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答应过淑太妃会护你周全,就算豁出命也一定做到,可要送你回去,本宫需要时机。”莫雪鸳不想轻易许下承诺,因为她不想冷闲庭失望。
听到莫雪鸳的话,冷闲庭忽的转身,歪着脑袋想了好久,最后正经看过来,“那你尽力吧!”
看着冷闲庭跑开的背影,莫雪鸳脸上不经意露出淡淡的笑意,直达心底。眼下姜汐月已走,冷傲天必是要采取行动了,如此同心蛊一事便要抓紧张扬出去。放眼整个后宫,唯一人有理由给冷闲庭下雌雄同心蛊。
其实冷子烨是不齿伸手朝女人要钱的,可让他从自己兜里掏银子给莫雪鸳,他也真真是做不出。此刻站在长乐宫后面的园林里,冷子烨反复用莫雪鸳彼时的一句话激励自己,面子这个东西,有时候千金难买,有时候一文不值,现在,是到了一文不值的时候!
因为姜汐月的关系,莫雪鸳这段时间有些忽略自己那位捡来的庶妹了,此刻在御花园相遇,不可谓不是巧合,只是眼下莫蝶衣身边,多了个谦谦儒雅的中年男子,搭眼一看,男子身着黑褐色宽袖长袍,身段匀称,粗眉大眼,行走间微微屈身靠后,似极尊敬自己这位飞上枝头做了凤凰的女儿一般。
“这可巧了,父亲刚刚还提到嫡姐呢。”莫蝶衣一语道出中年男子的身份,莫臣甫,莫雪鸳的生身父亲。
“雪鸳,你怎还是这样没规矩,见了莫贵妃,不知道行礼叩拜吗?”莫雪鸳没来得及开口,莫臣甫已经开始毫无下限的讨好自己的庶女了。
“父亲也知道规矩?那么父亲知道自己这是在跟谁话呢?”自莫蝶衣入宫,莫雪鸳便差人打探了莫府的消息。莫府当家主母,也就是她的生母原是个大户人家的姐,下嫁莫府后任劳任怨,却不想随嫁过来的丫鬟趁自己生病时勾搭上了莫臣甫,如此生每一病不起也就顺理成章了。
“你……你这是什么话!为父教训你两句,难不成你还要打为父不成?”莫臣甫眼里,莫雪鸳一直是唯唯诺诺,窝窝囊囊的。
“父亲真聪明,青宁。”他还怕自己不敢么!莫雪鸳清冷浅笑。于是青宁二话没,上前抽了莫臣甫两个嘴巴。
“你……你你你!”莫臣甫简直不敢相信初时病猫一样的女儿竟然学会挠人了。
“贤贵妃,你也太放肆了,就算你不认父亲,也要顾及本宫的颜面,他是本宫的父亲!”莫蝶衣刚刚便能阻止,可她没有。
“雪鸳就是因为顾及妹妹颜面,才情愿背负不孝的名声也要出手教父亲怎么做人。眼下妹妹是梧凤殿的主人,后宫品阶最高的贵妃,凡事都当起到表率,倘若让皇上知道妹妹纵容家父在宫中肆意行走,见了主子也不叩拜,皇上会不满意的。”莫雪鸳浅步走到莫臣甫身边。
“父亲,宫中不比家里,即便是见个公公,你也要弯下腰,更何况是本宫这样的贵妃。”莫雪鸳轻声细语,的莫臣甫面色青紫。
“怎么?父亲没明白本宫的意思,青宁!”莫雪鸳见莫臣甫不动作,登时后退一步,冷声喝道。
“微臣叩见贤贵妃……”莫臣甫见莫蝶衣没开口,只得忍怒叩拜。
“这就对了,本宫还有事,那父亲就跟妹妹先聊着。”莫雪鸳斜睨了眼跪在地上的莫臣甫,嫌恶离开。
直至莫雪鸳走远,莫臣甫也没敢起身,
“父亲快起来!蝶衣让父亲受苦了……”莫蝶衣哽咽扶起莫臣甫,眼底泛起晶莹。
“她……她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莫臣甫吃力起身,指着莫雪鸳离开的方向,手指抖成了织布机。
“父亲有所不知,嫡姐得皇宠比蝶衣早,性子娇惯的不像样,眼里除了皇上谁也没有,即便是蝶衣品阶比她大,可她也从没将我这个本姓贵妃放在眼里,父亲……嫡姐这是……记恨我们呢!”莫蝶衣苦苦哀诉。
“她……她知道当年的事了?”莫臣甫身子一震,陡然回身看向自己的女儿。
