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坚闻听不由得一愣:“这个...东面有汉军,南面有香洲诸太守,西面有成阳王,北面有棘州诸郡,算是四面环敌啊。”
“呵呵,你也知道是四面环敌啊?以前我们只是伙水贼,大伙还不把我们当回事,可如今我们已经起兵了,又有传国玺,对于诸侯们而言我们就是潜在的对手,人人欲除之而后快,这种时候如果我们不能迅速打开局面,那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我身为爷爷的孙女,这种时候就必须站出来当全寨的表率,所以这种江阳之战我是志在必得!”
闻听田翼这么一说林坚不禁一愣,他万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想得居然这么深,魄力居然这么大,相比之下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无疑都有些小家子气了,看来田家能够雄霸大江几十年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可虽然理解了田翼立军令状的良苦用心,对于此次行动林坚还是觉得太过冒险,思虑再三他不禁开口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劝你了,不过攻打江阳之役请一定要带上我!”
“怎么,你也要跟来?”田翼闻听不禁微微一愣。
“不错,攻打江阳的计划我也是支持者之一,不能说就看着你们去前敌冒险,我待在后面享福吧?所以这次我也要跟去。”
“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上阵杀敌非同儿戏。”
“放心,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再说你都不在乎,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田翼看了看他,眼神有些复杂:“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你自己去问爷爷吧。”
“明白了,我过会儿就去向寨主请战。”
“那没事了吧?我可走了?”
“翼小姐你等等。”
“又怎么了?”
“关于咱俩的事真的很对不住,只能说咱们有缘无份吧。”
“你要说的就这些?”
“嗯,就这些。”
“哼,废话真多。”田翼说罢便自顾自地离开了,也说不清她究竟是生气呢,还是无动于衷,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林坚的心中不由得是感慨万千。
等林坚再回到议事厅就看见荆义早已等候在了门口,看老头领焦急的神情林坚就猜到这边进展的也不顺利,等双方一交流果不其然田坚根本不肯收回成命。
“看来这祖孙俩这回是孤注一掷,志在必得了。”林坚不禁感慨道。
“要不咱们再联合几个头领一起去劝说劝说?”荆义提议道。
“不必了,这件事如今看来是万难更改,小弟我已经准备向老当家请命,一同出征,也好相助翼小姐一臂之力。”
“这样啊,林老弟你还真是重情重义啊,也罢,攻打江阳我也是赞成者之一,事到如今总不能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去冒险,这事也算我一份!”荆义闻听不禁拍着胸脯道,林坚知道别看这位上了几岁年纪,却是中山寨里有名的战将,攻打江阳之役如果有他参加,势必把握能更大些,故此二人商议已定便一同找到田坚请战,这回老寨主倒是欣然同意,还嘱咐他们要帮忙照顾好田翼,看得出老人家对于这一仗的凶险也是有所觉悟。
就这样两天以后人马聚齐,以田翼为主帅,荆义为副帅一行人浩浩荡荡便开往了江阳,临出发时田坚带着山寨所有头领到码头送行,气氛颇有些悲壮,林坚心里不禁想起那两句著名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不过当初荆轲刺秦最终是以失败告终,众人此行却是只许成功,无路可退。
由于江阳与中山寨都位于江畔,故而众人此行走得是水路,林坚由于是新入伙的,如今虽然有头领的名号,可是手下却无有统属,故而这次他便以参谋的身份搭乘了田翼的指挥舰,一艘船能有多大地方?加上公事需要俩人是抬头不见地头见,弄得林坚是颇为尴尬,相反田翼倒是表现得颇为自然,似乎如今她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眼前的大战上。
船队抵达江阳水域是在出发两天后的下午,别看田翼年轻,在作战方面明显颇有经验,船队一接近江阳她就立刻通知放慢航速,并派出小艇前去侦查敌方的动静,结果没多久就传来江阳方面派出了水军正在往这边靠近,似乎是准备在水面上一决胜负。
“对方大约有多少船只?”田翼带着林坚等人一边来到前甲板瞭望一边询问回来的斥候。
“大小船只不下两百。”
“哦,规模倒不小。”
“领兵带队的是谁?”
“听说是水军都督孙飞。”
“无名之辈不必在意,通知各船摆雁翅阵前进。”
“遵命。”随着田翼一声令下各船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没多久远处的江面上就隐隐可以看到众多的黑点,不必问那就是江阳方面的水军了。
“翼小姐,这头一阵就交给老夫吧!”荆义此时不禁主动请战道。
田翼闻听思索了一会儿,是摇了摇头:“不行,义叔您是副帅不可轻动,这一阵我看还是让张虎去打吧。”
别看荆义年纪资历都远在田翼之上,可再怎么说人家如今是主帅,故此荆义虽然心有不甘,可也只得乖乖听命,没多久传令兵便用旗语通知了张虎等人,顿时上百艘船就离开了舰队直接向对方冲去,双方就这样在水面上打起了遭遇战。
起初战局的发展明显对中山寨一边有利,别看张虎性格粗莽,在处理感情方面也颇为笨拙,可说起打水战还是颇有一套,江阳军的舰队一度被其冲得几乎溃不成军,然而就在林坚等人都因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局面却突然急转直下,只见江阳军侧翼的一支小船队作战异常勇猛,宛若虎入羊群一般,在中山寨的船队中是横冲直撞,颇有些势不可挡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通知六叔他们想办法把这支船队给拦下来!”田翼见状脸上宛若罩上了一层严霜,立刻指挥传令兵发出信号,她口中的“六叔”名叫田信,其实是田坚远房的一个侄子,只是平辈排行在六,故此田翼才叫他六叔,此次作战他指挥的船队正好位于旗舰的右侧。
按理说田翼的指挥没有问题,然而对方那支船队的行进速度明显超出了众人的预想,只见其在中山寨的舰队中来去自由,如入无人之境,最后竟然直奔田翼等人所在的旗舰扑来。
“不好,快通知左右的船只过来掩护!”此时老将荆义见状不禁大急,赶忙冲着传令兵说道,只可惜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