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柔是循着姬澄澈断断续续的啸音来到的。
轩辕桐放开四周的禁制,让出一条安全通道等汪柔进来。
"主人!"
汪柔飘身掠到,对一旁的轩辕桐看也不看,径自来到姬澄澈身前,登时大吃一惊!
"龙化——"
这并非汪柔第一次见到姬澄澈龙化,但上回发作的程度远不似今日这般厉害。
她无暇细想,拔出贴身匕首划破右腕,送到了姬澄澈的嘴边。
一颗颗血珠顿时从伤口里涌出,像宝石般成串滴落,弥漫着奇异的清香。
"醒龙方?!"轩辕桐心中大喜过望,险些失声呼喊出来。
也难怪她如此震惊,要知道醒龙方是世间唯一能够医治龙化的灵丹妙药。但一来这药方用途有限,百年难用一次;再则需要采撷数以百计的天地奇珍,普通人根本难以做到,也因此被誉为"万金方"。
更重要的是,此方必须以适龄处女为鼎炉,依靠纯**气催生滋养,稍有不慎则鼎灭炉毁。
久而久之,醒龙方便逐渐失传。近百余年来,能够掌握此方的便仅只剩下医圣瞿春白一人而已。
可随着医圣陨落,醒龙方也就彻底失传,即便以轩辕桐的魔君之尊,十余年来搜遍天下也依旧一无所获。
哪里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绝传四十余年的醒龙方居然会在汪柔的身上重现!
她强烈抑制住激动,历声问道:"瞿春白没有死,他躲在什么地方?"
汪柔专心致志地关注着姬澄澈的情形,回答道:"我不认识瞿春白。"
"撒谎!"轩辕桐厉声道:"我问你,这醒龙方从何而来?!"
汪柔强忍不耐,道:"我不晓得什么醒龙方,请莫要打扰我救治主人。陛下别忘了,当初是您把我安排在他的身边,要我为他生为他死。"
轩辕桐一省,寻思道:"这小妮子说得不错,当务之急是解救澄澈。待等他转危为安之后,再逼问不迟!"
可医圣瞿春白分明已经死去多年,这是自己亲眼目睹的事情,怎么又死而复生?更玄乎的是,若汪柔果真不知情,瞿春白将其炼做醒龙方的鼎炉,是何用心?
可若说不是瞿春白,当世却绝无第二人能够知晓醒龙方。
轩辕桐心中惊疑不定,转念想到自己一手栽培的汪柔,刚才竟敢用大不敬态度与语气回话,不禁大恨,思忖着事后该如何惩戒让她吃吃苦头。
她暗自转动念头,目光却须臾不离地紧盯姬澄澈。
此刻汪柔已换作了左腕,将精血源源不断地送进姬澄澈的嘴里。
姬澄澈已变得安静下来,甚至主动俯唇贪婪地吮吸着汪柔的精血,景象香艳而诡异。
他眸中的黑气消散了不少,身上的龙纹也在渐渐变淡,但噬咬吸血状似疯魔,依然没有丝毫意识清醒的模样。
汪柔芳心一阵紧过一阵,渐渐意识到了症结所在。
这一次姬澄澈龙化的程度远胜以往,她割破手腕输送的精血不过杯水车薪,即使榨干体内所有的血液,恐怕也未必能够救醒他。
怎么办?
汪柔的心乱了,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无助。
不,这种感觉曾经有过——
那是父亲死后,自己被当做女奴送入姬澄澈的房里。
从那次以后,她便再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她以为她不会再害怕,然而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轻轻颤抖起来,咬银牙在冰肌玉骨的小臂上又割下深深一道血口。
姬澄澈如饥似渴扑上去,他的身上被炫影禁索牢牢捆缚,仍然无法动弹,却叼着汪柔的手臂片刻不肯松开。
"你这样没用,纵然放空全身精血救醒了他,亦只是治标不治本。万一,还有下一次呢?"
轩辕桐缓缓地开口说道:"难道将你用作鼎炉的那个人没有告诉你,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一个一劳永逸、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对吗?"
汪柔娇躯忍不住地剧颤,侧目望向轩辕桐,目中流露出哀求之色。
"不想让他变成行尸走肉,这是唯一的办法!"
"只要你肯,也只有你能!"
轩辕桐的话语平缓,却似利刃般一记记扎进汪柔的心扉。
非是不愿,而是不能,可是...自己还有得选吗?
静默许久,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静激荡的心绪,语音却依旧禁不住轻轻地在发颤道:"我明白,只要...能救他!"
轩辕桐闻言不由大喜,尽量用柔和的嗓音许诺道:"放心,你今日所付出的,我必会加倍回报给你的家人。"
汪柔的唇角悄然上扬出一个美好的弧度,转头向着黑暗里,眼角却慢慢变得湿红。
轩辕桐见汪柔态度顺服,满意地颔首道:"接下来,不用我教你怎么办吧?"
汪柔抬手抚上姬澄澈的发顶,目光清澈而专注,道:"陛下打算就这样一直站在旁边...监督行事?"
