点都不想喝的。
莫春山坐在她对面,手里端着杯茶。
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洒在他的身上,黝黑的眸子此时是淡淡的琥珀色。
头发丝也变得半透明,修长的手指握在瓷白的杯子上,格外养眼。
何莞尔呆呆地看了会,忽然想起自己今天的目的,于是深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她小声地开了口。
“对不起什么?”他喝了口茶,淡淡地问。
“那天我不是……不是……”何莞尔又结巴起来,“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什么?故意的又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莫春山垂着眸子视线放在茶杯上,也不看她。
“就是那天——”她咬了咬唇,好容易说出来,“就是那天我对着您干呕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