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莞尔还没来得及想谁顶替小雷的事,下班前,于伟安把何莞尔叫去了他的办公室,说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她。
何莞尔不明就里的过去,还以为又是什么急难险重的任务,结果于伟安是和她交代,关于开年以后集团选人留学深造的事。
报业集团已经定了,留学的名额有何莞尔的一个,但是是差额竞争,五个入选,有两个要被刷掉。
于伟安倒是不担心何莞尔的业务能力,但比较担心她的英语。
据说,春节后将对候选人的英语水平进行考核,所以于伟安先告知她一声,让她提前准备。
对于伟安这个人情,何莞尔很感谢,说了好一番真心实意的话。
于伟安也心安理得地受了,接着鼓励她:“好好干,你的能力得到了越来越多领导的认同。相信你自己也会马上察觉到。”
何莞尔察觉到话里有话,美眸微瞪:“什么?”
于伟安微笑:“我今天汇报工作的时候,一不小心看到了程副总手里今年年底奖金的报批表,你的数额有些亮眼。”
何莞尔眼睛一亮。
这段时间过得着实艰辛,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经济危机过去了,缠了她大半个月的感冒也渐好。
她唇角微弯,心情止不住地好起来——看来,翻过这个坎,那这一段时间的不顺,都能过去了。
岂不料下班路上,又让她看到让她不愉快的人和事。尽管她避免去想和莫春山有关的一切事宜,但主观想象改变不了客观事实,莫春山就在那里,她不去想不去见,也免不了总会遇见。
这一次倒不是什么巧合的偶遇了,而是她回家必经之路的一个路口,一栋大楼的广告悄然换成了桐城路桥的巨幅海报。
那海报显然是大师设计的,黎明中山城的轮廓是背景,有人在凝望江面上一座延绵向远方的桥,顿时名不见经传的建筑公司,倒成了有着山城古老传承和情怀一般,立意高远,赏心悦目。
最讨厌的是,她竟然一眼就认出,海报里那背影和三分之一张侧脸,就是莫春山本人了。
莫春山为了实现他的抱负,已经开始不遗余力地给自己的公司当代言人,大佬玩跨界把自己打造成网红的事,一向都很有号召力,就是不知道这一招在传统行业里奏不奏效。
好在边际递减原则的存在,何莞尔多经过几次那个路口,也就渐渐习惯那张海报的存在,也不会忍不住地去瞟了。
再加上她为了美国进修的机会,已经开始振奋精神重新抓英语,上班下班的路上都在练听力,抓住一切学习的机会。
如果能够如愿,那一年的时间,足够她从这段时间纷乱又繁琐的事务中抽离,也能把一切的负面情绪抛开,在远离家乡的地方好好舔舐伤口,好好提高自己,彻底强大起来。
说不定,这也能成为彻底地治愈她自己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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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的工作总是特别忙碌,忙着总结、忙着计划,还忙着筹备年会。
何莞尔还有学习英语的重任在身,这段时间过得简直叫争分夺秒。
大寒刚过,小雷他们已经开始买年货准备回家了,何莞尔还在当当上定了好几本英语书。
她不知道集团所谓的考察英语水平是怎么一种形式,只好打急抓什么类型的考试书都买了些,天天埋头苦读,坐公交车时候都不放下。
家里一如既往地冷清,不过客厅里摆了一盆白老师给的单瓣水仙。这花别名金盏银台,寒冬腊月里开得正艳,朵朵洁白的花似娉婷袅娜、弱不胜衣的美人,花香清绝动人,倒是给她每天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添了一份馨香。
说起白老师,除了送何莞尔一盆名贵的花,还带来一个大大的烦恼。
前些日子那位拜托白廷海当月老的那位严铮严教授,在和何莞尔通了几次话以后,竟然要约她见面。
何莞尔完全懵了——几通电话而已,她完全是不咸不淡商务风的语气,前后通话加起来也没五分钟。
这样冷淡敷衍的做派,换谁都该知情识趣地告退,没想到这位严教授倒是越挫越勇了。
何莞尔当然不会见他,客气又疏离地回绝,却没想到某一天下班时候接到他的电话,说他就在报业大厦下面等她。
她无语又头疼,实在推脱不过了,只好去见一面。
严铮本人看起来发际线没问题,也看不出有啤酒肚什么,说起话很客气,也没有电话里的作风那么死皮赖脸,反而有些文质彬彬的意味。
何莞尔也就不好当场打脸,且看在白老师的面子上,和他到了附近商场的咖啡厅坐一坐。
却没想到,一坐下,严铮便迫不及待地介绍起了自己的情况,何莞尔虽然有些反感这么猴急把房车学历工作摆在桌面上当成交易条件一般,但也就客气地笑了笑,听着他说。
十几分钟,严铮说完,有些忐忑地看着何莞尔:“我就想知道我们有没有继续发展的可能性?”
何莞尔叹了口气:“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能够说明一切,没想到还是得再直接一些。严先生,很抱歉,目前我对自己单身的状态很满意,也没有要找伴侣的意思。所以,还是做普通朋友吧。”
严铮面上是略有些失望的表情,却又似乎心有不甘,于是追问何莞尔:“那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的,只希望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