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您这副表情会让雪鸳误以为……你在怕我!”莫雪鸳紧拽着夏湄儿的手腕,身体前倾,冰冷的眸,寒星。
“莫雪鸳……你放开!”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候,夏湄儿猛的甩开莫雪鸳的手,愤然朝厅外吼着,“春白!春白!”
“皇贵妃别叫了!”此时的莫雪鸳已然由着青宁搀扶,坐到了侧位上。夏湄儿闻声微震,继而转眸看向莫雪鸳。
“春白在你手里?她怎么样了?”除了这个解释,夏湄儿再不作他想。春白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莫雪鸳也不会巧到在这个空当过来。
“她很好啊,可是你,马上就要不好了。”莫雪鸳的回答应了夏湄儿的猜测。
“莫雪鸳,你简直越来越大胆了!本宫的人也是你能抓的!放了春白,否则本宫……”未及夏湄儿音落,莫雪鸳已然端起刚刚沏好的茶杯举至半空。
“齐妃!今日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她夏湄儿欠你的,欠我的,本宫这便向她讨回来!你且喝了这杯茶,看本宫如何替你出这口恶气。”莫雪鸳冷蛰的声音仿佛冰山之巅的锥柱,插进心里顿生刺骨的寒意。
“莫雪鸳,你少在那里装神弄鬼!”夏湄儿恼恨冲过去 ,却在看到莫雪鸳将空杯置于她面前时,脸色煞白如纸。分明是满的,怎么只是举一下,就空了?
“夏湄儿,沈仪容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却害她满门,视为不仁;淳于燕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却恩将仇报,视为不义。如你这般不仁不义的人活在世上,简直是对我等善良之辈的侮辱和践踏,所以,你必须死,就算不死,也不该这么舒坦的活。”莫雪鸳声音很轻,却带着不怒自威的霸道。
“那是局,淳于燕不出手,本宫也不会死!”夏湄儿言外之意,她不欠淳于燕的。
“所以你更该死。”莫雪鸳幽蛰的眸冷冷看向夏湄儿,其间的寒意令夏湄儿不由的一阵哆嗦。眼神太像了!夏湄儿忽然想起莫雪鸳曾问她是否相信这世上有鬼魂一,她是否,该相信?
“凭你?”夏湄儿的眼睛,变得阴狠且充满戾气。
“夏湄儿,别太自信,这世上能收拾你的人远比你想到的,多的多!”冰冷的眸,光华散尽,只剩下无边的黑。
“放了春白,否则本宫有权力让行刑嬷嬷带你去刑室!”夏湄儿重新摆出皇贵妃的高姿,厉声喝斥。
“红枣桂圆糕里的七浮木是你放的,对不对?你怕春白漏嘴,所以才着急让本宫放了春白?”莫雪鸳悠缓走向夏湄儿,美眸微眯,浅淡质疑。
“一派胡言!莫雪鸳,你……”夏湄儿怒极伸手过去,奈何指尖还未触及莫雪鸳,便见眼前之人已然倒地,哭的梨花带雨。
“你已经是皇贵妃了,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夺走皇上对你的宠爱!为什么你偏要看我不顺眼,偏要置我于死地!就因为当初那条蛇,没咬死我吗?”莫雪鸳匍地悲泣之时,冷傲天已然迈步走了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幽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夏湄儿登时反应过来,酝酿情绪后转身,泪眼朦朦的看向冷傲天,哽咽俯身。
“皇上,臣妾也不知道贤贵妃这大早上到梧凤殿发什么疯,平日里她嚣张跋扈本宫不理她,可如今,她真是越发……不可理喻了!”事实证明,后宫之中,女人的应变能力都是很强的。
“贤贵妃?”夏湄儿委屈凑过来的时候,冷傲天无意绕开。
“皇上,襄嫔在糕里下的就是砒霜,而七浮木是皇贵妃下的!皇贵妃想要臣妾死,只要一声,臣妾不敢不从,为什么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莫雪鸳的声音低低艾艾,哭红了眼睛。
“莫雪鸳!在皇上面前你也敢胡八道!”夏湄儿心下猛震,却也有恃无恐,毕竟她没做过这样的事,自然用不着心虚。
“贤贵妃,你要对自己出的话负责,你确定七浮木是皇贵妃下的?”冷傲天寒声质问。
“皇上,您别听她信口胡诌……”夏湄儿才一开口,便见冷傲天凌厉视线狠射过来,当即缄言。
就在此时,夏忠忽然出现在梧凤殿,弓身到了冷傲天身边。随后跟进来的,还有莫蝶衣。
“御医验查过了,莫蝶衣并无不妥。”对于那段雨中狂情,冷傲天一直心存质疑,自涉政之后,他对男女情事从未如此澎湃过。
无语,冷傲天挥手退了夏忠,寒目复又回到夏湄儿身上,既然莫蝶衣没有刻意,那么一切,就有可能是真的!
