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海伦县境土地肥沃,地势平坦,因有流入通肯河的支流海伦河源于此地,故名为海伦县。海伦和克山、绥化、拜泉是有名的产粮区,素有“克、绥、海、拜,四大米仓”之称。同时,海伦县城是远近闻名的繁华的商埠,所以马占山率部退出齐齐哈尔以后,便将省、军两署定在此地,分别安排在十字街头以西的广信涌和北街的裕泰永两大商号里。而马占山的下榻处随军署设在广信涌商号内。月10号,突然刮起了一场可怕的“白毛风”,整个海伦都被暴风雪吞没了!夜幕刚刚垂落,繁华的十字街头早已不见人影,毗连的商号也关板停业,只有高悬店铺门额上空的幌子,随着呼啸逞威的暴风上下左右地翻着跟头。但是,广信涌商号老板的正房中却暖烘烘的,灶膛里燃烧的“样子”发出僻僻啪啪的响声,那红红的火苗,离得老远就炙得脸疼。但这样温暖的房屋已不属商号的老板所有,两个月前就慰劳给抗日英雄马占山了!今天晚上,马占山闭门谢客,独自坐在一张八仙桌旁,伴着一支摇曳不止的蜡烛在苦苦地思虑。继续充当抗日的英雄吧,凭借手中仅有的一点实力又能坚持几天?倒戈投降吧,全国人民的唾沫就足以把他淹死。再说,他一旦不举这面抗日的大旗,还会有几个弟兄跟着他走呢?明天就是日本建国纪念日了,日本驻黑龙江特务机关长林义秀少佐发来请柬,邀请马占山亲赴齐齐哈尔市出席日本国庆宴会,地点在龙江饭店,啊!多么熟悉的龙江饭店啊,又勾起了马占山多少美好的回忆:昔日我马占山一个电话,饭店经理就得躬身迎候在门口;而今呢,我竟然当作日本人的客人光临龙江饭店,这不太有失我马占山的面子吗?再说,只要报纸捅出我参加这样的宴会,我马占山就要遗臭万年了。“我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然而,当他想到不出席这次宴会将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方才的决心又渐渐地动摇了,和日本人激战在风雪中的场面再现在眼前,尤其他想到不乐观的结局时,焦急地骂了一句:“妈拉个巴子的!”
一拍桌面,腾地站起身来,一边踱着步子,一边又重复地说着这样一句话:“谁能给我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啊!”
“报告!”
副官随声走进门来。“去!去”马占山连一眼都没瞧,不耐烦地摆着右手,“天大的公事也不授理,明天上午再说。”
“主席,不是公事,是有重要的客人求见。”
副官唯诺地报“有重要的客人求见?”
马占山突然驻步,蹙着眉头自语了一句。“对,对!是哈尔滨火磨厂的韩经理。”
副官赶忙说。“就他一个人吗?”
马占山机警地问。“不!还有两个50来岁的人。”
“你见过这两个50来岁的人吗?”
“没有!”
“从外表上看,他们两个像是干什么的?”
“个矮的,肯定是日本人;个高的,满脸肃杀之气,猜不出他是干哪一行的。”
行的。”
的50来岁的人。当他想到板垣征四郎突然来访的往事以后,又禁不住地暗自说:“会不会是一位更为重要的日本人秘密访问我呢?”
几经斗争,把手一摆,“胡气”十足地说:“有请客人!”
韩云阶是哈尔滨义祥火磨厂的经理,早年在粮店学徒,跟着老毛子学做粮食生意。十月革命之前,他合伙帮着中东路俄商收购小麦,转运欧洲起家,很快就发了大财,成了哈尔滨有名的“粮食耗子”。在土肥原贤二出任黑龙江督军武官期间,二人一见如故,遂结成了挚交。期间,土肥原贤二帮着韩云阶和日本商人做成了几笔粮食生意,韩云阶也用重礼回谢了土肥原贤二。在交往过程中,大出土肥原贤二所料的是,韩云阶竟然赞成川岛浪速提出的满蒙构想——以满洲之富与日本之强合二而一,为日本创造出一个新天地。历经多次考验,遂把韩云阶纳入土肥原贤二的谍报网中。土肥原贤二在转勤北京之前,又把韩云阶交给了武先生。板垣征四郎造访马占山,是韩云阶从中牵的线;发动对马占山的劝降活动,又是韩云阶在幕前幕后奔走的结果;当韩听说老朋友土肥原贤二约他密访马占山的时候,他格外激动地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两,马占山解决了,满洲帝国就要建立了!”
韩云阶本来就长了一付女人相,随着年龄的增长,吸“芙蓉膏”量的加大,本来就细长的身材就像是森林中的“站干”越发地瘦长了。为了改变他那苍白、衰老的面色,他天天偷着擦小老婆的口红。为此,还换了大老婆的一顿臭骂。韩云阶领着土肥原走进马占山的客室,望了望稳坐太师椅的马占山,没有顾得上掸掉皮大衣上的积雪,就迫不及待地指着土肥原贤二笑着介绍说:“马主席!这位是我的老朋友,现任哈尔滨特务机关长土肥原大佐。”
马占山一听土肥原三字,就象是遭了电击,腾地一下站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土肥原贤二趁此把水獭皮领的大氅脱下,把哥萨克式的双峰皮帽摘下,转身交给了为保镖而来的赛大侠,然后微笑着走到马占山的面前,主动地握住那只粗粗大大的军人之手,彬彬有礼他说:“久闻马主席的英名,今日得以相见,真乃是三生有幸!”
