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江阳的高层里就流传开林坚的府里住进了一位绝色美人,尽管林坚对外宣称只是自己的一个亲戚,可大伙还是对此议论纷纷,毕竟林坚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又身居高位,可却至今没有娶妻,对于这件事中山国内一直是传言颇多,如今其身边突然来了这么个神秘美人,自然是惹人遐想。
而林坚对于此则有些哭笑不得,外人恐怕难以想像他此刻的处境,对于这位所谓的“未婚妻”他既要提防,又不敢过分疏远,而相对于前者,要做到后者的难度明显大的多,毕竟唐燕的性格是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起初林坚也曾试图与唐燕拉近些关系,比如主动给对方送些东西,顺带聊聊天什么的,可很快他就发现这些都是徒劳的,唐燕对于这一切的反应是一以贯之的冷淡,到后来林坚也就只好逐渐放弃了,不过唐燕这样的性格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她不会主动给别人添什么麻烦,自从住进了府衙她从来没有在待遇上有过任何要求,每天除了例行来询问林坚关于兴复大越的事进展如何外也从不来烦他,故此大伙彼此的关系虽然毫无进展,倒也相安无事。
真正让林坚对于唐燕有所改观是因为一件非常偶然的事,这天林坚醒得比平时要早,天空当时才刚蒙蒙亮,于是他决定在正式开始办公前先到花园里散散步,呼吸一下早晨的新鲜空气。
说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就几乎不停在四处征战,直到最近这段时间才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虽然如今每天忙着处理各种公务显得有些枯燥,可比起腥风血雨的战场毕竟要轻松得多。
“要是这种生活能多持续几天该多好。”林坚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道,可很快连他自己都不禁哑然失笑,在如今这个乱世这绝对就是种奢望,且不说周围各种势力在虎视眈眈,单是中山国内部就是各种明争暗斗,譬如最近新田方面就调派了大量官员到东线来,名义上是为了帮助恢复秩序,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逐步蚕食林坚的势力范围,很明显新田方面对自己依旧不太信任,当然站在政治角度林坚能够理解新田方面的担忧,可作为个人他依旧难免会有些寒心,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有时还真是脆弱啊。
正在林坚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附近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动武,林坚顿时警惕了起来。
“莫非有刺客?”要知道江阳这里才刚刚太平没多久,各种势力鱼龙混杂,难保其中没有想把自己除之而后快的,想到这里林坚赶忙循着声音找了过去想看个究竟,结果发现声音是从唐燕住着的那个小院发出的,等他走近了仔细一看,原本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原来只是唐燕一个人在练剑而已。
其实自从第一次见到唐燕,经验就告诉林坚这个女人多半会武,而且身手不错,如今一看果不其然,唐燕所练的剑术谈不上美观,有些动作甚至有些滑稽,但林坚却看得出来这些招数都非常的实用,心里不禁暗自喝彩。
“谁?”要说唐燕的警觉程度还真是相当地高,林坚才刚在门口站了没一会儿就被她发现了。
“别误会,是我。”林坚为怕引起误会赶忙上前打起了招呼。
唐燕一看是他,态度多少有些缓和,当即把剑收了起来,自顾自地拿起毛巾擦起了脸,似乎林坚压根就不存在一样,气氛顿时显得尴尬,林坚见状于是只得主动开口道:“剑法不错。”
“你看得出来?”唐燕一边擦着脸一边冷冷地问道,这就是林坚觉得和她打交道时最别扭的一点,这位倒不是文艺作品里常出现的“三无”型,基本她都能做到有问必答,但那种态度却始终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还行,再怎么说我也在军队里混了一年多,别人的武艺是好是坏还是看得出来的,在哪儿学的?”
“我们家里的教师,我爹爹在世的时候总说如今是个乱世,女孩子应该多学些东西防身。”说到这里唐燕忽然迟愣了一下,眼神中难得的显露出了一丝忧伤。
“是不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林坚见状不禁问道。
唐燕闻听微微一愣,看了看林坚,似乎在琢磨着什么,隔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了我的家人。”
林坚闻听不禁心中一动,他当然明白唐燕的家人都经历了什么,一时间是颇为愧疚:“对不住,我不该问这些。”
“没事,大家彼此彼此。”
“所以你那么想兴复大越其实也是为了替家人报仇?”
“你不想?”
林坚微微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对于这一点他一直有些矛盾,按理说这些都是张羽的事,和自己无关,但毕竟这具身体是人家张羽的,自己也继承了其大部分的记忆,那种家人被害时刻骨铭心的痛苦林坚至今都记得,要说这些事自己就能轻易放下,不去过问,林坚也是真的无法做到。
“你犹豫了?”之前说过唐燕的性格虽然冷淡,但洞察力却出奇地好,此时她一眼就看出了林坚内心在想些什么。
“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替家人们报仇,只是觉得要复兴大越这事实在是有些难。”林坚闻听赶忙解释道,可唐燕依旧是不依不饶。
“你这还是退缩了啊?其实我一直好奇你究竟是不是张羽,不然你为何会对于国仇家恨会如此无动于衷。”
闻听这话林坚的汗差点没下来,心说这位的洞察力未免也太敏锐了吧?几乎已经接近了事情的真相,可如果自己真把实话都告诉她,这位也多半不会信,甚至以她的个性会以为自己是在为薄情寡义寻找借口,思想到此林坚只得极力为自己寻找些别的理由。
“我当然是张羽,对于国仇家恨我也不敢忘怀,可这跟能不能复兴大越是两回事啊。”
“借口,统统都是借口,我看你是因为如今在中山国有了荣华富贵,所以就把国破家亡之仇统统给抛掷脑后了吧!?”
“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啊?我压根就没有这个意思。”林坚此时也不禁有些着急道。
“你敢说没有?这些日子我找你询问复国的事筹备得如何,你不是一直在搪塞吗?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们!”
“不是,这么大的事你总得给我些时日吧?”
“时日?那好你如今就给我说个日期,究竟多久能行?”
“这种事哪个说的准?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