“蝶衣……蝶衣你去哪里了!姐姐真怕你会出事!”看到莫蝶衣的一刻,莫雪鸳喜极而泣。
“嫡姐……蝶衣对不起你……”姐妹二人抱头痛哭看傻了夏湄儿,这演的是哪出戏?
“夏湄儿,你让朕很失望!”冷傲天勃然大怒。
“皇上?您相信莫雪鸳那番鬼话?”直到现在,夏湄儿仍不知道自己已然深陷死局,实难自救。
“皇上,春白把一切都告诉臣妾了,所有的事都是皇贵妃搞的鬼!”前奏演的差不多了,只待春白出场,便是夏湄儿的死期!
“来人,传春白!”冷傲天不管夏湄儿脸上的震惊,厉声吼道。
春白出场了,秉承莫雪鸳的那句话,要出卖就出卖个彻底,给对方留有余地,就是给自己撅了坟地。于是春白不仅将所谓的事实禀报给了皇上,更将夏湄儿私下里干的那些缺德事儿一件件的抖搂出来,其间不乏有春白的添油加醋。
这厢冷傲天听的火冒三丈,那厢夏湄儿听的脸色惨白,整个梧凤殿,唯有春白的唾沫横飞。
“够了!来人,把这贱妇打入冷宫!即刻!”冷傲天实难再听下去,登时拍案定了乾坤。
“皇上……这只是春白的一面之词啊!皇上!她是被莫雪鸳收买了!皇上!莫雪鸳是沈仪容的人!皇上—”夏湄儿惊慌看着眼前她为其卖了三年命的冷傲天,忽然觉得周身细胞顺时成冰。兔死狗烹,难道她也成了无用的人?
随着夏湄儿的哀嚎声渐渐消失,冷傲天敛了眼底彻骨的冰寒,缓步走到莫雪鸳身侧,率先扶起的,竟是莫蝶衣。
“爱妃,难为你受了这么多苦。”冷傲天随后安抚。
“皇上……臣妾不想皇贵妃这种下场,只盼她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莫雪鸳觉得自己真是既矫情又虚伪,因为即便夏湄儿能爬上岸,她也会毫不犹豫把她踹回去。
“此事朕自会还你一个公道,眼下……朕想封蝶衣为贵妃,不知你有何异议?”冷傲天语出惊人,莫雪鸳还未回答,便见倚在冷傲天怀里鸟依人的莫蝶衣开口了,“奴婢只求做陪伴皇上左右的木棉树,不愿是那攀援荣华的凌霄花,望皇上成全。”
这话的真好听啊!莫雪鸳自愧不如,“这是好事啊!如果能让妹妹到紫月轩一起住,就更好了!”
“不必,蝶衣,从今以后,你便是这梧凤殿的主人了,敕封本姓贵妃。”冷傲天金口玉言,即便是莫蝶衣都觉不可思议!
“奴婢叩谢皇恩!”现在怎不想着做木棉树了?莫雪鸳嘴上笑意未退,心底却不免忧虑,这莫蝶衣某方面的功夫是有多好才能得冷傲天如此青睐!沈仪容不她待字闺中么?可见她闺房里某些方面的书必不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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