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真踩中了严氏姐弟的痛处,两人再也没心思和何莞尔吵,结了账匆匆忙忙离开,
何莞尔看着两人落荒而逃,从刚才坐的桌子下找回了自己的耳机,又顺了口气。
特喵的,她又没招谁惹谁,怎么能想到还有狗屎能主动贴上来。
这个什么严铮,除了学历高一点,跟网上找不到女朋友就怪世道坏的屌丝有什么区别?
自己不努力,还怪女性堕落看不上他这根搅屎棍子?
拜托,搅屎棍就去茅厕里呆着,好好地干自己的本职工作,何必出来遗臭天下?
何莞尔压住满腹的牢骚,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出门,却看到门口伫立的瘦高身影。
柯知方一只手拿着大衣,另一只手提着包,扬了扬眉:“好巧,又看到你吵架了。”
“你怎么在这里?”何莞尔眨了眨眼睛,再一次盼望自己看到的画面是幻觉。
可是,眼前实实在在的,就是柯知方。
柯知方缓步走过来:“我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帮你吵两句的,又觉得自己不擅长此道,还好你一个人的战斗力就够了。”
何莞尔懊恼地不像回话,又觉得每逢她觉得尴尬、难堪的场面,柯知方就有很大的几率出现在附近。
“怎么会和这种奇葩扯上关系?”柯知方微笑着,像在说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何莞尔没好意思说是长辈安排的相亲,还被围观了一番,虽然算不上羞辱,但让她心情很不爽。
“别说刚才的事好不好?”她哀怨地叹了口气,“我现在心情不好,很想吃点东西赶走坏心情。”
“那,烤肉?”柯知方扬眉,“我知道你心烦就想吃肉,牛五花,对不对?”
何莞尔捧场地拍手:“乌拉!”
柯知方还记得何莞尔爱吃的是那一家烤肉,直接开车带着何莞尔去了。
店里很火爆,他们坐了最后的一张小卡座,点好了菜就开吃。
一边吃,何莞尔一边把下午这桩莫名其妙的事说给柯知方说了。
柯知方听得连连摇头:“这真是高等教育也改变不了人格缺陷的铁证。”
何莞尔简直於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觉——同样都是在追她,同样也是被她拒绝,但她拒绝柯知方的时候,真的是万分歉然,而且即使两人做不成恋人,还是能够继续做朋友的,完全不像这个什么严铮,从头到尾都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何莞尔连和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膈应得要死。
何莞尔刚要赞同柯知方的话,顺便吐槽一下下午那个直男癌巨婴,还没开口就听到手机一声响。
是短信进来的声音。
她低头一看,顿时眉开眼笑,遇到渣男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
柯知方看到她的表情,微笑着问:“工资到账了?”
何莞尔简直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的?我眼里写着‘??’字吗?”
说完豪气云天地拍了拍桌子:“今天发工资了,我高兴我请客,谁也别拦着。”
柯知方却不答应:“不行,我今天也有一笔外快到手,恐怕不比你的少,要不要比比?谁的多谁请客。”
何莞尔不甘示弱地报出数字,柯知方微笑:“不巧,在下的比你多一万有余,今天这顿饭注定该我请。”
何莞尔不信,万分的质疑,却被柯知方把银行账户收到转账的信息摆在了她面前——果然,柯知方没有说大话。
柯知方还扬眉,略带点得意:“服气了吗?这是一次咨询的费用,有没有亮瞎你的眼睛?”
她这一次又是气得拍起了桌子:“不公平!凭什么我一年的奖金还不如你一次咨询的收费?还要不要人活了?”
柯知方笑着岔开话题:“今天是我在这个农历年最后一晚上在庆州了,明天就该回老家。所以今天你给我点面子,不要抢着买单了。
比财大气粗比不过人家,何莞尔只好安贫乐道,又被柯知方问了一番春节期间的打算。
何莞尔把要准备开年后进修的事一说,柯知方就恭喜了她一番。
她却在发愁:“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过英语这一关呢。”
忽然想起柯知方的留学经历,眼睛亮了亮,忙向他请教怎么在短时间内快速提高英语,以及有些具体的难题该怎么应对等等。
柯知方微笑着听她絮絮叨叨半天,只说了两个字:“努力!”
何莞尔哑然失笑——真没想到柯知方竟然也会冷幽默。
她还没来得及笑一笑捧场,柯知方已经拿出一个笔记本,看着她非常认真地说:“我过完元宵节再回来,你有没有什么特产想要吃的,我给你带?”
何莞尔想了想,点了一两样柯知方以前带给过她的东西,然后看到他在笔记本上认认真真地记下。
话说现在人人都习惯用电脑,就算有要记录的东西,也多记载在手机的记事本上,不过她看惯了卢含章随身带着一本手账的,所以见惯不怪了。
柯知方和含章一样,是非常讲究条理做事很有计划的人,何莞尔知道他每日的行程都会记录下来,也亲眼看到过他把她的治疗简要情况记入日志本。
柯知方写完以后,没有立刻将日志本收起来,只是放在了他的包上。吃了几片肉之后,柯知方说要去卫生间,留何莞尔一人在卡座上。
何莞尔一边吃一边等着他回来,却不料服务员给邻桌上菜的时候,经过他们这桌,刚好碰到柯知方的公文包。于是包和日志本一起落了地。
服务员连忙道歉,何莞尔顾不得和他说话,忙把包和日志本捡起来。
这一家烤肉店是十年的老店了,地面的油腻可想而知,那本子是倒扣在地上的,包也已经沾上油渍。
何莞尔暗呼糟糕,忙拿起桌面的湿纸巾处理包,好在只沾上了一点,多擦几遍便不那么明显了。
她松了口气,视线转移到日志本上——也还好,扣在地上的那一页恰好是今天的日期,没有脏得很厉害,只是边缘沾上了一点油渍。
何莞尔本想合上日志本给他放好,视线却瞟到了一个英语单词。
她看到的是什么鬼?anorthos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