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荣一声令下,众士兵立刻将赵允拖了下去,后者此时不禁是骂不绝口:“潘荣你不识好歹,冥顽不灵啊...”
而潘荣这边当时压根也没理他,一直等他人给带远了,骂声听不见了潘荣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冲亲兵说道:“去把平北和讨逆两位将军请来。”
所谓的“平北”与“讨逆”,实际上就是潘荣的两个心腹,侄子潘超,和妻弟李昭,没多久俩人就来到了大帐,潘荣赶忙让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他们三个,潘荣这才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俩,潘李二人闻听不禁是乍舌不下。
这俩人中潘超是个武夫,心直性耿,相比之下李昭的心眼就要多得多,此时他已经有些听出来了潘荣将自己和潘超找来必定是要商量此事,于是问道:“姐夫,您把我们找来是不是已经有什么主意了?”
潘荣闻听点了点头:“不错,我把你们找来正是为此,其实我的意思是想投降,只是拿不定主意这才想找人商议一下。”
“投降...”刚才说过潘超是个武夫,闻听这话不由得吃了一惊,当场就囔了出来,吓得潘荣,李昭赶忙伸手把他的嘴给堵了起来。
“你疯了,囔囔的这么大声万一让人听到了怎么办!?”潘超闻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险些捅娄子,当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错了,潘李二人这才把他给放开。
“叔,您想好了没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有个闪失我们老潘家全都得跟着遭殃啊。”
“我知道,所以这才把你们俩找来啊。我刚才也琢磨过了,林坚这人我是清楚的,虽然当初新田兵变那事他把咱们都给坑了,不过这人本质还不坏,而且挺念旧情的,咱们要是投靠过去不一定能富贵与共,但至少不至于有杀身之祸,可要是战事再这么拖下去,殿下那边可就不一定能放过咱们了,正所谓两害相较取其轻,故此我觉得还是投降比较稳妥。”
“那姐夫您为何又要把赵允给扣下?这让对面知道了还以为咱们准备顽抗到底呢。”李昭此时不禁发问道。
“嗨,我这不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吗?如今军中人心不一,你知道有谁是朝廷的耳目?万一这件事泄露出去,焉有咱们的命在,所以我的意思先暂时演这么出戏稳定人心,林坚那人我清楚,只要咱们之后真归降了他,这孩子是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相反万一咱们之后不降了,把赵允和书信往上一交也好教差不是?”
潘,李二人闻听不禁是连连点头,都佩服潘荣想问题想得深,潘超性格直爽,闻听当即便开口道:“叔,您知道我是个粗人,冲锋陷阵行,这种动脑子的事就差点劲,总之无论是降是战,我都听您的。”
潘荣闻听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侄子是个莽夫,一开始也没指望其能出什么主意,当下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李昭:“小昭啊,你点子多,说说有什么想法。”
李昭闻听沉吟了一会儿,眼珠是不停转动,显然是在暗自分析当下的情况,潘家叔侄也没打断他,就这么静静地等着,过了许久李昭这才长叹一声,说道:“唉,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你的意思是?”潘家叔侄几乎是同时问道。
“降,不过这事关系太大,咱们必须好好谋划一番才行。”潘家叔侄闻听他这么说不禁大喜过望,投降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之后三人在大帐里谋划了半天,将投降的种种事宜全当安排妥当,直到快天黑了方才散会。
当天晚上潘荣躺在床上是久久难以入睡,心中是五味杂陈,虽说投降这事基本已经定下了,可事情能不能那么顺利,即便最后真成了林坚又会如何对待自己?有时潘荣想想自己这一辈子出生入死,到头来又换来了些什么?干脆等这次的事一了自己也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了,带着家人找个僻静地方一待,是安享晚年算了,至于这天下究竟会变得怎么样他也懒得再管。
接着他又想到了田氏,按理说田坚祖孙待自己也算不薄,自己如今这么做确实有些卖主求荣,可没办法,如今中山国大势已去,自己也无力回天,以后有机会想办法再帮帮田家,也算弥补一下自己的亏欠吧,就这样潘荣一直胡思乱想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仔细一听似乎有人在打架,地点就在自己的帅帐外面,潘荣立刻就紧张了起来,当即起身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没多久帐帘一挑,从外面走进来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潘荣一看全是中山军,起初一惊,还以为是自己准备投降的事穿帮了,直到看来妻弟李昭从外面进来也不禁松了口气:“小昭,这怎么回事?”
“姐夫,出大事了,你靠近点听我细说。”眼见李昭一脸紧张,潘荣也不疑有他,当即把身体凑了过去,可就在这时候李昭忽然掏出一把匕首冲着潘荣的胸膛就是一下。
这一下突如其来,潘荣是压根来不及躲避,等他反应过来胸口已经是剧痛难忍,他当即一把将李昭推开,是痛苦地倒在床上,由于匕首堵住了伤口,故此他受伤虽重一时还不至于毙命,当下瞪大了双眼疑惑地看着李昭:“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此时再看李昭表情复杂地盯着潘荣,也说不清是愧疚还是无奈:“姐夫对不住,不是我这做小舅子的六亲不认,实在也是形势所迫,底下的兄弟们听说您扣下了赵允还以为咱们准备顽抗到底,故此自己就反了,我要是不跟着他们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啊。”
“可那你也不必要害我啊?”潘荣几乎是在用最后的力气质问道。
“姐夫对不住,我是觉得与其让别人把您给抓住拿去换功劳,不如便宜我这个自己人,可要这么一来您必定恨我,为免夜长梦多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不过您放心,包括潘超在内您的那些亲戚本家我都一个没留,您这一路上走的也不会太寂寞。”
潘荣听到这里无异于五雷轰顶,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视若心腹的小舅子关键时刻居然会出卖自己,一时间不禁是气满胸膛:“李昭,好一个李昭,都怪我瞎了眼,这么多年居然没看出你是这么个白眼狼!”
李昭闻听是一阵苦笑:“姐夫,咱俩彼此彼此,田家这些年待您也不薄,您最后不是也卖主求荣了吗?咱们这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