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贤弟你总算是来了。”邓平见状赶忙上前打起了招呼,果然来人正是徐震。
“听闻邓兄如今投靠了中山军,事务繁忙,怎么今天有空来拜访我这个山野村夫啊?”要说这徐震的骄傲还真是名不虚传,邓平客客气气地和他打招呼,这位却态度冷淡,语气中还多少透出些嘲讽之意,陈道等人都是当兵的,脾气直爽,当即就面露不悦之色。
不过邓平一来是读书人,城府较深,其次也熟悉徐震的脾气,故此显得是不以为意,冲着对方是淡淡一笑:“贤弟取笑了,其实愚兄此番前来乃是有一件要事相商,对了,还没给你引见,这二位是...”
邓平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徐震伸手给拦了下来:“你不必说了,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位长相俊美的应该就是中山国的鹰扬将军林坚,至于旁边这位想必就是他的副手韩良了吧?”
林,韩二人闻听不由得一愣,他们自付和徐震素未谋面,没想到对方居然一下就认出了自己的身份,看来此人果然有些门道。
林坚这人比较随和,加上早就知道徐震的能力,故此当即上前打起了招呼:“徐先生果然好眼力,在下正是林坚,今日冒昧来访,还望先生多多包涵。”
按说以林坚现在的身份如此态度已经算是颇为谦恭了,可徐震似乎无动于衷,当即挥了挥衣袖:“这些繁文缛节我看就免了,我们直接谈正事,你们此来如果是想请我出山的,那就恕我是难以从命!”
众人闻听都是一愣,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被对方直接被堵回来了,原本大伙这回是邓平介绍来的,故此这会儿他脸上不禁有些挂不住了,赶忙上前说道:“徐贤弟你还没听我们说完,这么拒绝会不会太武断了?”
“武断吗?我不觉得啊,徐某虽然只是个山野村夫,可外面发生的事多少还是知道些,不错,中山国自从一起兵就克江阳,下新田,一路势如破竹,声势着实惊人,可你们的所作所为...呵呵,想来也不用我把话挑明了吧?徐某虽然自问才疏学浅,可也不愿自甘下流,诸位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否则只怕徐某的话要越说越难听!”
听徐震这么一说众人是又惊又怒,虽然大伙事前知道这位心高气傲,脾气古怪,可万没想到居然古怪到这种程度,他不可能不知道如今兴正其实已经处于中山国的势力范围之内,就冲他这番话林坚他们就有足够的理由对付他,即便如此这位还敢这么说,可谓是狂妄至极,陈道等人当即就想发作,结果却被韩良给拦了回去。
“别胡来,这里交给我!”陈道等人知道韩良能说,加上他又是上级,自己不便违命,当即只得强压怒火退到了一旁,再看韩良整了整衣服是迈步上前,冲徐震一抱拳。
“徐先生,能否允许我再说几句?”
徐震看了看对方,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韩校尉啊,听说你以前还是太学生,听你刚才对于书的议论也算有些见识,可我就不明白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不知好坏,去辅佐中山国?这都是些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良禽择木,良臣择主,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简直有愧读书人的身份,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徐震这一顿抢白,听得旁边的林坚,邓平都有些受不了,生怕韩良会当场发作,可后者只是一开始脸色有点难看,到了后来表情却渐渐平静了下来,最后居然是放声大笑,此举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就连徐震也不禁一愣。
“你笑什么?”徐震问道。
“呵呵,我笑大名鼎鼎的徐震见识也不过如此而已。”
“此话怎讲?”
“你这人自负见多识广,其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是,中山国自起兵以来所作所为确实有不少有待商榷之处,可你却不知道林将军,还有我对此都是反对的,为此我们没少和上面,甚至是中山王殿下去争去吵,只是人微言轻而已,也正因如此林将军才想广纳贤良,建功立业,救万民于水火。只可惜我们识人不明,徒慕你徐震的虚名,没想到却遇上一个不仁不义,不智不勇之辈,这一趟算我们白来了,将军,老邓,咱们走!”韩良说罢这就转身要走,这回反倒是徐震有些坐不住了。
“且慢,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不仁不义,不智不勇了?”
韩良闻听是扭转回身:“你真想听?”
“当然。”
“那好,咱们就把话说清楚,你身为读书人,满腹经纶,却眼见天下苍生受苦而不伸援手,躲在这小山村里享清静,这算不算不仁!?老邓和你是老相识了,顶风冒雪来请你,你不肯出山也就罢了,何必故作姿态,连大门都不让人进,害我们在外面挨冻,你说话不留情面,想没想过老邓作为引荐人回去可能会担多少埋怨,你只顾自己,毫不考虑别人这算不算不义?遇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敢在人前大言不惭,是为不智!听我说了这么多,你只怕连认错的胆量都没有,这算不算是不勇!?”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坚,邓平等人都已听出来韩良使得其实是激将法,只是他把话说得实在是太绝,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这要是徐震恼羞成怒,岂不是适得其反,故而林,邓二人都有意把话给拉回来,可只见徐震此时猛地一拍几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脸色惨白,似乎有满腔的怒气正要发作,吓得林坚等人一时反而是不敢上前。
“如何?你莫非还想无理取闹?”韩良此时依旧是满不在乎,冲着对方是一阵冷笑。
只见徐震二目圆睁,狠狠地瞪着韩良,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可林坚等人猜想中的冲突并没有发生,只见徐震的脸色渐渐和缓了下来,最后是仰天大笑,此举反而弄得林坚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人言韩良巧言善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这是在故意用激将法想引我出山啊?”
闻听计策被徐震识破林坚等人都是一惊,不过要说韩良的临场应变确实高人一头,即便到了这种地步他表面上依旧看不出丝毫慌乱,反而微笑道:“是又如何?难道我刚才那番话有说错吗?”
徐震闻听也是一笑:“没有,你刚才那番话说得一点没错,长久以来想请我出山的人无不是一味逢迎,唯独你们敢以大义责我,这要是再不答应,徐某我恐怕也枉读诗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