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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鹿门斗智(三)

古镇恩仇记 叶愚夫 3096 2024-11-18 05:46

  襄东的夏夜,炎热而又湿闷。那依赖苍天而存在的星星、月亮,暗淡无光,更加重了酷热和湿闷。

  黑暗里,汪坡村隐蔽在襄东广袤的大地上。

  村子的东头,有一处房屋在破陋的茅屋中鹤立鸡群,可惜的是,许多间房已经破乱,房脊上的荒草也长得老高,主人没有去修缮它。

  在一间房屋里,一位五十多岁的汉子在来回走动。他就是区小队队长汪仁杰。这里是他的老家。他的祖上原来是富户,传到他这一代就破落了。他回家继承祖业以来,家境日益衰落,每况愈下。民生艰辛,使他目不忍睹,土匪的残暴,恶霸的盘剥,弄得本来就十分贫苦的襄东,更加荒凉贫穷。他爱抱打不平,爱施舍穷苦人家。可是兵荒马乱的,加上老天不帮忙,土地歉收,地租收不回来,他自己也是坐吃山空,自身难保。这个世道是要变的!他经常这样想,后来,共产党来了,他参加了地下活动。再后来,他入了党,组织起了武装队伍,现在的区小队就是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汪队长现在为消灭阮本斋而犯愁。他现在有三十多号人,而阮本斋的民众自卫队却有一百多人,他根本吃不了他。虽然大部队消灭了康泽的大队人马,可这帮子人盘踞在这里,汪队长却奈何不了他。这不,区里派人去部队求援几天了,也没有一点消息。

  嗨!汪队长攥紧拳头,一拳头打在桌沿上。油灯被震灭了。他站起身走出门外,一阵寒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寒颤。但头脑却清醒了许多,他干脆迈开大步,穿过天井,来到大门口,准备去看看哨兵执勤的情况。

  他刚刚准备去开门,大门边像被谁推了一下似的,猛然打开了,他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原来是小陶回来了。他好高兴,给了小陶一记拳头:“你小子, 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他在仔细一看,小陶的背后还站着一位高大魁梧的人。

  “队长,这是马连长。就是他带队来帮我们消灭敌人的。”小陶介绍说。

  “马连长,这是汪队长。”

  汪仁杰赶快把马光他们让进屋,吩咐人员倒水。

  “汪队长,别忙乎了,给我们介绍一下敌情吧。”马光急于想了解这里的情况。

  “好吧,看样子马连长也是个急性子,我来具体介绍一下当前的形势。”汪队长如数家珍地把阮本斋的底细,目前所在的位置一一地摊开来说清楚。

  汪队长说话的时候,马光就在集中精力思考。我军以一个主力连的兵力去打一个百十人的自卫队,可以说是有把握的,但伤亡在所难免。能不能不流血或者少流血呢?历代名将都强调“兵者诡道,去留不定,见机而动,不得循常。”看来,我们的作战计划有必要更改一下。他想到了死去的李三元,国民党给李的头衔是“特派员”,刚才汪队长介绍说,他俩还互不认识,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做文章。想到这里,一个大胆的计划已在他心中酝酿形成,他果断地说:“我们就这样办!现在召集班以上干部开会。”

  在一队身穿便衣的解放军战士的护卫下,由马光扮演的“李三元”向黄洼村走去。出了村子,田野里空荡荡的,天空混沌的一片灰暗。路边的枯草在阵阵夜风中颤抖,瘦黄的稻秧在风中瑟瑟抖动。一阵凉风吹过,几只乌鸦“哇,哇,”地哀叫着,掠过他们的头顶,落在远处一棵光秃秃的柳树上去了。

  从汪坡到黄洼是一片连绵的平原,战士们踏着干燥而坚硬的黄土,向前走去,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

  十几里路,很快就到了。

  在马光的背后,约一里多地,紧跟着的是侦察连的战士们。他们的任务是,当马光他们出现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时,就迅速包围上去。然后,根据马光的号令和约定的暗语行动,一举将敌人消灭,一网打尽。汪队长则带领区小队迂回到村子的南面,堵住敌人的退路,防止敌人逃窜。联络的信号是,打一发红色信号弹,表示是自己人。

