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想着他刚刚那句最近跟太子密谋着什么
果然还是那日未换衣服去万花楼太惹眼了、或者说早就被人知晓了。
说的如此笃定,仿佛知道我早就与太子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一样。
我舒了口气...
他的万花楼应该有幽王的人在里面吧
看样子我有必要去提醒一下他、
此刻我却好似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辰王。
看样子我要是想知道上辈子是谁不想幽王和我年府结亲,还得将年怀柔留到她与幽王大婚之时。
我得让她们生米煮成了熟饭才能迅速成婚,能在初二之前吗?
初二之后,依照相爷的脾气。
我摇了摇头、
踢踢踏踏
仿佛很久才到家
跟他见得这一面
用光了我所有的气力,此刻疲累不堪。
回家时候都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
“小姐,管家在大门口张望着,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你?”丫头遥遥便看见管家双手来回摩擦着,时不时张望着。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仿佛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他匆匆作揖急急的说道。
我扶着丫头的手,看向他说道“府中又出了何事?”
“老爷有急事出去了,这三姨娘知道孩子没了,正在撒泼不依不饶,说要去找赵夫人算账。”
“爹爹说了任何人不得探望。”我只说完这句话便不在开口,朝着后院走去。
“可是,小姐...”
“算了,她现在在哪儿?”
“还在善水院呢,只是...”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遮遮掩掩的模样。
“嫡小姐呢,我要见她”还在殿外,我便听见她仿佛来自胸腔呐喊出的声音,萧条而可怜。
“我在这儿呢”
一脚跨进内殿的我看见她形如枯槁的模样,那乌黑的发凌乱在她的肩上,因小产而虚弱的身体,挣扎着要从那依旧有丝血腥味的床上起来。
她仿佛呆住了。
“都出去”
我撇头朝后方看去。
丫头关上门,隔开了我与外面的光亮。
她好似突然有些害怕了起来,瑟缩着往后面躲了躲。
“姨娘不是找我吗?何事?”
“嫡小姐,我的孩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被大夫人害掉?是不是?”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自己不知道?”我叹了口气反问道。
她突然间像静止了一般停在那里,喃呢着说着“我知道,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害怕,我不敢吃她送来的东西,不敢用她送来的东西。我处处也在防着,这是为什么...”她有些自言自语,仿佛是说给我听的,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得。
“我当初让你在原来的院子里面不出来,不是很好吗?”
她听见我的话,空空的眸子里面透出一股绝望来。
“小姐,你不知道,黑夜那么冷,那么长,我还要整日的担惊受怕,相府是相爷的相府,不是她赵初楠的啊,为什么 ...”
她好似想不通一般
“赵夫人好手段,要不是我此次警觉,被害的可不止你一个,我这个相爷从小护到大的嫡小姐可能都要栽在她的手里、”
“我不让你出来,是因为相爷已经很久没有插手后院的事情了。不怕告诉你,相府的府医是赵初楠的人,还有各大别院都有她赵初楠的眼线,你以为你怀了个孕有什么了不得”
我也不知道和谁生气一般,一下子拍向桌面,将一直只有半条魂的三姨娘吓的一哆嗦、
我知道我在气什么,我在气我自己对赵夫人害了孩子的事情没有做出任何措施,哪怕只是提醒她。
“小姐,小姐。”她踉跄着想爬到我身边。
“我现在十分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劝告。现在老爷都不怎么理会我了。小姐,你让我报仇啊,管家不让我去找赵夫人,我心有不甘啊,小姐”
“你还是先养好身体比较重要。赵初楠自有人会惩治她,府中姨娘不多,你还是学聪明点比较适合生存。”说完此话的我不打算在看一眼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开始低低的啜泣着,仿佛知道了自己的无力。
“你从别院搬到这善水院的时候,你的孩子便不会平安的诞生下来。你自己晓得,也清楚。”
她停止了泪水,仿佛是在回忆那别院带着身孕担惊受怕的日子、“小姐,你不知道。我住在别院的时候,哪怕稍微打雷下雨,我都不敢睡觉,仿佛看见有人拿着绳索在向我索命一般,让人压抑、我不似柳姨娘那般,有个可爱的女儿在身边。”
“可是我没有,我连怀了孕都不敢走出别院。每夜每夜就看着烛火发呆,我看不见希望,看不见我的未来。”
我看着这个比我就大了几岁的女人,一股悲凉之情从心底蔓延升起。仿佛听见了所有后宅女人的心酸无奈。
还是她太过不满足....
