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该死的多谢皇上,让他如鲠在喉,他似优雅的猎豹缓缓的起身,再一次用看囊中之物的目光锁定着她,又似看一个蝼蚁一般看着地上被他折磨的气喘吁吁的人儿,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衣衫的同时用施舍的口吻对着我说道:“那你走就是了、”
我听到这话就抬起了头,但他说完这话就转身的走了,独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
我起身,却差点眼前一花的摔倒、
我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下面疼的我根本走不动路,才走了两步,我能够感觉到随着我的走动带出了大片的鲜血,蠕湿了我的衣裤、
此刻的御书房门前,因为皇上走了,那方才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一个都不在,只有墨羽一个人在这儿、我知道墨羽一直跟着我,见我出了来立马就奔了过来的将我扶住,我在他还没有开口之前,极快的吩咐道:“快,带我出宫、”
“可是娘娘您浑身是血,先去太医院找太医看一下吧。”
我听到这话就极快的摇了摇头,将整个重心都压在了他的手臂上面,实在是我自己根本就走不动路了,焦急的说道:“快带我出宫。”
他似乎无奈到了极点,娘娘似乎脆弱到快要晕过去了,还执意着要出宫,他无奈,将墨岑招了下来的说道:“娘娘要出宫,你轻功好些,带娘娘出宫,趁着皇上还没对长春宫动手,我先去守着太子、”
墨岑倒是二话不说,几个起落就将我带到了宫门处,朝着我问道:“娘娘,我们是翻墙出去,还是光明正大出去?”
我费力的睁眼,看着宫门处守着那么多的士兵,心里便了然,最近皇宫里面鱼龙混杂,风声鹤唳的,这肯定是他加派的人手、
我摇了摇头的说道:“最好不要惊动任何士兵,带着我从那边走、”
我的手指指向另外一处,那儿的城墙最高,守卫却最少、
对于他而言,此刻带着一个几乎要失去意识昏过去的人翻过那么高的城墙还要不被人发现是一个极大地挑战,只见他将我抱起的同时说道:“那娘娘,属下就得罪了、”
我没有做出什么理会,他轻功甚好,此刻带着我翻身出了宫门,朝着我问道:“娘娘,现在出宫了,您要去哪?”
我附在他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个地址、
墨岑此刻将人直接打横的抱起,因为这人已经晕了过去,他并没有听话的直接将人带去那个地址,他觉得应该先给娘娘处理一下伤势比较重要、
他带着人钻进了悬壶济世坊内,慌慌张张的说道:“阿蛮,赶紧叫大夫过来看看。”
他说完这话就将人抱去了三楼,不一会儿就有大夫进了来,还是那个老态龙钟的大夫,此刻步伐沉稳的坐到了床边,越把脉眉头拧的越深,不说一句话的叫人去煎药、
我醒来的时候恰好有人推门而入、
“娘娘,您醒了啊,来,把这药喝了、”
我抬头极快的扫了一眼这儿,这儿是悬壶济世坊,我接过药碗的同时看向他,清冷的问道:“带我来的那个人呢?”
听到这话,墨岑才从门外进了来、
我将药一饮而尽,旋即才看向他,我恼怒他带我来了这儿,这大夫是龙玉灵的人,这大夫的医术不低,此刻肯定知道了我身体有问题,我喷火的盯着他,挣扎着从床上起了身的说道:“走、”
他却挡在了我的跟前,壮着胆子的说道:“娘娘,大夫说了您要好好休息,您的身体不能再折腾了、”
我眯眼,甚至不悦的说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第一条路跟我一起走,第二条路,你现在就回宫去守着痕儿、”
他为难的皱起了眉头,却还是选择了跟我一起走。
我拖着疲惫到了极点的身体到了这儿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那屋内有人立马的冲了出来,只见无极一把将我扶住,先是环视了四周,再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的问道:“徒儿,你怎么了?”
我微微的摆了摆手,虚弱无力的说道:“没事,带我进去、”
他预备带我进去的动作在看到墨岑的时候就停住了,朝着我问道:“这人能信吗?”
我点了点头,十分暗哑的说道:“不用管他,先带我进去吧、”
无极其实还是有点犹豫,但是还是将我和墨岑带了进去,我此刻有些撑不住,嘴角已经沁出了一丝鲜血,此刻躺在床上,才觉出自己浑身的寒冷,瑟缩在被子里面、
我瞧见无极叫人赶紧搬进来炭火和炉子,又给我端来了参汤,许是我面色太苍白了,他疑惑的看着我,沉声的问道:“徒儿,你告诉师傅,你是哪里受伤了?是不是龙玉灵打的?”
