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话没说完,转头看着自己这马,此时竟口吐白沫,老头一下子就慌了,赶紧蹲下去查看,但他可不是兽医,哪里看得出来毛病啊,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见状,张千影脸色微变,不经意的向后退了两步,心道刚刚可是你的马将刹车当油门了,而且看状态是不是还喝酒了,这可和我没关系,我可没动手啊!
他是生怕老头讹上他。
“哎呀哎呀,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回去怎么和老爷交代啊?”老头在一旁急的都要哭了,急得不行不行的了。
张千影在一旁干看着,心说要不趁着老头不注意我跑吧,万一一会儿讹上我怎么办?
“不行,我不能走,我走了岂不是显我理亏?”
但转念一想,他也没做亏心事,刚刚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样子要撞我,结果自己咣当躺地上了,碰瓷也不带这么碰的啊?
心里正合计呢,张千影耳边厢突然想起大爷低低的声音:“小公子莫怕,你上前叫它一叫,它自会起来。”
“这...不好吧!”
闻言,张千影顿时面露为难之色。
大爷声音低沉的说道: “没事,去吧!”
“好!”
一听这话,张千影心中有底了,定了定神,然后走上前来,对着这匹赤血宝马的屁股咣当就是一脚,同时训斥道。
“赶紧起来,别碰瓷。”
他这一踢,老头可看见了,只见老头顿时急了,连忙站起来,怒喊道:“你干什么?”
张千影转头看着老头,耸耸肩,一脸无辜,心说这可不关我事啊,这可都是我身上那几只鬼让干的啊!
其实大爷心里也冤枉,他的意思是让张千影叫一叫这匹赤血宝马,但没成想张千影一着急听岔了,听成给它一脚,所以上来就是一脚。
“你...你....”
老头指着张千影,气的都不行了,我这马都这样了,你还踢它一脚,这不是要它命吗?
张千影也无辜,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总不能说这是一只鬼让我干的吧?
这时候,只见躺在地上的这匹赤血宝马,腾楞一下站起来了,摇头晃尾,走到张千影的身边,用头亲昵的蹭了蹭张千影的肩膀,看样子好像是找到亲人一样。
张千影傻了,本来他还怕对方碰瓷,但现在这是个什么局面?碰瓷不行改讨好?他行囊里也不背草料啊!
老头也没见过这个画面,站在一旁,也傻了,嘴唇哆哆嗦嗦,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好半天的时间,老头对着张千影拱了拱手,竖起大拇指,感叹道:“罢了罢了,小公子您可真乃神人,这匹赤血宝马我家老爷买来已经整整六年,但无人能够将其驯服,但没想到,今日再次,您竟能够降服于它,老头子感到佩服。”
张千影看了看马,又挠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敢问小公子尊姓大名?”老头问道,今天他真是遇见神人了,可得问问名字,日后就算吹嘘,也算有个资本。
张千影赶忙回礼:“晚辈姓张,名千影。”
“哦?”
闻言,老头眉头一挑,上下打量张千影一番,语气不确定的问道:“家父可是临沂县的富商张大富张大善人?”
“您认识我父亲?”张千影一愣,没想到在这里还能
遇见自己父亲的熟人?
“哈哈哈!”
老头哈哈一笑,说道:“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我家老爷与张大善人可是旧识了,如今在生意上可是仍有来往啊!”
“你家老爷是?”张千影问道,张大富这些年走南闯北,朋友肯定是有的,而且其中一些他小时候也见过,但在他的记忆中,自己父亲似乎没有朋友住在这附近啊。
老头摸了摸胡子,笑道:“我家老爷姓丁,名叫丁巍,不知小公子可否听过?”
一听这个名字,张千影的眼神微微闪烁几下,怪不得他不记得自己父亲在这附近有什么朋友,因为张大富在这附近,根本没有朋友。
至于这个丁巍,张千影听他父亲提起过,丁巍这个人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老奸巨猾。
张大富与丁巍认识的很早,到如今差不多有二十五年,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张大富还觉得丁巍这个人不错,但随着接触,张大富感觉的出来,丁巍这个人城府极深,甚至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在丁巍的眼中,只有利益,没有朋友。
知晓这点之后,张大富有意无意的开始减少与丁巍的来往,但即使如此,在张千影出生那年,张大富仍是被丁巍狠狠的坑了一次,险些倾家荡产。
那时张大富也是年轻气盛,一气之下,本想与丁巍一斗到底,但受人相劝,知晓丁巍这个人在朝廷有人,而且背景极大,万万惹不得,张大富这才不得不咽下这口气,但之后也与丁巍再无来往。
十五年前,丁巍犯了人命案子,被关进大牢,但找人托关系之后,没过多长时间便被放了出来。
从那以后,丁巍似乎也有一些改变,亲自上门开始走动自己很多年都不曾走动的关系,其中就包括张大富。
张大富深知此人不好惹,所以也没撕破脸皮,至少一切事情,表面上过得去,同时与丁巍在生意上,也有了一些走动。
张千影小时候也见过丁巍几次,但那时候小,记忆也是模模糊糊,他只记得丁巍的家离他家并不算远,但他没想到,如今他一路向西,竟是路过丁巍的家。
“原来是丁老爷,晚辈当然听说过,不知丁老爷近来可好?”张千影笑道,自己父亲的话,他当然要记在心里,但面子上的话,同样要说。
“我家老爷挺好的,前些天老爷还念叨着要去临沂县看看您父亲,万没想到,今日老头子我与张小公子您遇见,这样吧,小公子,反正您也走到这了,不如今晚就到丁府去吧,若是我家老爷见到您,想必会很高兴。”老头笑道。
闻言,张千影想了想,点头说道:“行,那晚辈便叨扰了。”
他并不担心丁巍会害他,毕竟他带着的这五兄弟,也不是吃素的,但若是拒绝了,一旦被丁巍知道,他可不保证后者不报复自己的父亲。
“哎,小公子说的这叫什么话,能够在这里遇见张小公子,可是我三生有幸啊。”
......