这是我对她我自认为很是中肯的评价,若是二姨娘,她必定要听我的话,安安静静的等在那破院里面。
“好了,别说了。”我有些急躁,打断了她。
“你还是好好养身体吧,你还年轻。趁着相爷还没有起着纳妾的心思,后院人少,你还是可以重新获宠的。”
“真的吗?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看着她眸光里面迅速聚集起来的光亮。这个女人啊,应该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
“不过你聪明些,别再这么愚蠢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钱香凝觉得眼前的这个嫡小姐好像不是嫡小姐。
她眼里留下了最后一滴泪水,朝我恭敬的跪下,没有那日迫切的渴求,带着一丝丝破釜沉舟的决心。
“你好好将养着身体,无事别再闹出大动静来。最近府里不平静。”
我从侧面提醒着,不过我估计她并不懂我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她果然又在自寻死路、
今日一天我仿佛极累
“丫头,待会儿给我准备洗澡水和晚膳,我用完便休息,谁来也不见、”
“好的,小姐。”
“对了,那个赵初楠现在关在什么地方啊?”我突然间想起来这个女人还活着在。我得让她起码活到下个月初二。以她多年在相府的根深蒂固,只怕这巫蛊对她而言还不够狠戾。
想要连根拔起,还是要那件事才能将她置于死地。
我此刻并没有想到的是,相爷果然是相爷,我自以为只有我知道的秘密,那耳环的种子已经在相爷的心里渐渐的结成了果实,隐隐猜到了怀柔可能不是自己的女儿,却舍不得那幽王侧妃会给他带来的荣耀,毕竟他心里养了这么大的女儿,不利用起来就太可惜了,更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给别人养了那么久的种。
我想起了库房里面的那个耳环,剥了她的权利只是第一步
我会一步一步摧垮你这么多年的心血
你不是想让你的好女儿怀柔嫁进幽王府吗?
用过晚膳的我轻轻的净着手,摩擦着水珠。
“丫头,掌灯。我要去柴房看望赵夫人、”我转身给自己换了件长袍,鲜血绯红一般明亮。
丫头手上拿着灯,吞吞吐吐说道:“小姐,老爷不是不让人探望的嘛,这大晚上的。”
“想知道她更多的秘密,就得去看她不光鲜不亮丽的模样。”我望着灯光下我寇红的指甲,有些落寞的说着、
“那小姐,我们要不要让李敏随同一起去,我怕那赵夫人急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嗯,让张婆子把我的后院看好了、”
“好的,小姐、”
弯弯绕绕,来到了一处比之前两个姨娘住所更偏僻的地方。
她居然被锁着?看见她脚踝处的冰冷巨大的铁链,我扯了扯嘴唇,仿佛嗜血一般的笑着、
透过窗户
我看见她狼狈着面容,此刻坐在稻草上面闭着眼假寐,真佩服她都进了柴房了,还能如此镇定、
我朝着李敏点头示意,李敏一脚便踢破这有些斑驳掉漆的门。
溅起很是沉重的灰尘,有些迷眼,我用手甩了甩。看见她,她眼里仿佛并未带着什么惊讶的色彩,平静的都让我觉得她是否已经想好了解救的方法。
“赵夫人真是有度量,如此境地还能这般镇静,不愧是掌管了这么多年年府的大夫人。”我转了转手腕,有些嘲讽的说道。
她好似以为我只是来看热闹一般,看了我一眼又闭上了。
“小姐好兴致,都快要下雨了,小姐还有空来我这儿。”
她话音刚落
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的沉寂,一声惊雷搅动了大地上的生灵,狂猛暴力的呼啸在每个角落。
我转头看向外面,一片黑蒙蒙的,狂风呼啸,犹如地狱一般。突然间的霹雳照亮了天幕,打断了我的视线。
我忽然没了与她周旋的心思。
到底是见过市面的人,我都看见她眼神里面的慌乱了,还要在面上表现的如此沉静。
我一定要撕裂它,猛地转过身,附身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很轻却极其坚定的说道“你不是一心想让你的好女儿年怀柔嫁进幽王府吗?可是陛下还没有定好日期,不如我帮她一把,让你如愿啊?”
“不,你不要将主意打到怀柔的身上,她什么都不知道的,都是我做的,真的,小姐,都是我”被李敏按在地上的大夫人口角处沾了些尘土,十分着急,慌慌张张的说道。
我欣赏着她的慌乱不堪,此刻悲哀如同地上的尘土一样,就仿佛我上辈子那样。
形如枯槁,面如死灰。
这是我走时她的模样。
“走吧,快下雨了。让她反省反省,也不知道那婴孩会不会晚上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