马占山俯视比自己矮了快一头的土肥原贤二,怎么也不相信诱劝皇上、皇后出关的大事出于他之手。刹时间,炸死张作霖,挑起“九·一八”事变,攻陷哈尔滨这一系的国难相继再现在他的眼前,禁不住地暗自说:“这个被西方人称之为东方劳伦斯的他找我干什么呢?”
他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故意装出一副憨直的军人形象,笑着说:“我也是久闻你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啊!”
马占山和土肥原贤二分主宾落座之后,一眼看见了放好大氅,挂好皮帽的赛大侠。他曾是“胡匪”,一看赛大侠那不同凡俗的举止和表情,知道准是一位娴于江湖之中的侠客。自然,他也就清楚了赛大侠的保缥身分。他作为主人,又不得不客气地问:“韩经理,这位同行的客人”
“我叫赛大侠,是哈尔滨随兴楼的老板。”
赛大侠十分高傲地自我介绍。“当然喽,赛老板来访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韩云阶狡黠地一笑,“马主席何日路过哈尔滨的时候,可以到赛老板那里即兴一时。另外,他那里备用的‘芙蓉膏’也是上等的。”
马占山虽说是出了名的大烟鬼,但此时此刻却无心谈论随兴楼的妓女和“芙蓉膏”。主宾双方打哈哈过后,马占山就单刀直入地把谈话引入主题:“我是一个识字不多的军人,喜欢直来直去的。土肥原大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突然来访是什么意思?”
“意思嘛,当然是有了。土肥原贤二停顿了一下,有意把空气搞得紧张主席何日路过哈尔滨的时候,可以到赛老板那里即兴一时。另外,他那里备用的‘芙蓉膏’也是上等的。”
马占山虽说是出了名的大烟鬼,但此时此刻却无心谈论随兴楼的妓女和“芙蓉膏”。主宾双方打哈哈过后,马占山就单刀直入地把谈话引入主题:“我是一个识字不多的军人,喜欢直来直去的。土肥原大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突然来访是什么意思?”
“意思嘛,当然是有了。土肥原贤二停顿了一下,有意把空气搞得紧张原贤二平和地答说。这下又把马占山问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习惯地蹙起眉头,把视线转向另一方,不禁地黯然自问:“是小皇上的意思?还是土肥原贤二测试我马占山的动向?如果轻意地上了土肥原贤二的圈套,岂不要悔恨终生?”
他沉思了片刻,以守为攻地问:“土肥原大佐,你和皇上的交情比我深,再说此次皇上能安全出关,也多亏了你的巧妙安排。我想,你一定知道皇上对未来满洲前途的看法吧?”
“知道,知道”接着,土肥原贤二虽在说谎,却给人一种真诚的感觉,“准确地说,关于这个问题,宣统皇帝和我谈过多次了。”
“那,你可否给我转述一遍呢?”
马占山进而追问。“可以,可以”土肥原贤二把他对未来所谓满洲的构想,很自然地强加给了溥仪,“皇上说,现在辽吉两省的秩序基本上已经恢复,黑龙江省的马占山将军是我的人,由他主政也没有多大问题。眼下急需要建立一个统一的政权,政治、经济、文化等事业才能顺利进行。”
马占山仔细地品味着每一句话的意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可是每当他闪念“是皇上说的吗?”
他又在心中划了个不小的问号。他十分策略地问:“日本政府,关东军司令部是如何看待这一问题的呢?”
“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国政府和关东军司令部不想干涉此事。”
土肥原贤二看了看微然摇头的马占山,又补充说,“但是,这并不等于我们没有看法。我就希望你们早日成立一个新政权,不然,我国援助你们开发满蒙的宏大计划就无法实现,人民的生活也无法改善。”
“皇上的想法,你们的意见,和吉林的熙洽,辽宁的臧式毅、赵欣伯等人谈过了吗?”
马占山又问。“谈过了!”
土肥原贤二十分肯定地说,“他们基本上同意皇上的构想,就是不知道马主席是什么意见?”
马占山一听把球踢了回来,暗自说:“谁晓得你说的是真还是假,我可不干蚀本的生意!”
他有意地打了一个哈欠,装得十分疲劳的样子说:“我看,今晚就谈到这儿吧!你们一路辛苦,也该休息去了。”
土肥原贤二悻悻然地笑了笑,说了声“明天见!”
