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上午,回春县。
风微,阳暖,红枫飘零。
醉梦楼里,赢尘的掐住高虎的右手,看着外面飞驰冲来的白色身影,微笑道:“公蛇不来,母蛇来了?我已经说了,晚一息,便剁一根手指头了。”
“你敢!”那白色身影是一个容颜未老的妇人,一身玉白色的精致长裙,头带玉钗,镶金带银,浑身珠光宝气,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来者正是高虎的娘亲,回春县的县令妇人!
修为尚可,入圣巅峰的样子,相当于人格三醒巅峰。在这小县城里已然算作一流高手了,然而对于如今的赢尘来说,还构不成真正的威胁。
他左手一翻,拿起一块酒坛碎片,对着高虎右手的食指狠狠一挥,鲜血飞溅,惨叫回旋,让人触目惊心。
“我的虎儿,你找死!”白裙妇人眼睁睁的看着高虎被赢尘剁去一指后,勃然大怒,从长袖里飞出一柄弯曲的长剑,像一条银蛇般悄无声息的出现,狠狠刺向赢尘。
势要一剑封喉!
“剑不错,可惜身手太次。”赢尘微微摇头,他一拳挥去,雷光闪烁。
刚刚触碰,就将对方那柄银蛇长剑炸的四分五裂,铁片乱飞。
然而赢尘的手并没有停下,而是向前踏出一步,五指张开,血色弥漫,快如闪电的一把掐住白裙妇人的脖子。
他的另一只脚,踢了踢高虎,再次踩下。
“你…你……”白裙妇人被掐的喘不过气,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再次看着眼前的少年,仿佛面对的是一尊嗜血的野兽。
她不知道,赢尘的身体虽然谈不上虎背熊腰,但在禁忌之地七年来的磨砺,在杀戮人格的伴随下,力气可是极大。
“娘…娘,臭小鬼,放了我娘,放了我娘——!”高虎翕合的嘴唇里挤出几句怒火焚天的低吼,双眼布满血丝。
他失去了右手的食指,很痛,非常痛。但他不想再失去娘亲,他颤抖着,咆哮着,痛恨着。
“我已经说了,三息之内,让县令滚过来。多一息,就跺你儿子一根手指头。是他听不懂,还是不在乎?”赢尘冷冰冰的对着白裙妇人开口后,挥手中,将对方的身子丢进酒楼里,就像丢弃垃圾一般。
“你…你到底是谁……你可知我回春县的靠山是圣域?”白裙妇人被狠狠一掷后,砸落在地,疼的面容扭曲,嘴唇发白。
她这才发现,眼前的少年,是一个人格者,方才的出手,看似寻常,却又充满着碾压之势,杀气腾腾,好似杀戮滔天,戾气十足。
看似只有二三醒的程度,但却又给她一种人格四醒的错觉,相当的诡异。
白裙妇人如此一想,发觉对方定是还隐藏了一些修为,不禁暗暗吃惊。
“第五息了,真没看出来,你爹爹这么的不在乎你,真是可惜。”赢尘看都没有再去看那妇人,而是缓缓的蹲下,用手拍了拍高虎的脸。
“不…他不在县城里……”白裙妇人带着苦涩和无奈,还有悲伤,道出了实情。
“不在县城?那你儿子的手指头不够剁啊,”赢尘扳着高虎拿鲜血淋漓的右手,淡淡说着。
青月在一旁看着,没有表态。唐明哲也没有说话,似乎已经看的太多了。
这般纨绔子弟,多是欺软怕硬的货色,如今栽倒在赢尘的手里,只能说运气不好。
“你到底想要什么,金银财宝还是绫罗绸缎?”白裙妇人眼看着自己的虎儿要被倒剁去第二根手指头,立马连连开口。
“我要的,你给不起。”赢尘冷冷侧目,扳着高虎右手的无名指,引得对方啊啊啊的惨叫。
“他…他去了西蜀外域,应该快回来了……放了我的虎儿吧。”白裙妇人再没有强势的态度,她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溺爱儿子的母亲罢了,眼前赢尘出手狠辣,定然是夫君外面的仇家。
这回春县虽然有着至高无上的圣域作为靠山,但其实也只是和她的夫君有些联系,至于她自己,完全不够格。
否则早就求救了,哪还会这般狼狈,这般憋屈。
“多久回来?”赢尘问着,看了看下方,看着被大批恶仆围着水泄不通的醉梦楼,皱了皱眉头。
“两个时辰左右。”白裙妇人似乎也只能说个大概的时辰,做不了主。
“一个时辰,”赢尘看了看天色,语气不容置疑。
“这……”白裙妇人欲言又止,只是看着失血过多,面色惨白的虎儿,咬牙之下,蓦然喷出一口精血。
她双手捏诀,以精血为引,向着远在西蜀外域的夫君,传送消息而去。
……
此时此刻。
西蜀外域中,秋风呼啸。
这里,有一座三百多丈高的山,漆黑如墨,寸草不生,荒凉中异常的陡峭。
在这山的山顶,开着一朵三色奇花,颜色异常的鲜艳,与四周格格不入。
在这朵花的对面,盘坐着一个披着黑袍的发福男人。男人约莫五十上下的岁数,红光满面。
唯独印堂有些发黑,似乎已经很久了,已经很多年了。仿佛身体中有着不适之处,有着顽根之疾。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持剑青年。
青年面色死灰,双眸冷漠,透着无情。衣着紫黑软甲,形如刺客,又如杀手。
其剑,似木非木,似铁非铁。色泽炭黑,宽一寸,长三尺,重十斤。
就在这时,在胖男人的眼前,浮现出一抹熟悉的血光,传出一阵焦急的话语。
他自然就是回春县的县令,医鬼的不孝徒孙,赢尘要找的人。
他听着,目光变的阴冷凌厉起来。随后看了看那三色奇花,挥了挥手,阴森森的开口道:“剑奴,去吧,给你三息,取他人头!”
但见那持剑青年瞬间消失,提前返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