紧跟着,张千影跟着老头,也没骑马,一路上溜溜达达,向着户县走去。
户县离这里并不远,走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也就来在了户县的大门口。
通过这一路的聊天,张千影知道这个老头名叫丁忠,是丁府的老管家。
对于此人,张千影也有所耳闻,虽说丁巍老奸巨猾,城府极深,但这丁府的老管家丁忠可是为人忠厚,据说都是受丁府的大奶奶,也就是丁巍的媳妇所影响的,对丁府也是十分忠心。
来在了丁府的大门口,看着高大的院墙和大门,张千
影心中不由得惊叹一声,这丁巍果然有钱,论门脸这气势,比起他们张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赶紧赶紧,去通知老爷,就说张大善人的公子来了。”门口有看门的家丁,丁忠赶紧告诉家丁进去通报。
“好好好。”
有家丁赶紧往院子里跑,张千影跟在丁忠后面,走进丁府。
刚一进去,张千影再次被震惊了一下,好家伙,丁巍真是有钱啊,偌大的院落暂且不提,光是地上的石板都是玉石制成的,铺在地上,日光一照,光线反射过来,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院子里来来回回,总有家丁丫鬟在忙活,栽花的,种树的,打扫卫生遛鸟的,看得出来,丁巍比起他们老张家,有钱太多了。
“贤侄,贤侄啊,我可想死你啦!”
这时,一道无比激动的声音忽然从屋里传来,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大堂内迎出一人。
这人五十来岁的模样,个头一米五多一点,身材干瘦,小眼睛不大点,通红的酒糟鼻,留着两撇稀碎的小胡子,头戴员外巾,身穿员外氅,满脸笑容的往外走。
见到这人,张千影停下脚步,拱手道:“小侄见过丁伯父。”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丁府的老爷,丁巍。
“快快快,赶紧进屋,进屋,丁忠,赶紧吩咐厨房,杀猪宰羊,多做两个好菜,哈哈!”
看丁巍的状态,见到张千影来此,他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赶紧将张千影领进大堂。
正对着大堂门口的是两张椅子,中间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些花瓶,果盘之类的,在下方左右两边,摆着两排座位,座位之间隔着一张小桌子,用来摆着茶杯果盘什么的,这老少两人刚一进屋,便有丫鬟上来沏茶倒水,摆上果盘。
“许久不见,丁伯父近来可好?”张千影坐在左边第一张椅子上,对着正位的丁巍说道。
“哈哈,好好,前些日子我还念叨着,等着忙过了这一阵,我要去临沂看看你们,没想到今天先是遇见了侄儿,多年不见,侄儿真是愈发的玉树临风了啊!哈哈!”丁巍哈哈笑道。
张千影笑笑,没说话,伸手拿起茶杯,掀开盖子,顿时一股茉莉花茶香扑鼻而来,他不由得一愣,轻抿一口,旋即心中暗暗点头,果然好茶。
“不知侄儿此次路过户县是要做什么?”丁巍同样抿了口茶,问道。
张千影放下茶杯,说道:“此次侄儿是要去费县帮家父谈一桩生意。”
“好好好。”
闻言,丁巍连道三个好字,说道:“果然虎父无犬子,贤侄小小年纪便已经替大富接管生意,想必以后你的成就,会远远超过你父亲。”
张千影道:“伯父谬赞了,侄儿只是替家父分担一些责任而已。”
“哈哈!不卑不亢,好侄儿,伯父果然没看错你。”丁巍哈哈一笑,眼神中满是赞赏。
这时候,老管家丁忠走了进来:“老爷,厨房已经吩咐完了。”
“好好。”
丁巍点点头说道:“丁忠,你赶紧去马场,把大奶奶和小姐叫回来,就说家里来了贵客,让他们赶紧回来。”
“好好。”
紧跟着,老管家丁忠退了出去。
这一老一少在大堂内有聊了会儿天,没一会的功夫,只听外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