在随侍的引导下来到了广信涌商号,住进了板垣征四郎曾下榻过的卧室。赛大侠指着又宽又大的火炕,说:“您二位就睡在炕上吧。”
转身把火炕对面的条几横了过来,恰好堵住了通往室外的屋门,回身搬来火炕外面的棉被,麻利地铺在条几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土肥原贤二看后不安,急忙说:“今晚,韩经理不一定来这儿睡,门口通风,太冷,我们一块睡火炕吧。”
“今晚,韩经理不一定来这儿睡,门口通风,太冷,我们一块睡火炕吧。”
土肥原贤二望着卧在条几上的赛大侠,一种异样的情潮打心底涌起。然而当他转念再一想,一种可怕的念头闪现在眼前:今天,他为了一个义字,可以舍身保护我;将来,他可否也为了个义字杀我呢?土肥原贤二和赛大侠离去之后,韩云阶便鼓动着自己的巧嘴利舌,向马占山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处在十字路口的马占山表面上不哼不哈,表现出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的样子,但内心的矛盾斗争却越来越激烈了。夜很深了,他笑着对韩云阶说:“韩经理,用你们买卖人的话说,蚀本的营生是做不得的;用我的口头禅说:不见兔子不撒鹰。请把这个意思转给土肥原大佐吧!”
翌日,土肥原贤二和韩云阶仔细地分析了马占山的心理,并研究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对策。针对马占山惧怕戴上一顶汉奸帽子的心理,土肥原贤二当面解释。:“这怎么能叫汉奸呢!南京的政权是英国和美国支持的,谁说蒋介石是汉奸呢?你们中国的共产党,是苏联一手帮助建立的,又有谁骂他们是汉奸呢?如今溥仪皇上要组建一个满洲帝国,为什么就一定是汉奸呢?”
马占山虽然说不出什么道理,驳不倒土肥原贤二上述的观点,但心里总有一种理不直、气不壮的感觉,所以,他仍然是一言不发,继续听土肥原贤二神吹:“我可以这样对马主席说,他们已经和皇上商议多次了,近期就要成立满洲帝国。如果马主席辜负了皇上的一片热心,很可能落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这我马某人不怕!”
马占山有意地回敬了土肥原贤二一句,示意不怕威胁。“这并不是什么吓人之说!再者,”土肥原贤二扫了马占山一眼,“张景惠、臧式毅他们准备召开东北政务会议,也请我给马主席带来了请柬,希望你一定拨冗赴会。”
说罢取出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双手交给了马占山,“如果马主席执意不参加此会,未来在满洲帝国的政府内就不好安排了。”
马占山阅罢此信,内心掀起了更大的波澜。土肥原贤二说得对啊!我不赴奉天出席东北政务会议,就等于放弃了在未来满洲帝国中的地位。到那时,他们和日本人一道讨伐我马占山,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了。但是,当他想到张景惠、臧式毅这些人和关东军的关系,又禁不住地犹豫了。他毕竟是和日本人打过恶仗的,数以千计的关东军死在了他部属的枪下。万一出席奉天的东北政务会议是个圈套,他马占山岂不白白地送掉了这条老命?因此,他有意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请我马占山去奉天,大概是赴鸿门宴去吧?”
“哈哈”土肥原贤二大声狂笑起来,突然把双手向身后一背,“马主席,来吧!”
“干什么?”
“把我捆起来!”
“捆你干什么?”
“扣在你这里做人质。”
“扣在你这里做人质。”
月14日动身,赴奉天出席“东北政务会议”。关于这次会议,当事人作了真实的记载,现摘抄如下,以代拙笔:“二月十六日,张景惠奉行本庄繁的命令,利用‘东北政务会议’的名义,召集沈阳臧式毅、吉林熙洽、黑龙江马占山和于冲汉、袁金凯、赵欣伯等,在沈阳大和旅馆举行所谓东北政务会议,出席者除上述七个汉奸头目外,日军方面为司令官本庄繁、参谋长三宅光治、参谋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石原莞尔等和驹井德三等张景惠说:‘本会基于本庄司令官的意旨,以东北政务会议的名义,请诸位到此商议一下。目前东北各省分立,终非常局,需要有一个统一组织才好。究竟用何形式,请大家研究一下。’臧式毅说:‘现在南京政府和张汉卿既都放弃东北不管,我看就组织一个东北联省自治政府,推行一切政治如何?’大家还没有如何表示,赵欣伯便抢着说:‘我这里倒有一个方案,也是本庄司令所同意的。’说着就把那个方案拿出念道:‘东北地方脱离南京政府的统治,另组织一个新满蒙国家,名叫满洲国,暂设执政府、参议府、国务院、立法院、监察院。国务院下分设总务厅、民政部、军政部、财政部、外交部、司法部、文教部、实业部、交通部。执政一席,拟请清朝宣统皇帝担任。国务总理由执政推荐任用,各部长除由现任各省省长兼任外,其余各院部长另由别人专任。首都原拟在沈阳或者哈尔滨,但是沈阳偏南,哈尔滨又偏北,都不相宜。长春位于东北的中心,最为适当,并且便于建设,因此首都拟设在长春,改名为新京。大家以为如何?’本庄说:‘诸位阁下如果没有什么异议,就请签字决定吧。’张景惠、臧式毅、熙洽都签了字。马占山说:‘黑龙江省现在情况还复杂,我想回省同大家说一下再签字,比较妥当。’本庄明知马占山还有反复的意思,如果马上逼他签字,恐怕这个会议流产,惹起麻烦,好在别人都签字,他一个人不签,也没有多大关系,便说:‘马阁下回省商量一下再签字,也可以。大家既推张阁下(张景惠)负责筹备,我很赞成,就那样办吧。但是本月底必须筹备妥善,越快越好。’这一出卖祖国、建立伪国的会议,就此闭幕。”
东北政务会议结束的夜里,土肥原贤二和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等又进行了密谋,并仔细研究了成立傀儡政府满洲帝国的各项事宜,同时还做了具体的分工。板垣征四郎自告奋勇,负责劝说溥仪就任伪满洲国执政之职。石原莞尔负责筹建伪满洲国的舆论工作,并和有关人士草拟伪满洲国的规章制度。土肥原贤二依然北上,第一步劝说马占山由海伦回齐齐哈尔,就任黑龙江省主席;第二步要马占山公开打出与日亲善的旗号,出席伪满洲国的成立大典,就任军政部长之职。性急的板垣征四郎习惯地给了土肥原贤二一拳,叮嘱说:“土肥原君!这匹不好驯服的烈性马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能跑掉。”
“我再加一句,”石原莞尔严肃地说,“还要把他变成听从我们驾驭的千里马!”
