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一声惊世般的炸雷响起,这一方天际,瞬间阴云密布,狂风怒吼,正午的骄阳被阴云完全遮盖,天空黑压压的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沉重感。随之,瓢泼大雨倾洒而下,无数道粗大的闪电将这一片空间完全布满,灭世般的气息浩荡,直上九万里高空。
“轰!”
无尽的高空,犹如实质般的漆黑阴云之上,一股浩瀚的力量震荡四方,一道巨大的时空大门突然被无上伟力打开,一个婴儿浑身笼罩着七彩光霞,自时空大门中极速飘出,大门就在婴儿飘出的眨眼间关闭,只能隐隐看到门内人影绰绰,燃烧着十几道堪比烈日般的耀眼光芒,越来越盛。依稀,一首古老而又苍凉的战歌从门内传出:碎我躯,焚我魂,粘我热血染青天……!声势铿锵,震动天地。
天空中惊雷阵阵,粗大的闪电密如电网,在婴儿出现的一刹那,如同寻找到了猎物一般,在空中汇聚,向婴儿劈去。
婴儿身上七色光霞氤氲流转,在他那弱的身体外布下一层七彩光晕,将所有闪电全部隔绝在外。慢慢的降向一座村村口,而此时,高空中的时空大门也早已消失不见。
“喀拉拉!”
空中的闪电汇聚成一道粗有十几丈的巨大电光,不断的轰击着婴儿身上的光晕。七色光晕开始摇曳,眼看即将支持不下去,正在这时,一道人影从远处如闪电般奔来,奔行间,人影的身上气势如虹,浑身已如太阳般,散发出金芒万道。
七色光晕终于碎裂,巨大的闪电立劈而下。奔来的人影一声爆吼,无数道金色光刃从身上暴涌而出,犹如大海潮汐般汹涌。与此同时,村中突然射出一道土黄色光霞,将婴儿幼的身体牢牢包裹在内。
“轰!”闪电与金刃相接,人影被瞬间击飞,身上蓝紫色电芒乱窜,浑身衣衫,毛发全都焦黑一片,人在半空,鲜血连吐,当中竟然夹杂着内脏的碎块。土黄色光霞不断吞吐,如大地般厚重,任凭粗大的闪电击在上面,只能激起阵阵涟漪。光霞把两者的余力尽皆化解,突然间,将包裹中的婴儿甩出,眨眼间便追上了被击飞的人影,人影伸出焦黑的双手,将婴儿心翼翼的接在怀里。
“砰!”人影以背着地,身上几乎被碳化的皮肤立刻爆裂,十几道血箭飚射而出。他却哼都没哼一声,钢牙紧咬,挣扎着站起身,脚步踉跄着,头也不回的向远处奔去。
空中的闪电似乎暴怒了一般,发出如同巨兽怒吼般的震响,向着村中那片土黄色光霞倾泻而下。土黄色光霞却在暮然间扩大了无数倍,将整个山村紧紧的护在里面。远处焦炭般的人影终于消失不见,只留下身后隆隆巨响和一片黑暗的天空。
时光流逝,匆匆十六载。岁月就如同一部无形的刻录机,记载下无数的世间百态,或许冥冥中真的有因果轮回,当你在不经意间回眸,脚步距离起原来只是那一瞬间的触及,便又可以重合无间。
又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电闪雷鸣之下,斩风从远处急速奔来,身后不远处,三十多名大汉手持刀剑,紧追不舍。斩风的脚步已有些踉跄,他在雍州地界,废了上位七宗四名迫害百姓的执法,被对方追杀了数千里,途中两次突围,到了现在,即使是有强悍的武体在身,他也到了强弩之末,浑身乏力,只是一股不屈的意念在支撑着他。
前面一片柳林,郁郁葱葱,斩风想也不想就奔了进去。便在这时,当先的七名大汉中的一人,突然腾空飞起,一声大喝,一拳击出,拳风激荡,拳势如长江大河般滚滚而至。
“砰!”
奔行中的斩风想也不想,甩手一掌,看似硬接,却在拳风击到的刹那间,手腕一震。借对方之力,身形加速落向柳林深处,半空中却已连吐出两大口鲜血。
“快追,他坚持不住了!”大汉对自己的拳法相当有信心。
一炷香之后,一行三十多人立在一块高十丈的巨大石碑前,碑体斑驳,一看就知已经过了不知多少年月。碑的正面以古篆龙飞凤舞的刻着三个大字:天地村。字体磅礴,当中蕴含的那股力道直欲透碑而出,如村的名字一样,威势逼人,更有一股莫名的杀意,令观者魄动心惊。背面刻着几行字:本村曾受到过恶毒诅咒,外人慎入,违者后果自负。
看着昏倒在不远处,堪堪跨过村口石碑一步之遥的斩风,七名领头大汉面色阴沉。
“这里难道就是那传中受过诅咒的洪荒古村?”
