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缘由也就是昭宗景福元年(公元892年)二月农历初三,自己在到达毫州的日期。
朱温命令朱友裕为前部先锋,兵发濮阳。希望他能建立战功,将来继位也得以服众,好掌握兵权。
几天后,朱友裕带兵来到了濮阳东南一个叫做斗门的地方安营扎寨,准备明日进攻濮阳。
但朱友裕毕竟年轻,随军作战经验严重不足,只让士兵注重白天警戒,却忘了防备朱瑄会带兵夜里偷营。
夜晚三更,朱友裕正在帐中休息,忽听帐外火起,人喊马嘶,出帐一看才知是朱瑄偷营,已经杀了进来。
朱友裕只好收拾残兵弃营而走,朱瑄的人马立即占据了这座营盘。
而身后的朱温与副将李璠、张归厚也在这时接到朱友裕战报,知道朱友裕已经在斗门安营扎寨。于是率领三军向斗门快速而行。
然而朱温只收到了朱友裕扎营的消息,却没有得到朱友裕弃营而走,大营已被朱瑄占领的消息。
七日之后,朱温大军开到斗门,出营而来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朱友裕,而是朱瑄带来的一万郓州骑兵。
朱温等诸多大将猝不及防,瞬间被郓州兵杀败,最后只得退军到瓠河扎营。
朱瑄哪不懂得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不等汴军扎好营盘,便率领大量骑兵赶到,向汴军杀来,朱温再次大败。
败退中,朱瑄骑着白马,在乱军中瞬间认出了朱温,他一边呼喊一边带领亲兵向朱温追来,而最终朱温在张归厚和李璠的拼死保护下,才脱离了包围圈。
这件事,如果说朱温心里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然而朱友裕不仅是他的儿子,更是有张氏的求情,这让他只能憋在心里。
“遥喜,回家后怎么不通知为父一声呀!”朱友珪正梳理着战事大概,便听见了朱温那不温不喜的呼喊声。
朱友珪将两颗颜色鲜艳的糖果放在朱友文的身旁,也不在乎他要不要,朝着二夫人微微躬身,“父亲叫孩儿,孩儿暂且告退。”
“哼!该死的贱人。友文我们走,带你吃零食去,那个小畜生给你的任何东西,你都不能要,记住没有?”
二夫人怒火中烧的看了朱友珪背影一眼,对朱友文告诫道。
“孩儿听见了。”朱友文深深的看了朱友珪一眼,准确来说,是朱友珪身旁的那两颗糖果,口水快速分泌。
好想吃!!
朱友珪走的并不快,二夫人的话语一字不漏的全进入了他的耳朵,对此,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进入大厅,朱友珪对着各位将军和朱温微微躬身,作揖道,“孩儿刚回来,怕打扰父亲和诸位将军议事,所以先拜见了二夫人。”
“嗯,友珪有心了。”朱温点点头,这些年他对朱友珪还是很满意的。他基本没有从朱府中拿过一分钱,反而时不时给自己和张夫人带来各种珍贵的礼物。
为人和善,包容大度,待兄弟姐妹友善。是他最喜爱的儿子之一,七个儿女中他最喜欢的儿子只有两个,朱友裕、朱友珪。
至于朱友文,朱友裕还没死的,自然还轮不到他出场。
“遥喜,这次濮州之战你应该差不多了解了,为父想听听你的看法?”朱温招了招手,示意朱友珪坐在自己旁边,显得温和可亲。
朱温举起茶杯,稍微吹了吹,让幕后的二儿子朱友珪出来,其一是想看看这个儿子到底有没有培养的价值。
其二也是想看看这朱友珪品性如何,是不是惠香嘴里的那种对兄长落井下石的人。
听到朱温的话语,朱友珪也不感到奇怪,毕竟刚才自己和下人说话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根据他的猜测,朱温的实力并不低,听得到很正常。
“喏,那孩儿就发表一下个人的鄙见,此次濮州失败,孩儿主要分析了以下几个原因。
一,对郓州军实力估计不足。
二,宿州、金乡的胜利,使汴军滋长了骄傲情绪。
三,连年征战,汴州军队并没有得到休整。”
话语之中,朱友珪丝毫没有提及朱友裕丢失大本营,而导致汴州失利的重要缘故。
话语一出,顿时让周围的将领,以及跪在地上的朱友裕有些惊讶。
这些年来,他们对朱友珪这个小娃子也有个大概了解,喜欢到处乱跑,左瞧瞧、右看看,要不是知道他是朱将军的儿子。
早就被当做是敌军细作处刑了,没想到这个垂髫小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
而朱友裕常年跟随父亲征战在外,对朱友珪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母亲与姨母平时的少数言语之中。
这些年来,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姨母对这位同父异母的胞弟是极为不友好的。
在姨母的嘴里,朱友珪贪婪成性、虚心假意、狼子野心、奸诈之徒凡是姨母能想到的骂人词语全被她用上去了。
可如今,他们正式第一次见面,朱友裕对自己这个陌生的胞弟第一感觉还不错。
而且他练武之时,也没少听下人议论。尽管自己的母亲和姨母不待见他,但每次这位胞弟来到朱府,也都会带来各种礼物。
这让他心里有些愧疚,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履行好一个作为兄长的职责,今后自己也该多照顾他才是。
说话之间,一位身着翠色衣裙的奴婢走了进来,为朱温沏茶,在此期间,女子恭谨地低着头,不敢直视朱友珪。
仔细聆听着朱友珪的话语,眼神中的惊讶稍转即逝,沏完茶后便轻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