“放心!我手中有制服烈性马的套马杆子。”
土肥原贤二得意地笑了。二十四皇帝登基大侠失踪土肥原贤二于月18日陪同马占山离开奉天回哈尔滨,再转赴海伦。一路上,他使用各种手段,终于把马占山这匹曾驰骋抗日疆场的烈马驯服,成为他手中的玩偶。土肥原贤二一面继续做马占山的策反工作,一面和韩云阶议定:由韩回齐齐哈尔组织“迎马团”,前来海伦劝驾,请求马占山回省垣重新主政。对此马占山心领神会,借坡就下,于月日,马带卫队00人和各厅处职员等乘中长路车转道龙江,于当日11时抵黑垣。4日午,马在省政府大礼堂行就职典礼。事先布置在礼堂大门外的国民党的党旗和国旗,被铃木旅团长勒令撤去。军乐声中,行礼如仪。参加典礼的日酋为铃木、林义秀、土肥原、清水及军政各机关首领、日人顾问百余人。马略致数语毕,即由参议韩云阶朗读马占山出卖黑龙江抗战、就任伪职的宣言。马占山入主省府不久,土肥原贤二收到了奉天板垣征四郎的密电,获悉溥仪在他软硬兼施的努力之下,答应出任伪满洲国执政,历经张燕卿、谢介石等人两次“恳请”,答说:“勉竭愚昧,暂任执政一年,”并于月8日赴长春,宣誓就职。密电最后是这样写的:务使马占山赴新京出席建国典礼,内阁职务一事,本庄司令同意我们的建议:委任军政部长。土肥原贤二抓住马占山利禄熏心的弱点,以伪满洲国军政部长的职务为钓饵,终于诱使马占山上了钩。马占山决定和土肥原贤二于月6日下午乘车赴长春。月6日上午,土肥原贤二和马占山正在准备赴长春的事宜,赛大侠满面怒气、且又有些慌张地走进来。未等寒暄,就操着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请您二位立即改扮一下装束,改乘中午的火车去长春。”
土肥原贤二听后一怔,欲要询问为何要改换车次,他从赛大侠那严峻的表情中似乎又感到了什么。这时,马占山把眉头一皱,很是不高兴地说:“是谁决定改换我的乘车时间啊?”
“是我!”
赛大侠沉毅地答说。“为什么?”
“为了您二位的安全。”
赛大侠镇定地说。“哈哈”马占山突然仰天大笑,“赛老板,你是说坐下午的车有危险?”
赛大侠微微地点了点头。“有个幪的危险!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谁也不敢动我一根毫毛。”
马占山鄙夷地哼了一声,示意赛大侠退下,“去吧,去吧!下午动身,决不更改车次。”
土肥原贤二非常理解马占山这种特殊的心理活动——自己的随侍保镖没有觉察到意外的情况,一个小小的随兴楼的老板,竟敢命令我马占山改变车次,岂不把我鼎鼎大名的马占山看成窝囊废了?这在土肥原贤二面前,岂不太丢人现眼了吗?所以,土肥原贤二示意就要暴怒的赛大侠不要动肝火,郑重地问:“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吗?”
赛大侠点了点头,说明自己清晨起床以后,有意赶到车站巡视,听到铁路职工私下讨论马占山易帜当汉奸,并于今天下午乘车赴长春参加伪满洲国建国典礼。马占山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声吼叫:“够了!看来,赛老板也认为我马某人去长春,就是当汉奸“马主席!息怒,息怒。”
土肥原贤二赶忙打圆场,“我可以担保,赛“马主席!息怒,息怒。”
土肥原贤二赶忙打圆场,“我可以担保,赛肥原贤二给赛大侠递了一个眼色,“赛老板还没有把可疑的情况说出来。”
马占山看了看微微点头的赛大侠,甚是不悦地“哼”了一声。“马主席,”土肥原贤二出于自身安全的需要,有意讨好地:“我看还是请赛老板把话说完吧?”