我听到这话就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的说道:“师傅,你是不是已经成兵到了京郊了?”
他一愣,对这个问题并不否认,给我拢了拢被子的说道:“没有,我先去给你叫府医来,你这么虚弱,可别落下了什么病根、”
他说完这话就要走,我猛地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扭头朝着墨岑说道:“你先出去、到外面去候着、”
墨岑对此很有意见,抱着剑不出门的说道:“娘娘,恕在下不能从命、”
“那你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不准说半个字出去?”
听到这儿的墨岑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拱手的说道:“哪怕皇上要了属下的命,属下也绝不说出半个字来、”
我眯眼,朝着他说道:“你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方才悬壶济世坊里面的人肯定知道我的行踪,他肯定要去宫里告诉皇上,你赶紧去拦着,谁敢进宫去,就直接杀掉、”
墨岑此刻抬起头,甚是疑惑的说道:“娘娘,为何?”
“不为何,你去就是了 ,但愿还来得及、”
墨岑此刻恨不能分身,但是还是领了命令的下去了,但是他去的晚了些,行踪早就传到了皇宫之中、
墨岑走了,还把门关上了,我才无力的躺回了榻上,看着无极担忧的目光,勉强的笑了笑道:“师傅,我没事的、你听我的,你赶紧散了你手中的兵力,否则皇上不会放过那些士兵的。”
无极听到这话脸色都僵了,十分暗哑的说道:“徒儿,我并不是为了我自己,你看看你被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我看你这脸色,你是不是生重病了。而且他手中权力越大,就对你看的越紧,你这辈子都会被他拿捏在手上的、”
我对此摇了摇头:“师傅,我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我心中有数、龙玉灵瑕疵必报,我答应过他不再见你,他明知道我是出来找你的,却轻易放我出宫,现在你只能赶紧走,而且明早他肯定会对我年家出手的、”
说道这儿我近乎祈求的抓上了他的手腕,请求道:“师傅,当我这个做徒儿的求你了,你赶紧的解散你手中的兵力,不要为了一些不值得的事情而赔上了你的一生 啊、”
“但是我与他早就已经势不两立,我散了手中的兵力依旧还是会被他赶尽杀绝的、”
“若是不散,你手中的那些人就会全都死去,况且那些人也是天璃国的子民,难道你要他们永远背上叛军的罪名吗?他手中势力那么多,况且辰王此刻已经被看押,你如今手中的兵力若是贸然拿了出来,就是造反的逆贼啊师傅,到时候他要杀你,就更加的名正言顺了、”
我今天出来,我知道我都搭上了年家,反正他已经在搜索年家的罪证了,但是年家手里有金牌,我知道肯定能救年家的性命、
可是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师傅,说来都是我的过错,如今能劝的师傅放下更好,不行的话再进行下一步计划吧、
但愿来得及、
“徒儿,你明明知道就算没有这些,他依旧会杀了我的、”
“师傅,你扪心自问,是不是你左家有错在先?我看过那些大臣上奏给龙玉灵的奏折,左家身为一方江湖势力却干预朝廷赋税之事,还官官相护,甚至私养亲兵,这几件事情,随便哪一件不是诛九族的罪啊、不是他的话,任何一个皇上,都不会放过左家的,你如今回了山东带着你左家的人赶紧到另外一处去安身立命,不是很好么?”
他抿紧了薄唇,朝着我商量性的问道:“你年家不是有免死金牌么?皇上奈何不得,你跟我走,我就散了手上所有的兵力,如何?”
我对此只是皱紧了眉头,阴沉了脸色的同时听见他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主要是为了叫我放弃那些足以攻入皇宫的兵力,徒儿,万事都是相辅相成的,你想叫我放弃,想要帮他维稳他的前朝,保护他的皇位,你必须拿些东西来跟我换。而且你在龙玉灵身边待一天,就多一分折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将你锁在养心殿的事情,这样的人你一直守着他的话,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他的手上的、”
我听到这话就静默的再也不出声了,我看了看外面如水的夜色,捏了捏自己无力的手,反正我快要死了,点了点头的说道:“那你现在就去解散了兵力,那些人应该都是山东以及山东周边的人吧,如今山东局势不稳,你左家占了大部分的责任,你还是将功折罪,不要让你们左家成为祸害一方百姓的千古罪人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