“恐怕就是了!这个鬼地方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死气沉沉的!”领头的七名大汉目光自村口向内望去,整个村竟不见一个走动的人影,透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怎么办?那子就在那里,难不成咱们就这般置之不理?”
“哼,已到了现在的地步,怎能放弃?”方才一拳重伤斩风的大汉怒哼一声,转身向着身后的一群属下道:“你,你,你,你们三个进去把他弄出来!”被到的三人面色瞬间大变,一阵犹豫,但一触及大汉那凌厉的目光,不得不硬着头皮跨了过去,不足一丈的距离,抬步就至。三人却是心翼翼,一步一停,浑身戒备。就在他们的脚下,堪堪跨过村口之际,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凭空一道耀眼的光华自村口处闪过,三人连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就化作了一蓬血雾,在大雨的冲刷下,瞬间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没事?”所有人面上一阵惊惧,这个神秘的古村果然如传中的一样,充满了无法理解的诡异。
一步之遥,此刻却是天涯般遥不可及,那区区的一步,变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所有人分开,将村口围起来!咱们就在这里等,除非他不出村!”领头的大汉果断的吩咐下去,面上阴沉的如要滴出水来一般。完后,大汉自行在碑前离地三寸盘膝坐了下来。
“这里太古怪,咱们是不是先行退走?”有人提议道。
“哼,废了咱们上位七宗四名执法,若是不能将之击毙或擒住,传出去,咱们脸面何在?你们去将周围围起来,如有发现,立刻回报。”领头大汉头也不回的跟身后一众属下吩咐道。
没有人再开口,七人就这样坐着,看着近在咫尺的斩风,却是无可奈何。
“呃……!”片刻之后,昏迷中的斩风苏醒了过来,乍看到坐在不远处的七人,面上先是一惊,待看清他们身后的石碑上所写的字后,忽的一笑道:“你们还真是不离不弃,我不过是替你们清理了几个迫害百姓的败类而已,还得这样穷追不舍,怎么不敢进来了?哈哈……!”笑声牵动了身上伤势,令他一咧嘴。
“子,你不必得意,除非你一辈子待在里面,否则难逃七宗追杀!”
“是么?我倒等着呢!”斩风故意扮了个鬼脸,气的七人一阵脸绿,然后盘膝坐好,不再理会他们,开始恢复神力,调理伤势。
三天后,斩风长身而起,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诸位,你们慢慢等着,我先去逛逛!”罢,不再理会身后被气得龇牙咧嘴的众人,径直向村里走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从村中第一间屋子,走到最后一间,屋内的所有人竟然都处在一种特殊的沉睡中,任他如何呼唤,都没有叫醒一个人。如此诡异的情形让他不得不再次重新审视这座村,浩瀚神秘的力量在村子四周明显的波动着,村里却感不到任何的异处。
“不管了,先去那祠堂看看再!”斩风站起身向村中央走去,方才经过那里时,他看到有一座祠堂。
抬步跨上台阶,走进祠堂,到处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打扫了。祠堂的正面,是一张和祠堂一样宽窄的供桌,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放着上千个牌位,牌位下首,一张四方桌上却放着一口铜钟,高一尺,海碗口粗细,斩风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露出铜钟那古朴无华的钟体,铜钟上镂刻许多古文字符。
他的师傅博古通今,学识渊博。斩风更是从跟着师傅,天资聪慧,却也不识得任何一个古字。伸手想将古钟拿起看个仔细,就在他的手指刚刚触及钟体之时,一股莫名且尖锐无比的吸力陡然自钟体传来,痛的他轻哼出声,从他的几个手指上立刻飚射出数道细的血箭,血箭射到钟体上后,顺着镂刻的古文字里行间快速的流动着,不一会已将古钟外表布满,像是一道道细的流泉,整个铜钟散发出一阵淡淡地红晕。手指上的血箭停止了射出,也就在这一刻,桌上的古钟突然间光芒大放,土黄色光霞流转不息。
“嗡!”一阵剧烈的嗡鸣声响起,一道金色光幕忽然出现在斩风面前,光幕上几行大字灼灼生光:九阳之精,万阴克星;宝体重塑,盖世杀戮;葬神钟响,天地动荡;五岳开封,诸神同丧!
金色的光幕在一闪后消失不见,斩风回味着上面的几句话,一阵惊惧。脑海间忆起师傅临终前叮嘱自己来此探查的话语,内心里掀起了滔天波浪。古钟光幕上得第一句话明显是指自己,而后面的虽然知其意却不知其所指。思虑的一会也没什么头绪。
“算了,管那么多干嘛?反正自己二十岁之前若寻不到阴极灵果中和体内阳气,就要爆体而亡。在这之前,自己最重要的就是寻找灵果和丢失的传承,别的还是不多想了!”斩风喃喃着转身,那口古钟却在此时,自行飘至他的头,光霞流转,旋转不息。
斩风一愣神,哑然失笑。也没有放在心上,走出祠堂,径直向村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