“好!好”马占山把头一扭,端起面前的盖碗茶。赛大侠指出,马占山和土肥原贤二赴长春的行动是保密的,车站上的普通职工怎么会知道呢?接着,他从内衣中取出两条红绿标语,在空中抖了抖:“请看吧,这是贴在车站附近的墙上的。”
马占山啪地放下盖碗茶,水溢了一桌面,向着低处缓缓流去。他一步跨到赛大侠的面前,伸手夺过红绿两条标语,双手展开一看,红色的标语上写的是:“打倒新汉奸马占山!”
绿色的标语上写的是:“砸死老间谍‘土匪源’!”
他气得嚓嚓几下,就把这两条标语撕得粉碎,愤力掷在地上。粗野地大骂:“妈拉巴子的!听■■蛄叫唤就不种地了?赛老板怕死,可以中午走。我马占山从来不听邪,偏要下午走!”
“不行!”
赛老板从裤兜里取出一个用红绸子裹好的小包,“再看看这个吧!”
“这是什么?”
马占山一边接过红绸子小包,一边惊诧地问。“放在你们包厢里的定时炸弹!”
赛大侠的话音未落,马占山吓得“啊”了一声,捧着定时炸弹的双手颤抖起来。“不要怕!我已经请日本朋友处理过了。”
赛大侠鄙夷地说。马占山余悸在心地打开红绸子包的定时炸弹,定睛一看铸在弹皮上的文字,又惊得脱口而出:“俄国制造的?”
土肥原贤二早已走到马占山的身后,探着头看了个清楚,严峻地说:“这一定是俄国人支持的义勇军干的。”
“对!对”马占山心惊肉跳地说,“是谁把消息透露给义勇军的呢?”
“这还用问嘛!没有家贼,引不进外鬼,准是你手下的亲信呗。”
赛大侠气愤地说。“什么?是我的亲信”
“对!”
土肥原贤二斩钉截铁地说,“马主席!听说这次回省主政的路上,被炸翻了一列客车,死了不少文官武将。可有此事?”
“有!有”
“我看,那次炸车行动,也是出于义勇军之手。”
土肥原贤二望着微然点头的马占山,“马主席!请问那次炸车的重点人物,”
“当然是我马占山了!”
“赛老板发现的这枚俄式定时炸弹呢?”
土肥原贤二引而不发地问。“目标是你和我。”
“这样说来,你我此次赴长春?”
“今天中午走!”
马占山放下定时炸弹,趋步近前,紧紧地握住赛大侠的双手,异常激动地说,“赛老板!谢谢你的细心。今天中午,就和我同乘一个包厢去长春吧!”
“今天中午走!”
马占山放下定时炸弹,趋步近前,紧紧地握住赛大侠的双手,异常激动地说,“赛老板!谢谢你的细心。今天中午,就和我同乘一个包厢去长春吧!”
“为什么?”
马占山望着赛大侠那傲然的表情,诧异地,“难道你还记着方才的事?”
“毫无此意!”
赛大侠淡然而笑,他凝思了片刻,很动感情地说,“我和马主席虽是初交,可也称得上是志同道合。既然歹徒口吐狂言打倒您,我若不在原定的车次上会会他们,岂不让这些小人传为笑柄?”
“笑话我们有什么关系?落个张大帅的下场又有什么好处?”
马占山望着傲岸摇首的赛大侠,知道自己难以说服这位侠骨义胆的赛老板,转身求助于土肥原贤二,“赛老板处处为你我的安全费心,我们可要关心他的安全哟!”
“交给我吧!马主席,快准备随身应用之物,不要误了中午的车。”
土肥原贤二起身告辞,和赛大侠走回下榻之处,一边收拾简单的行装,一边劝说赛大侠,“我看,你这次就不要和那些人赌气了,和我一块乘中午的车回长春吧。”
赛大侠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对此,土肥原贤二是十分理解的。一代名侠——威震长城内外的大侠,面对他认为的小人叫阵,怎能不挺起胸膛应战呢!时下,要赛大侠随他偷偷溜走,这宛如要日本的武士逃跑一样,是绝对办不到的。然而,土肥原贤二深知炸弹、枪炮的威力,中国任何传统的武功,也保不住自己的血肉之躯。万一赛大侠乘下班车遇上不测之事,替自己和马占山献出生命,无论是从情感,还是从需要出发,他都不能接受。为此,他深情地说:“大侠,皇上就要登上龙庭了,你真的不想出席这隆重的仪式吗?”
“想啊!为此,我不知做过多少梦了。”
赛大侠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顿时,他的眼中溢荡着激情的泪花,“再过两天,我就又看见皇上了。到那一天,我只想说一句话:皇上,我是忠于您的!”
土肥原贤二听后,沉重地摇了摇头。“不要为我担心,我的命大着呢!”
赛大侠不以为然地笑了,“万一发生了那样的事,皇上重登基了,我也能合上目了。”
“不!不”土肥原贤二下意识地把头一昂,坚决地反对,“你跟着我一块走吧,宣统皇帝登基的那一天,不能没有你啊!”
“放心!我会看着皇上登龙庭的。”
赛大侠看了看冲着门的桌上的座钟,“上车站的时间到了,我们动身吧!”
