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抑声回了画坊,用了一晚上时间,当真把画裱好了,早上离开的时候,坐在车上,接到电话,是上回的白人,叫jason,他的心腹,办事利落,许多事乔抑声交给他很放心。
jason告诉他,林新已经买了去法国的机票,应该在这两天就离开。
乔抑声看看表,离晚餐时间还有10个小时,可以回去补眠。暗暗一笑,然后告诉他,继续盯,不要放松。
他回了家,洗漱一番换上睡袍就躺下了,到了下午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醒了也不饿,换了衣服就驱车往酒店方向开去。
林新前一晚倒是睡得很好,早上起来又找助理商量了下一站去法国谈合作的方案,务必谨慎细密,不能再行差踏错。中午苏远约他吃饭,有件案子拿不定主意,问了他意见。
饭后甜点,苏远想起那回林新向他打听williams家族的事,顺便问他:
“怎么样,和hoc公司合作成功了吗?”
“哪里,还真是给你说中了,铩羽而归啊,人家早就暗渡陈仓,白耗了那么多天。”
“所以劝你早点抽身。”
“明天就走了,你要是哪天不想在美国呆了,随时来找我,律师行缺人手。”
苏远笑:
“你请不起我的。不过说真的,williams确实是个厉害人物,你注意点,没被盯上吧?”
林新摆手,笑他:
“你难道黑帮片看多了?我只不过去谈生意,合作没成,这很正常,他为什么要盯我?不过他们公司的做法太不地道,跟人家签了约才打发我走,这样两头吊着有什么意思?”
苏远喝了一口酒,摇头:
“我还不知道你?恐怕人家早就暗示明示了多少次,你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得改改了。”
林新点头:
“还真是。”
吃完了饭,苏远回了律师行,林新无事可做,路过酒店底层的时候,居然突发奇想,大冬天的要去游泳。
进了泳区,是贵宾厅,几乎没什么人,室内温度打得很高,水温也适宜,林新感觉自己身心俱疲,被摧残了太久,所以跳下水的瞬间毫不犹豫。
乔抑声进酒店的时候,林新正泡在水里自由泳,来回几圈,水花四溅,他游得特别畅快。
乔抑声拨他的电话,没人接。连拨了好几回,正巧林新出了水,走到休息区,看号码还有些陌生,接到耳边,对方的声音很特别,低沉中透点疏离,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一手擦头发,一手将电话固定住:
“乔先生,这么早就到了?”
“怎么,你在忙?我冒昧了。”
林新坐下来,将毛巾扔到一边:
“不是,你不要误会。”又拿起表看了看,才3点出头:
“我在一楼的泳区,花园旁边,你知道吧?”
乔抑声向服务生出示顶级会员卡,后者正带着他穿过花园,往泳区走。
“我知道,先挂了。”
林新以为他走过来还要些时间,一时无聊,又抛了浴巾跳下水去。
林新潜在水里,遮天蔽日的时候,又想起那个人,潜得越深越深想得越多,最后完全消失在水面上。
乔抑声进来的时候,四下里看不到一个人,往泳池边上走,隐隐约约望见水底有个影子,他就站住不动,默默地看。
林新憋了将近一分钟,终于忍不住,忽然破水,迅速浮上来。离乔抑声不远不近,水都溅到他身上,这样望过去,他脸上还挂了几颗水珠,不言不语。
林新略有歉意,忙说:
“你好快,我以为还要片刻的。等等,我上去给你拿毛巾。”
乔抑声依旧站在原地,笑了一下:
“不要紧,这酒店我很熟。你继续。”
林新摇头,往边上的阶梯靠近,双臂优美流利地前后摆动,划开水波,脖子上一样碧绿的小物件,随着水流浮浮沉沉,用红线引着,遥遥地往下坠,贴着皮肤泛着点点光华。
他离了水,又往休息区走,一件泳裤不免有些单薄,就算室内温度颇高,身上全沾了水,也还是凉意附身,赶紧用浴巾将全身包裹好了,又找了条干净毛巾,走过去递给乔抑声:
“你先擦一擦,待会跟我上去换件衣服吧,冬天,湿气又重,恐怕一时半刻外套干不了。”
乔抑声伸手摸了一下西装,湿了一大片:
“也好,劳烦了。”
林新另外拿了条毛巾,微低下头擦发上的水滴,他把毛巾展开,包在头上慢慢揉搓,还是不断有水滴慢慢滑下来,划过侧脸,又到颈项,最后沿着细细的红线经过锁骨,汇聚于浴巾中若隐若现的碧玉上。
乔抑声随手用毛巾在脸上轻触了几回,再看林新,他用毛巾抹了抹脖子,擦去湿意,那块玉完全被隐到了一边,连边角也看不清晰了。
“你的玉成色很好,养很久了?”
“小时候就戴着了,都成了习惯。不过有一回没注意,整个人跌在地上,玉也碎了个小口子,多少年前的事了。你等等,我去换衣服,很快就来。”
林新进了换衣间,全身擦干净,换了套衣物,清清爽爽地走出来,看到乔抑声外套上那片水渍,歉意更深,立刻就要拉他上楼换衣。
“咱们赶紧走吧,我看你衣服穿得挺少,说不定里头的衬衣都湿了,大冬天的不好过。你要是愿意,可以在我那冲个热水澡,这样更舒服一些。”
乔抑声倒不在意,跟他进了电梯,看他按下楼层,告诉他:
“画我裱好了,不过刚才找你,不方便带过来,在车上呢,吃完了饭我带你去取。”
“那个不急,先上去再说。”
乔抑声把西装脱下单手揽着,松了松领带,又问:
“对了,我来的太冒昧,还没问你,下午有其他安排吗?”
电梯门缓缓敞开,林新先一步跨出去,回过头看着乔抑声:
“没有,明天就要走了,所以下午很闲,一直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