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收聚败军的兀术,见到援军后脸色反而脸色更难看了,因为援军的主帅居然是此时应该被软禁在黄龙府的完颜亮,“阿亮,你怎么离开黄龙府的!”
“四王叔,你心里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啊?”,完颜亮有些刻薄地说道,“哎呀,谁把您打得这么狼狈啊!当年就是岳鹏举也没这么厉害啊!”
“现在不是计较私怨的时候,这次也许是大金立国以来最大的危机,阿亮,你这次带来了多少军队?”,兀术调整了一下心情问道。
“这次我带来女真骑兵五万,蒙古诸部骑兵共十二万,塔塔儿诸部骑兵共五万,其他草原部族军队三万余人,西夏和高丽兵各五万,另外我还新征了二十万汉兵,共计五十万!”,完颜亮神采飞扬地说道。
“你疯了!你怎么敢带二十万草原兵进中原啊!你控制得了吗?我当初要求他们出兵十五万,就是考虑到这个数目使得他们既无力攻击我们的后方也不能在中原掀起波澜,你这样一来万一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啊!”,兀术听后大惊失色。
“王叔你真是老了,我们女真有三十万雄兵,怕什么?而且蒙古与塔塔儿是世仇,不会联合起来的!”,完颜亮不以为然地说道。
兀术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下面就只能看运气了。确实,现在金军还算强大,就算草原人二十万在中原作乱,他也有信心平息下来,但是那样的话损失就太大了
令兀术稍感欣慰的是,完颜亮带来了大量的投石机等攻城器械。虽然女真兵善于爬墙,但再怎么也比不上专用攻城器械的威力啊!
看到完颜亮的援军后,大部分溃兵都聚集了过来,兀术清点了一下,只剩十万多了,估计全部归队后也最多就剩二十来万。连之前的攻城战在内,女真兵至少死了三万多,这一次的损失还真的是很惨痛啊!完颜亮说得没错,即使是当年的岳飞也没有对金军造成如此惨重的损失。
岳飞当年虽然多次击败金军,但杀死的女真兵不到三万,其实并没对金军造成致命的打击,大部分战果都是对“汉军”时取得的。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骑兵数量不足,打败金军次数不少,但想大量歼灭就难了,岳家军好歹有点骑兵,其他的南宋军队在这方面问题更大;二是因为岳飞深明兵法,战争的原则之一就是先打弱小的敌人,再打强大的敌人,所以自然他就将主要的攻击目标定为那些战斗力弱的“汉军”了,直到后期岳家军已经相当强大了,他才开始对作为金军主力的女真骑兵发起主动进攻,可惜刚取得几个胜利便被十二金牌给中止了。当然了,陆仁对此事也分析过,真拼命的话,胜负是五五开,以赵构的个性是绝不愿意冒这个险的
完颜亮这次率大军而来,自然顺便就接管了兀术的军权,兀术新败,军权又被夺走,心情很是烦闷。完颜亮见状就提出为兀术设宴压惊,顺便也让兀术见见其他几支军队的主帅,兀术心想这样也好,就答应了。
“四王叔请!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蒙古乞颜部首领俺巴孩大汗。”,完颜亮指着一个身材矮小但粗壮异常的中年人介绍道,俺巴孩听到完颜亮的介绍后,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俺巴孩是目前草原上实力最强的部落首领,隐隐以整个蒙古的大汗自居,最近还力排众议同蒙古的世仇塔塔儿人联姻,进一步扩大了自己的势力,如今完颜亮只称呼他为乞颜部首领也就是说不承认他是蒙古的大汗,他焉能不怒,但想到目前金国还相当强大,这口气硬是忍了下来。
“这位是蒙古泰赤乌部首领忽图刺大汗,”,完颜亮又指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年轻人说道,他看上去倒很受用。接着完颜亮又陆续介绍了蒙古其他各部、塔塔儿人以及一些小部落的首领。由于兀术在北方素有威名,那些大汗酋长的态度都十分恭敬。
“蒙古的实力比塔塔儿要强不少啊,但一直不能打败塔塔儿,看来是因为蒙古的部族太多了”,兀术心想,“如果谁统一了蒙古,那彻底打败塔塔儿人是很容易的事,接着就会对我们大金构成严重的威胁这个号称蒙古大汗的俺巴孩并不怎么样,倒是那个年轻人忽图剌我们大金要多加小心。可是这些世代为敌的部落,阿亮是靠什么让他们都聚过来的呢?”
完颜亮很快就解答了他的疑问,“这次诸位大汗、酋长能为我大金国效力,本王非常欣慰,这里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连忙起身,“多谢上将军(此时完颜亮的官职是龙虎卫上将军,手中直接掌握着女真本部三分之一以上的兵力。),只是不知道上将军当初承诺的条件还算不算数?”
“本上将军一向言出必践,我再说一遍,哪个部落立功最大,我们大金国就封他的大汗为整个大草原的大汗!并且,在随后的南下中也可以分到最多的战利品!”,完颜亮此话一出,那些大汗酋长们眼中都闪出了贪婪的火花。
兀术看着完颜亮的表演,心中不以为然,“这小子我清楚,从小就不重信诺,这次只怕又是骗他们的,只是阿亮你不知道,草原人一旦被激怒的话,那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啊!”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愁上心来瞌睡多”,兀术是夜又喝得大醉,回到营帐后衣服都没脱就倒下睡着了。深夜,一个黑影遁入了兀术的营帐,虽然已经熟睡,并且宿醉未消,但多年习武形成的本能还是让兀术猛然惊醒,可是来人显然武功极高,兀术此刻动作又远较平时迟钝得多,连“刺客”都没说得出口就已经中了三刀,感觉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是那小子?不对,身材差太多了”,兀术这念头刚起身体就瘫倒在了地上,然后再也没能起来。确认兀术归天之后,那个刺客卸下行头,原来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对不起了,王爷,可是上将军给的好处太多,我实在不能抗拒啊!当年你不就是用好处来吸引我叛变大宋的吗?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他的声音又尖又细,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过了一会,金营里传出了他的尖叫声,“有刺客!快来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