土肥原贤二和马占山登上东去的客车,走进包厢,看见赛大侠已经检查完毕,他们二人异口同声地说:“谢谢!我们长春见。”
“好!我祝您二位一路顺风,长春见。”
赛大侠转身走出包厢,身后又传来土肥原贤二的叮嘱声:“多多保重!我们在长春等你。”
土肥原贤二怀着一种难以言述的依依之情告别了赛大侠,陪伴着马占山来到了长春。刚刚下榻,就接到了板垣征四郎的电话,要他于今天晚上8时整,赶到大和饭店赴宴。他答说一路辛苦,加之明天上午还要欢迎溥仪北来长春,就任伪满洲国执政之职,婉言辞谢。但是,板垣证四郎很不高兴,大发了一通脾气,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必须前来赴宴!”
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死了。他拿着电话,说了一句“这个性急的板垣!”
无可奈何地挂上话筒。不时,他又不解地自问:发了一通脾气,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必须前来赴宴!”
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死了。他拿着电话,说了一句“这个性急的板垣!”
无可奈何地挂上话筒。不时,他又不解地自问:长春,原名叫宽城子,在清末还是一个普通的小站。由于南满铁路、长图铁路以宽城子为新交叉点,成为北接哈尔滨,南通奉天的交通枢纽,城镇建设急剧发展,到民国年间方改名为长春。伪满洲就要建立了,定“都”问题引起了争论,“起初设想在沈阳,嫌离关内太近,遇事没有回旋余地;而哈尔滨虽然距内地很远,但多年来属于苏俄的势力范围,怕不牢靠;吉林市当时为吉林省首府,有一定数量的满人,距爱新觉罗氏的发源地长白山最近,但该市市区太小,又不处在交通要冲之地,也为关东军否掉了;最后确定长春。”
因而它又要改名新京了!在当代中国,一个城市于二十年之中三易其市名,恐怕惟有长春了。是夜,两辆军用轿车急驰在长春的大街上,车前那四盏贼亮贼亮的车灯,就像是四把明晃晃的利剑,刺进了漆黑的夜幕中,映出了楼房的夜影。坐在第一辆军车上的两位军官,一位是板垣征四郎,一位是石原莞尔;坐在第二辆军车上的也是两人,一男一女。年轻的司机好奇地看了看车内的折光镜,只见坐在后排座位上的一男一女eiie在一起,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又把视线移向正前方。坐在轿车后排的男女是谁呢?车内的灯光突然亮了一下,啊!男的是肩扛大佐军阶的多田骏,女的是川岛芳子。他们二人怎么又搞到一块去了呢?川岛芳子回到上海以后,田中隆吉拿出1万元活动经费交给了她,要她施展一切手段,利用一切条件,尽快地策动上海事变。川岛芳子手中有了钱,如鱼得水,很快挑起了所谓中国工人袭击上海日本妙法寺的僧侣事件。由此为导火索越演越烈,日本第一遣外舰队司令官蓝泽幸一少将,给陆战队下达出动命令,开进日本警备区域外的闸北,和驻扎在闸北的满怀抗日斗志的十九路军发生冲突,遂演出了震惊中外的“一·二八”淞沪抗战——即所谓上海事变。依据《田中隆吉著作集》所记述的内容,川岛芳子在所谓的上海事变中,还干了如下的事情:上海事变发生后,她单身潜入吴淞炮台,查清了该炮台的火炮数目,然后向田中隆吉的上司——临时上海派遣军参谋长田代皖一少将做了报告,对日酋攻击十九路军起了很大的作用;她借用自己王室的特殊身分,经常出席上流阶层的舞会,得以接触行政院长孙科,利用她勾引异性的特殊手段,抢先捕捉到蒋介石下野的消息,对日酋打赢这场战争,无疑是一种战略上的鼓励;她受命摸清十九路军军长蔡廷锴的抗战意向,化妆成记者曾拜会过蔡廷锴将军,弄清了蔡廷锴将军抗日的决心非常坚决,没有诱降的可能性。她一方面告诉蔡廷锴将军,日本军队已从上海溯江而上,建议应该尽快结束战争;另一方面,她又告诉日本军方,说中国军队已开始抢占民宅,证明已丧失战斗意志,建议抓紧时机停战。她的这些活动,事实上起到了有利于日本捕捉战机、并使战局走向停战的作用;她通过田中隆吉的介绍,结识了国民政府中央政治会议秘书长唐有壬,获悉上海国民党系统的银行已濒于破产的边缘,无力支撑这场战争,使日本得以站在优势的立场上结束战争。总之,她在上海事变中的活动是不胜枚举的。得以站在优势的立场上结束战争。总之,她在上海事变中的活动是不胜枚举的。川岛芳子又从上海回到了奉天,鉴于她在上海事变中的特殊功绩,委任她出任就要成立的伪满洲国执政府的女官长。经由何本大作——也就是今晚设宴的东家的介绍。拜伪满洲国日本顾问多田骏为干爸爸。就在当天的夜里,她
又无耻地投到多田骏的怀抱里,使其成为她未来飞黄腾达的阶梯。大和饭店,是日本人在长春开的一家高档次的饭店。今天设宴的东家是西服革履的河本大作。皇姑屯事件发生以后,河本大作奉调回到东京,依照天皇的希望去驻北海岸金泽的第九师团听候处置。当田中首相辞职的时候,他已被正式剥夺指挥权,并在退伍后参加第一后备军之前,进行一年的反省,算是对炸死张作霖做了个象征性的赔罪。不久,他又得到了很高的奖赏,作为“南满洲铁路公司董事会”的董事来到满洲,为关东军吞并我国东北出谋划策。由于他在实业界担任各种领干傣的闲差,积蓄了很多的资产,成了11人亲信中的富翁。如今,他为之奋斗的事——鲸吞我国东北,成立伪满洲国的梦想实现了,在他的观念之中,理所当然地应当大大地庆祝一番。像这样性质的宴会,没有土肥原贤二参加怎么行呢?因此,久已动议的宴会日期推到了今天才举行。土肥原贤二姗姗来迟,当他走进饭店中最豪华的包间,一看参加宴会的人选就全然明白了,他学着中国人的习俗拱抱双手,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坐在了板垣征四郎和河本大作之间的位置上。河本大作简单地说罢致酒词以后,蓦地站起,把溢荡着白兰地酒的高脚酒怀举到额前,激动地说:“为板垣君、为土肥原君、为石原君终于实现了我们的理想,为芳子小姐在上海的功勋,为多田骏君出任满洲国执政的顾问,干杯!”