“必是知道了,才会这样为难父亲的。”莫蝶衣狠狠头。
“那你在宫中万事心啊!”莫臣甫惊慌看向莫蝶衣。
“蝶衣有皇上护着,她还不敢把我怎么样,倒是父亲您,刚刚您也看到了,她眼里哪还有您这个父亲!”莫蝶衣添油加醋道。
“那可怎么办好?”莫臣甫下意识搓手,茫然不知所措。
“蝶衣早些年听母亲嫡母娘家人似乎跟淳于一家颇有渊源?”莫蝶衣见四下无人,心翼翼试探道。身居高位,莫蝶衣自然知道宫中禁忌,尤其是忌中大忌的淳于燕。
“这个……为父倒是听沈落过,好像她的祖父是淳于府上大姐的师傅!”被蝶衣提醒,莫臣甫倒也有了印象。
“当过淳于燕的师傅啊?那这事就好办了!”莫蝶衣美眸微眯,极富含义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你的意思是……可……可你嫡母也是莫府的人,这件事若真捅出去,会不会连累莫府啊!”淳于一家株连之广莫臣甫略有耳闻,担心也是难免的。
“有蝶衣在,父亲只管去做。”莫蝶衣信誓旦旦。
“那好!这件事交给为父!与其留着这么个祸害处处添堵,倒不如……”莫臣甫双目骤寒,匆匆拱手告退。
且在莫蝶衣得意莫名的时候,忽有一道亮光射向眼睛,刺的她以手掩眸。
“冬梅!还愣着做什么,过去瞧瞧!”站在身后一丈远的丫鬟冬梅得了主子的意,不敢马虎,登时朝亮光发源地跑了过去,却不想才看到端倪便‘妈呀’一声吃痛摔到了地上,紧接着,一红头男孩霸气踩着冬梅的身子跳到了莫蝶衣面前,双手叉腰。
“你……你是哪个宫里的?”初见冷闲庭,莫蝶衣着实吓的不轻,红头银鞭,这是大白天闹鬼的节奏么!
“看见本王还不下跪?这皇宫里的女人越发不懂规矩了!”冷闲庭着一头灿灿红发,摇头叹息,尔后不待莫蝶衣反应,转身怅然离去。
“他……他他他是谁啊!”莫蝶衣缓过来的时候,冷闲庭已经走远了。
“回娘娘,这位就是凉王,被淑太妃惯的不行。”冬梅紧捂手腕上的鞭痕,疼的龇牙。
“凉王?不就是住在紫月轩的那个……冬梅,本宫问你,刚刚本宫与家父对话,你听到多少?”莫蝶衣敛眸开口,一派肃然。
“回娘娘,奴婢离的远,什么都没听到!”冬梅据实应声。莫蝶衣微微颌首,自己刻意压低了声音,冷闲庭离的那样远,怎么可能听得到,是她想多了。
紫月轩内,冷子烨将一万两银票狠狠拍到了桌面上。
“王爷的卖相果然值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赚到一万两银子,这倒比金玖凌那儿来钱还快,莫雪鸳忽然在想,饶是冷子烨肯在金玖凌下属的醉仙楼挂牌的话,可是个不错的来钱道儿!
“告诉本王这钱的用处!的出来,给你,不出来,对不起了!”见冷子烨伸手欲抄银票,莫雪鸳抢先一步将银票攥在手里。
“有了这一万两,夏忠死的就快了!”对于这件事,莫雪鸳不必隐瞒。
“你有办法对付夏忠了?”冷子烨惊讶看向莫雪鸳,眼中隐隐透着担忧。想那夏忠是冷傲天身边红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根本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王爷想知道?”莫雪鸳心叠好了银票,挑眉看向冷子烨,“只要王爷肯承认自己给凉王下同心蛊,本宫就告诉你!”彼时莫雪鸳所想之人,便是冷子烨,整个皇宫,没有一个人比冷子烨更适合给冷闲庭下雌雄同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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