  在门口站岗的两个匪兵见有一队人马径直向大门走来,以为是自己的人,你想大白天里,谁敢这样大摇大摆地呀。两人整了整衣装,恐怕得罪了上司,目不斜视地行起了持枪礼。马光见两个站岗的根本没有怀疑他们,心里好笑:真是有眼无珠!马光他们向大厅里走去,二排长对两个站岗的匪兵说:“你们留一个继续站岗,一个去通知在家的弟兄们全部马上到院内集合,听特派员训话。还要发饷钱。”

  一听来的是特派员,站岗的士兵不敢大意,而且还要给钱,立即跑步通知队伍集合去了。应该说,他是要得到阮本斋的命令,才能去的。不知怎么了,这两个士兵很听话地就去了。可能是好久没有钱用了,欢喜呗。两名我军战士一左一右地控制了大门。

  马光走进了阮家客厅,刚刚落座,就见阮本斋闻讯提着长衫从里屋出来了。这家伙圆头驴脸八字眉,棒槌鼻子厚脸皮,他看到来人安然地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料定来头不小。稍一愣怔,立即干笑一声:“诸位稀客呀,请问是从哪儿来的贵客?”

  马光回答道:“让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李三元,襄阳县府特派员。”

  不等阮本斋回话,马光就继续说道:“我说阮大队长,你们的警惕性太差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这样大意!我进门时,连一个口令都没有人问。”

  阮本斋身居这穷乡僻壤,外面发生的事情,传到这里要晚许多。襄阳正在打仗,他是知道的,可究竟怎么样,他不知道了,不然,他到现在还敢在屋里睡大觉呢。不过,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也是很精明的人物。从一进门,他就感到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头,又听说来人是特派员,就更觉得奇怪。他想借机走开,回旋一下,弄清楚情况再说。就说道:“特派员来了,我只是穿了一件便衣,我去换一件就来。”说完,就欲走。

  “哎——,莫讲那一套了,我还有急事要办,一会儿就走。来了,我们一起给弟兄们讲几句话。鼓鼓士气!”说罢, 他向门口站岗的士兵问道:“人都集合齐了吗?”

  “集合齐了。”那位士兵答道。

  “好,那就请吧。”马光一挥手,阮本斋不情愿地走到院子里。

  人们来到院子里,院内六七十名兵早已列好了队,一名小队长上前报告:“报告长官,襄阳县民众自卫队三支队一大队留守弟兄67名列队完毕,请长官训示。”

  马光正要上前讲话,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一个匪兵跑到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解放军来攻村了!”

  听到这个意外消息,阮本斋心里一愣,大吼一声:“快跟我走!”说罢,他掏出手枪,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院门。匪兵们一窝蜂的窜出院子,向村子口奔去。

  马光立即掏出枪来,朝天打了一枪。说:“大家不要慌,站住!”可是,匪兵们还是挤着跑出去了。马光见身边只有四个战士,兵力薄弱,就命令他们关上大门,爬上院墙,举枪瞄准,堵住阮本斋的后路。

  阮本斋带着三十多个匪兵向村南冲来,在距村口不到40米的地方,突然被村*来的子弹打了一个冷不防,一下子被撂倒了五六个。阮本斋情知不妙,村南可能被解放军给占了,急的直跺脚。这时,一个匪兵跌跌撞撞地跑到阮本斋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报告,解放军混进来了。”

  “他娘的,他们一共有多少人?”阮本斋像突然挨了一闷棍,他猛地一把揪住这个矮个子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吼道。

  “看不清,人不多,大概有十多个人。”矮个子被揪得透不过气来,翻着白眼说道。

  阮本斋松开矮个子,挥动着手中的盒子枪吼叫道:“冲,把村口给我夺回来。”

  匪兵们猫着腰,再一次向村口冲去。汪队长见匪兵们越来越近了,命令战士们打*。随着轰轰的巨响,匪兵们丢下七八具尸体,向后抱头鼠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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