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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涯的海面,碧波千里,天水一色。
段章心不在此,只想早点回到陆地,海景对他没有丝毫的感觉。快艇分波逐浪,黄昏时分,段章的视野里出现一条黑线,终于看见了海岸线。
这是一个货运海港,岸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集装箱。这个时间工人已经下班,鲜见有人走动,偌大的码头结束了一天的喧嚣,在夕阳中静谧,慢慢地融入夜色。
快艇在水面划出一道弧线,停在岸边。
“这位客人,快船已经到站了。”阿华笑着招呼,从工具柜中掏出一张脏兮兮的地图,向段章展开,“我们现在的位置在黄鱼湾,往北就是礁海市,你顺着这条大路一直向前,就能走出码头。如果运气好,在码头外就能遇上出租车;运气不好,还得向前走三十分钟,才有出租车了。”
段章看了看地图,谢过两人,上岸沿着公路向前走去。走出一段路之后,段章看看四周无人,折向而行,来到旁边集装箱的隐蔽角落。他从挎包里取出一瓶净水,卸下脸上的须发化妆,用水擦拭脸上的伪装,恢复本来容貌之后,这才继续向码头外面走去。
十几分钟之后,段章走出了货运码头。
前面是一条水泥公路,旁边的人行道上,几名行人匆匆赶路,都是匆匆赶回家的码头工人。路边一排门面都落闸关门,只有一家小餐馆在营业,桌子摆在人行道上,几名码头工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大声地说笑。
“终于回来了,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还好没有节外生枝,总算平安地站在了陆地上。”段章看了看小餐馆,觉得肚子也有些饿了,便走了过去。
餐馆很小,门面里面堆放了乱七八糟炉灶、锅碗瓢盆等杂物,就也摆放不下桌子,三张桌子都被安放在人行道上。客人并不多,只有五人,人行道上的三张桌子,被占住了两张。
段章来到最后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招呼老板拿菜单来看。
一名年近五十岁的大妈,系着粗布围裙,挺着比水桶还要粗的身躯,走了过来。段章拿过菜单,随便点了几个菜,要了啤酒。
大妈转身走了,一会儿拿了啤酒,端了一碟花生米走过来。她告诉段章炒菜师傅忙不过来,这一小碟花生米免费,让段章先喝着啤酒,稍微等一会儿。
段章笑笑,没有介意,用杯子倒了啤酒,慢慢吃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一名年轻女子端着菜,扭着腰肢走了出来。她先走到旁边的桌子,放下一盘炒菜。坐在旁边喝酒的年轻人,色心顿起,偷偷拍了一下女子的屁股。女子用一种夸张的声音尖叫,用屁股向年轻人的后背坐过去。
年轻人装出惨叫的样子,旁边的同伴发出哄堂大笑。女子媚眼娇嗔,摆出胜利者的样子,扭着屁股走到段章的桌前,放下手中的炒菜。
段章只觉得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暗暗皱眉,屏住呼吸。女子身上不知道用了什么化妆品,香气浓郁得让人无法呼吸。
好在女子放下炒菜盘,就转身走开,香气也就随之消散。段章呼吸换气,看着女子的背影摇头苦笑。
段章点了三菜一汤,女子每上一道菜,段章便要经历一次香味的折磨,饶是他心性坚强,也暗暗皱眉,“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忍受这名女子身上的化妆品,也许是那个调笑的年轻人?”
想到这儿,段章不禁被这名年轻男子暗暗悲哀。但他转念一想,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也许别人就喜欢这个地方味,也说不一定。
吃完饭,段章让人算账买单。大妈走了过来,算了饭钱,段章掏付账,站起来准备离开。
蓦地,
段章感觉有点晕眩,急忙扶着桌子站好。
“怎么会有晕眩的感觉?可能是自己长期在陆地,突然间坐了一天的海船颠簸,有点不适应吧?”段章下意识地给自己的不适,找了个理由。
好在这一丝晕眩来得快,也去得快,只在脑海停留了一秒的时间。段章摇了摇脑袋,感觉没有什么不妥,跨上背包,向前走去。
才走出几步,又是一丝晕眩的感觉袭来,段章觉得身体一偏,一步趔趄,碰在旁边吃饭的年轻人身上。
这一丝感觉来的比刚才要强烈一点,一秒的时间便消退而去。段章诧异,难道我病了?自从修炼以来,段章就从未生过病,就算小小的鼻塞,也没有发生过,怎么可能患病至晕厥来了?