轩辕桐心情由阴转晴,听了汪柔讥诮竟少有不发怒,反而低笑声道:"我还没那么无聊。"
她素手一扬,姬澄澈百般挣扎亦无济于事的炫影禁索倏地松开往回倒飞。
轩辕桐收住炫影禁索,拂袖卷起殇馗残躯,说道:"等他醒了,转告澄澈——殇馗,我自当处置...让他满意。"
不等汪柔作答,轩辕桐身周的虚空一阵光影浮动宛若琉璃碎裂。
她的身影徐徐消逝在这虚空背后,只留下汪柔与姬澄澈。
四周死般寂静,汪柔呆了呆,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这一刻,终是来了吗?
她凝视着姬澄澈,姬澄澈却没有看她,只顾埋头吸食玉臂上流下的鲜血。
"你会怪我吗?我盼着你能喜欢,但...但若你当真怪我,也没什么!"
她眼神痴痴地凝望这个曾经坚强曾经带来希望带来柔情的少年,眼中蓄满的两汪清泉终于倾泻而下,吸了吸小巧的鼻翼,狠心缩回了手臂。
姬澄澈抬起头,瞪视汪柔欺霜胜雪的藕臂上那触目惊心的斑斑血痕,脸上露出强烈的不耐烦与饥渴。
"等等,马上就好。"
她柔声抚慰道,一颗颗解开了衣裳纽扣。
黑色的衣裳缓缓从身上褪下,先是露出了一对玉致莹莹的香肩,匀称而圆润完美无瑕。然后是挺拔的胸脯,天心月圆峰峦耸立,在幽光里荡漾着迷人的光彩。
姬澄澈的呼吸似乎凝滞住,目光毫无顾忌地停留在汪柔美妙诱人的娇躯上不可移转。
这是上天的杰作,举世无双的红尘妖娆。词句的匮乏干涸已无从形容她的美丽,画笔的笨拙苦涩已无法勾勒她的风化。
那冰清玉洁的肌肤,妩媚出尘的风骨,险峰深壑蛮腰一握,不知会诱惑着世上多少男子为之痴狂为之追寻?
眉是山峰聚,眼是烟波横,眉宇间那深藏的一点忧郁与不尽深情,又是如此的令人心醉令人心疼。
琼鼻轻皱樱唇微翕,轻吐的芳华渐渐地急促起来,吹拂到姬澄澈的脸上,宛若撩人的春风。
姬澄澈呆呆地看着粉嫩峰顶的那一点嫣红,呼吸越来越急重,胸膛也似乎要爆炸开来。
"我也曾幻想过有一天能侍奉你...却未曾想到会今日这般情景。"
汪柔的笑容凄美而温柔,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轻声道:"上苍对我是如此的厚爱,当我在最黑暗的时候是你救赎了我。现在,让我带你走出那无尽的黑夜..."
她闭起眼,张开伤痕累累的臂膀,俯身将他拥入怀抱中。
触感是惊人的滑腻,鼻底萦绕阵阵的奇异温香,姬澄澈的身躯情不自禁地发热发硬,随即感受到那冰凉的柔若无骨的娇躯依偎入自己的怀中,微微惊瑟而紧张地颤栗。
她的娇躯紧绷,生涩而略显僵硬,细滑的肌肤似天鹅绒般紧贴到他的身上,耳鬓厮磨珠联璧合。
"轰!"姬澄澈感觉到身体里真的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眼中爆射出异光,喉咙里低吼着,翻身将汪柔压到体下。
汪柔一声低低的嘤咛,背上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她没有抗拒,只紧紧地闭着双眼,任由姬澄澈施为。
姬澄澈像一头野兽急躁地噬咬,从世界的这端到那端,从鸿蒙初启到天地末日...他忘怀了一切,占领了所有,在征伐在飞翔在如火如荼的劫掠攫取。
"疼..."
终于,预料中的一阵刻骨铭心的刺痛惹得她失声低泣,旋即又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铺天盖地的惊涛骇浪。
只是紧闭的眼眸,依然锁不住悄然流淌的泪珠,也不知是因为失去还是得到?
一如火,一如冰,渐渐地渐渐地水乳交融在了一起。
汪柔觉得自己真的要被融化了,迷失在炽烈的火海中,再也触摸不到其他。
终于,因为痛楚抑或从未体验的快乐,她忘情地呼喊出声,却迎来一阵更加暴烈的狂风暴雨。
她的嗓音渐转沙哑,如泣如诉着,被动而笨拙地在浪尖波谷跌宕起伏,好比穿越于天堂地狱之间。
他是燃烧的天空,她是深静的冰海。
海天一线间,便是人世无数的轮回与万种的风情。
谁还管明天如何,谁还记得生生死死?
只要当下这一刻,便是被撕得粉身碎骨也是无憾的幸福。
男与女,他和她,便这样游走在生死痴迷的边缘,耗尽一生的力量抵死缠绵。
也曾是金戈铁马睥睨人间云雨,也曾是明月夜里玉人何处教吹箫?匆匆玉山烟水间,不觉已是几度夕阳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