与会者相继端起面前的酒怀,用力一撞,齐声说了一句“干杯!”
一饮而尽。板垣征四郎这位激动型的的侵华狂人,一俟身后的艺妓斟满酒,遂端着酒杯站起身来,侃侃而谈:“满洲国这篇文章,是分两次做成的。上篇,是皇姑屯事变,炸死张作霖,由河木君和土肥原君等人共同完成的;下篇,叫满洲事变,成立满洲国,是在坐的诸君一块完成的。现在,为因做上篇而受过的河本君,干杯!”
“干杯!”
与会者再次起身碰杯,一饮见底。石原莞尔两杯酒落肚之后,他那能言善辩的巧舌又开始鼓动起来。他简单地称道了每人的历史功绩之后,方才缓缓地起身,故作斯文地举起面前的高脚酒杯,两眼盯着土肥原贤二,微然作笑地说:“在完成满洲这上下两篇文章的过程中,惟土肥原君是全过程的参加者。我不想为此而敬他一杯,我是想借用这杯酒,希望他能讲一讲下边的文章怎么做?”
板垣征四郎第一个响应石原莞尔的倡议,并直言要土肥原贤二和盘托出。接着,河本大作、多田骏、川岛芳子也起哄似地叫着,宴会厅热闹起来。土肥原贤二作为军国主义集团中的谋略家,眼见着伪满洲国就要成立了,自然会高兴的。但是,在他的侵略我国的狂想蓝图中,成立伪满洲国,仅仅是这部屠戮中华民族、攻占神州大地的野蛮乐曲中的引子。因此,他不会像河本大作、板垣征四郎那样的欣喜若狂。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和石原莞尔颇有些相似——平静的喜悦。他听完石原莞尔的话后,又不禁地想起了在华北期间的失败,瞬间,这平静喜悦的心中又蒙上了一层挹郁的色彩。他沉吟片时,端起酒杯,有些沉重地说:“长城内外大有所为,长江以南风光更好,来!都为此干杯吧!”
仅仅是这部屠戮中华民族、攻占神州大地的野蛮乐曲中的引子。因此,他不会像河本大作、板垣征四郎那样的欣喜若狂。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和石原莞尔颇有些相似——平静的喜悦。他听完石原莞尔的话后,又不禁地想起了在华北期间的失败,瞬间,这平静喜悦的心中又蒙上了一层挹郁的色彩。他沉吟片时,端起酒杯,有些沉重地说:“长城内外大有所为,长江以南风光更好,来!都为此干杯吧!”
板垣征四郎放下手中的酒杯,又习惯地抡了土肥原贤二一拳,待身后的艺妓满上酒,他再次把酒杯擎举在额前,操着武士惯用的嚎叫,大吼了一声“来!”
两只睁得滚圆的牛眼,恶狠狠地巡视了一遍同僚的表情,说:“为预祝我们更大的胜利,干杯!”
“干杯!”
与会者响应板垣征四郎的提议吼叫碰杯,惟独多田骏没有凑这个热闹。板垣征四郎一看火气骤生,啪的一声掷掉手中的酒杯,惊得众人愕然相视。他凭借酒力,一把抓住多田骏的胳膊,愤怒地质问:“你不愿意参加我们的事业,请立即出去!”
“不要误解,我干爸爸不是这个意思。”
川岛芳子异常冷静地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板垣征四郎用力揉了多田骏一下,“请当着诸君说个清楚!”
“我当然是要说个清楚的。”
多田骏理解板垣征四郎的无理举动,十分平静地说,“不是我多田骏不和诸君合作这篇文章,而是土肥原君就要回国述职了。”
“啊?”
全体一齐把惊愕的目光投向土肥原贤二,惟独板垣征四郎再次抓住了多田骏的胳膊,大声怒问:“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从永田君那儿听来的。”
多田骏平和地说罢,板垣征四郎有些茫然地松开了手,和大家一道把目光移向多田骏,希望他能说个清楚。多田骏有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明来满洲之前,在东京见到了永田铁山,告之陆军部为表彰土肥原贤二在支那的出色的工作,准备调回国内,晋升将军。后出任相应的职务。板垣征四郎深沉地点了点头。他清楚帝国陆军的规矩,从事谋略工作的军官,必须在军队中任有同等资历的职务方可晋升为将军。他很是矛盾地叹了口气,把刚刚斟满的酒杯端起,低沉地说:“为土肥原君衣锦还乡,为土肥原君早日回到我们中来,干杯!”