“这位朋友,你没有事吧?”年轻人一把扶住段章,笑着问道。
“对不起,我没事,谢谢。”段章摸了摸脑袋,向对方道歉。
就在这时,一道寒意从意识深处迸发,仿佛一块寒冰,突然放入他的大脑。段章一个激灵,心脏一紧,仿佛被无形的大手一把抓住似的,浑身毛骨耸然。
他眼神瞟向年轻人,看见年轻人嘴角上拉,露出诡异的笑意,瞳孔里面有说不出的邪恶。
段章没有思考,抬手就是一掌拍了出去。
啊——,年轻人一声惨叫,身躯向旁边倒去,手中的匕首落在地上。
“他中招了,大家一起上!”年轻人躺在地上神情激动,大声喊道。
这时候,段章才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刚才一掌,以自己的力道,这名年轻人不管怎么说,也得倒地不起。但看他的样子,并没有受到重创,再听他说的话,自己中招了?
中招……不好,自己被人下药了!
段章猛然醒悟过来,刚才自己吃的食物,还有那名女子的香味,原来都有毒!现在自己感觉虚弱,出手的力道大减。
旁边两名男子瞬间冲了上来,段章闪身,双拳出击,砰砰!两名男子应声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饶是段章实力被压制,也不是这些杂鱼可以轻易应对的,刚才第一掌轻了,后面加强了力道,立刻击杀了两人。
另一张桌子的两名男子,也抽出武器向段章杀来。
段章伸手向地面的匕首凌空虚抓,如果是以前,匕首就会跳起来被他握住,但现在匕首在地上一动不动。段章的隔空御物全凭体内真气运转,现在中了毒,体内真气被压制,隔空御物的力量也被降低很多。
两名男子到了近前,大叫着举刀狂砍。
段章闪身,呼!刀光擦身而过,砍在木桌上。
他顺势抓住一根竹筷,直刺过去,奇准地洞入对方耳孔。
噗!半尺长的竹筷尽入耳孔,洞穿脑袋,一股鲜血从耳朵流了出来。男子大声惨叫,抱住脑袋倒在地上翻滚。
稍后的男子看见同伴的惨样,心中吃惊,手上的出招,有了一丝犹豫。
段章一把抓住木桌上的钢刀,抬手一挥,刀光掠过颈项,男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年轻人也狞笑着,冲了上来。
他挨了一掌,觉得段章不过如此,没有事先所说的那么厉害。抓住面前的这人,一辈子都不用拼了!
呼!钢刀向段章劈了过来。
段章挥刀,两把刀撞在一起。
铛!年轻人手中的刀脱手而飞,不知去向。
段章一脚踢在年轻人的膝盖上,年轻人哎哟一声,跪在了地上。
刀光一闪,年轻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看手上的鲜血,不甘心地倒在地上。
挥刀斩杀,段章还未转身,就闻到一阵香风袭来。
不用回头也知道后面是谁,对方已经逼近,想转身也来不及了。段章向前快步,奔走的瞬间,左手一把抓住旁边的木桌,向后掀了起来。
砰!木桌飞了起来,刚好砸在女子的身上。
段章转身出刀,噗!女子脑袋一偏,只连着一片血肉挂在颈项上,仿佛成熟的果实,压低枝头一般。不过,她的身躯却凭借惯性,向前冲出五六米,才仆倒在地上,手脚不断地抓挠、抽搐。
短短的一两分钟时间,段章就斩杀六人,仿佛凶神一般。五十多岁的大妈杀手,恐怖地看着段章,放弃攻击,向旁边跑去。
这时,几辆小车冲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辆厢式车。车门拉开,二十多名男子冲了出来,向段章围了过来。
“别动!你们再靠前,我就将这枚玉骨摔碎,大家都不要想得到!”段章拿着玉骨,站在餐馆门前,作势往地上摔去。
围上来的男子急忙停住脚步,彼此看了看,有点投鼠忌器的样子。
“都退后闪开。”一名女子的声音传来,梅姨从车里钻了出来,走到了前面。
众人闻声向后退去,距离二十多米,分散站位,守住段章的逃走路线。
“你已经中毒,实力会越来越弱,几个小时之后,身体就会剧烈地疼痛。这种疼痛以后每天会发作一次,每次的疼痛,一次比一次强,就算你意志再坚强,也熬不过这样的痛苦。而你的生命最多也只剩下两个月,两个月后,你必然死去。”
梅姨说到这儿,嫣然一笑,“只要你交出玉骨,我就给你解毒,药王谷也会保护你的安全。怀璧其罪,你应该明白玉骨在你那儿,未必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