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暖风轻拂,桃梨芬芳,长廊盘旋九曲,园莆繁花正盛。微风浮动,池边绿柳垂叶,在水中轻轻荡漾、撩拨,为这静谧的仙境增添了几分生机与趣味。
当年因力挽三界混战狂澜而被天帝封为战神的月翩翩,半躺在两棵桃树中间那自制的吊床上,双眸微阖,唇角轻扬,对于她的这种冥想状况,她的好友紫霞仙子称之为妄想综合症,俗称花痴白日梦。
月翩翩撑着身子,探向不远处的牡丹园,今天小丹童鞋怎么还没有睡醒?阵阵牡丹典雅的香气袭入鼻尖,蕴味绕身,不觉让这位色女战神浑身软绵。
“你要是天天被不喜欢的人偷窥,估计就不是视而不见这么简单了!早打得人满地找牙去!”紫霞仙子咯咯一笑,驾着青鸾停在月翩翩的简易吊床上。青鸾将脸别向一边,似乎对战神月翩翩颇为不待见。古话说了,英雄不问出身,当年,月翩翩也就是一根因打造撑天门柱而剩余下来的废铁,整天闲着也是闲着,闲时就在地上打几个滚儿,就这么滚来又滚去啊,滚来又滚去,就好比北极熊闲着拔自己身上的毛最后来一句——好冷,月翩翩跟这北极熊基本有一拼,某天,她再也不想这么浪费自己的青春,她滚动的时候一不小心滚到了执法星君二郎真君脚上,又一不小心绊倒了他,于是,他怒了,把月翩翩扔到了练丹炉内——请注意,不是练丹炉的上面,那是练就仙家神丹之物,她一根废铁,岂能与它们平起平坐,月翩翩只是被扔到了练丹炉的下面,焚烧了九九八十一天,直到二郎真君早就忘了曾经还捡过废铁这回事,人月翩翩苏醒了,双眼眨着金光,一剑刺穿了二郎真君的练丹炉,嗯?你说这人不是月翩翩而是孙悟空?
月翩翩直摆手,“切——凭啥他能踢翻练丹炉,我就不能?”话说在锅洞里练了这么长时间,月翩翩新鲜出炉了,身披金黄战甲,头戴红缨尖顶头盔,单手执一柄玄冰铁剑,全身犹若极光闪烁,把个二郎真君府照得透亮,甚至还惊动了天帝。
于是二郎真君便收下了这枚废铁为徒,取名月翩翩,意思是你越要她怎么怎么样,她偏偏要怎么怎么样……
便在休闲时刻,月翩翩路过了牡丹园,看中了一株长得别俱一格的,与众不同的,风姿摇曳的牡丹,初看,他象在个熟睡的婴孩,再看他象个飘逸的少年郎,仔细一看,却似霸道的君王。天帝因他的美,封他为最牡丹,众仙娥爱他的美,俗称之为醉牡丹……可不是醉吗,看一眼,心便醉了……那时,月翩翩时常会驻足在他的身边,捂着嘴,似乎很牙痛的样子,寻思着怎么才能把这惊艳的醉牡丹给移植到自己那三寸大的小院内,可是醉牡丹跟所有的人一样,不待见这根废铁,一见她又围着自己不是抚摸就是说一些叫人听了面红耳赤的调戏之语,他就蔫蔫的没精神气了。
某天,月翩翩正一手揽住醉牡丹,一手枕在脑后,闻着牡丹的馨香入睡,不料被王母娘娘身边的仙娥撞见,于是惊天动地了,天帝震怒了,“大胆废铁,竟然敢调戏仙君,来人啊,扔下凡界投胎为……”
“刷刷刷,噌噌噌……”月翩翩的脑中惊现猪八界被投到猪圈的一幕,吓得一颗铁心都碎裂成几半,忙不顾君臣之礼,飞身上去死死地抱住天帝的同时捂住了他的嘴,把个堂堂天帝气得头顶都要冒烟,想喝责,“成何提统!”却无奈嘴被月翩翩捂着,只能双目瞪得溜圆,怒视着二郎真君——看你教的好徒弟!
二郎真君吓得浑身一抖,二郎真君乃天上执法星君,对自个儿徒弟更是不徇私情,于是,他罚自个儿徒弟住到了牡丹园的正对面,所谓面牡丹思过……
这还叫不徇私情?二郎真君,你、你、你……天帝的手指颤抖到说不出话来,到底王母娘娘心疼他,用温柔的手轻轻握住了天帝那只快帕金森的手,好吧,执法星君执掌天界法令,于是月翩翩有了新家,更有了正大光明的看醉牡丹的理由。
“现在你满意了,可以把我送给嫦娥仙子的耳坠还我了吧?”二郎星君忍无可忍地问。
“呃,嘿嘿!其实吧,耳坠还在嫦娥那里,早前我做门棍时,闲着无事在草从里打滚,偷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那啥,师父,我只是知道有这一回事,并没见过那对耳坠!”
于是二郎星君风中零乱了。
于是,月翩翩开始了日出而坐,日落而歇的生活,日出,她坐在牡丹园对面,欣赏着牡丹仙君,日落,她爬进牡丹园中,靠着牡丹仙君的枝叶,闻着他淡雅的香气而眠。
一晃三千年过去了,牡丹仙君没有现过一次身,于是月翩翩有些坐不住了,她问天界唯一没有嫌弃过她出身的紫霞仙子,当年紫霞仙子跟斗战圣佛那点阵年往事虽早已随风而逝,但伤过情的人才会懂得情之一字伤人有多深。
“他既然是仙君,为何从来没有现过形?”
上下千年,千年风流千年梦,紫霞仙子亦不过是其中一尘埃,她凝视着牡丹仙君很久很久道:“他只是在等,等那个可以让他现身的女子。”
“可以让他现身的女子?”月翩翩似乎懂了,又似乎不懂,“曾经他现过身吗?我猜他一定比天界任何一个仙君都好看!”
“哈……”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便是一株牡丹,在月翩翩眼中却已幻化成天界最好看的仙君了,紫霞仙子婉然一笑,“当年,人间的则天女皇醉酒下旨,命百花在严冬开放,所谓君无戏言,御花园内一夜之间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独独牡丹仙君独树一帜,不愿屈颜,故而被贬出京。其时,仙君已修练成人形,只是毫无法力,于是便想要在这尘世之地开间书馆教书育人独善其身,岂料靠着卖些自己的字画非但凑不齐建书馆的银俩更被人耻笑,被人……调戏,咳咳,概因美貌害人,纵是男儿身,却总被……前尘往事不堪回首,好在某日一妙龄女子俏生生地上前英雄救美了一把。”
“这女子是谁?”月翩翩听着古老的传说,眼前便闪现出一个巨大的问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