“干杯!”
土肥原贤二回到下榻处已经是深夜了,令他不安的是赛大侠没有准时到达。翌日——月8日的上午,赛大侠依然没有来。他焦急不安,请马占山发电齐齐哈尔,询问赛大侠的下落。马占山以下午躬皇上安抵长春为由,不予发电咨询。土肥原贤二动了肝火,气得下午连躬迎皇上大驾的仪式也没出席。月9日吃过早饭以后,赛大侠还是没有音信,他怀着快快不快的心情离开住处,驱车去“执政府”参加溥仪的就职典礼。伪满执政府原来是道尹衙门,在长春算不上是最宽敞的地方,而且破旧不堪,因为时间仓猝,只好暂时将就着。土肥原贤二走进昔日的道尹衙门——而今的伪满执政府,已经高奏所谓开国大典的乐声了!他放眼看去,一边是穿着满族的马蹄袖前后补心的朝服,头上是顶戴花翎的遗老和新贵,一边是身着戒装,杀气腾腾的关东军军官,以及新穿西式礼服的所谓中外来宾,真是不协调到了令人发笑的地步!奏乐结束了,他注目着身穿西式大礼服的溥仪行鞠躬礼的时候,蓦地想起了诱劝溥仪离津出关的往事;接着,他又想起了调任川岛芳子诱骗皇后婉容的经过,一种异样的情感涌上了心头;当他听完伪国务院总理郑孝胥代念完伪“执政宣言”以及伪内阁成员名单:参议府参议长张景惠,立法院长赵欣伯军政部长马占山遂又想起了他进行的一桩桩谋略工作,他那冷酷无情的双眼,也禁不住地淌下了为之动容的泪水不堪,因为时间仓猝,只好暂时将就着。土肥原贤二走进昔日的道尹衙门——而今的伪满执政府,已经高奏所谓开国大典的乐声了!他放眼看去,一边是穿着满族的马蹄袖前后补心的朝服,头上是顶戴花翎的遗老和新贵,一边是身着戒装,杀气腾腾的关东军军官,以及新穿西式礼服的所谓中外来宾,真是不协调到了令人发笑的地步!奏乐结束了,他注目着身穿西式大礼服的溥仪行鞠躬礼的时候,蓦地想起了诱劝溥仪离津出关的往事;接着,他又想起了调任川岛芳子诱骗皇后婉容的经过,一种异样的情感涌上了心头;当他听完伪国务院总理郑孝胥代念完伪“执政宣言”以及伪内阁成员名单:参议府参议长张景惠,立法院长赵欣伯军政部长马占山遂又想起了他进行的一桩桩谋略工作,他那冷酷无情的双眼,也禁不住地淌下了为之动容的泪水4月初,他接到了回国的命令。他刚把奉天特务机关长一职移交给板垣征四郎,突然接到了马占山再举抗日义旗的消息。他遥望着北方,无比凄楚地自语:“我一生最大的失败,莫过于马占山”土肥原贤二终于踏上了回国的路程。但是,当他就要越过鸭绿江,进入朝鲜领土的时候,他回首痴痴地望着远去的中国大地,又暗暗地说了这样一句话:“中国!我还是要再杀回来的”
土肥原贤二满载着侵略者的所谓声音回到了日本,晋升为少将,出任广岛第九旅团长。土肥原贤二回国不久,发觉“天皇党羽集团”日渐分歧,针对日本帝国下一步的侵略目标,分成了誓不两立的两大派别:支持北进派的皇道派,以及支持南进派的统制派。所谓统制派,是“天皇党羽集团”中的少数派。统制派的政治纲领是效忠天皇,在裕仁天皇的领导下,大胆地坚持向东南亚和印度尼西亚等富饶之邦扩张,从而挑起同荷兰、法国、英国及美国等西方强国的对抗。他们认为除非把出产橡胶、石油,和尚有殖民余地的南方诸岛占为己有,日本帝国才能强盛。因而他们支持南进派的战略。所谓皇道派,也就是“天皇党羽集团”中的多数派。他们认为日本必须把全部军事力量投入同苏联必然爆发的战争。由于他们都有恐共症,害怕日本亡于**,所以大多数人希望日本在解决了所谓满蒙之后,和苏联处于交战状态,和美国和欧洲国家保持友好关系。土肥原贤二昔日的同窗挚友永田铁山、东条英机、铃木贞一、板垣征四郎、建川美次、小矶国昭等人成为统制派的中坚分子;而三羽鸟中的小笹敏四郎、冈村宁次以及真崎甚三等人成了皇道派的中坚分子。在这剑拔弩张的两派对立中,土肥原贤二坚定地站在统制派的行列中。他冒经说过一句很有分量的反对北进派的话:“我们就是拿下整个西伯利亚,也没有多少日本人愿意去那里定居、生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