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倚忘川水,漫步奈何桥。
回首转轮间,袅袅倪裳舞。
你自栩为那天阙星辰皓月。
却也不过是人间萤火微光。
奈何彼奈何,三生岸三生。
汤了红尘牵挂,采一束彼岸之花。
风宇狂笑一声,望着天边明月,仿佛有一道轮回之桥连接彼岸,崖下黑寂,仿若有九幽河水缓缓流动。
撕掉上衣,露出略显清瘦的背脊,一方黑暗阵图显现在月光之下,如同纹身一般刻画其上。
阵图由九九八一之数组成,仿若一方八卦圆盘,这是风宇的胎记,也是多年来折磨他无数个夜晚的祸首。
“老伙计,世上之人如此之多,你却为何生在了我的身躯之上,折磨我无尽岁月!”
风宇嗤笑一声,这方胎记自生下便刻在他的背脊之上,如同一方锁链牢笼,对应他身体九九八十一心脉,另其修炼速度缓慢,不及常人十之一二。
更为要命的是,这方锁链,更是锁住了命魂之脉,另他终生无法觉醒武魂,境界停留在了淬体五重,再无寸进。
本是正常人,却因为一方胎记,打入地底牢笼,这种憋屈之感,谁人能懂。
风宇目光眺望远方,不在彷徨与孤独,从这崖上跃下,入那万丈深渊,一切,便都结束了,没有屈辱,没有嘲讽,没有这人情淡泊的世界。
“没有选择生存的权利,然而,却有选择步入死亡的权利,与其苟且偷生,倒不如潇洒一回。”
跳下去,便全都结束了,风宇面带笑意,对着山间大吼一声,有阵阵回声浮现,这万丈崖,会是他的埋骨之地,也会是他的终结。
一缕微风拂过,风宇发丝飘扬,一步踏了出去,下方是漆黑的悬崖峭壁,在他看来,却是温暖的归所,他带着笑意,闭上双眸,任由身体缓缓坠下。
“爹,娘,孩儿无能,今日,宇儿随你们去了!”
风宇轻言一句,手中有一方玉佩,那是父母留给他的唯一物品,他的眼中,有清泪滑落。
变故陡生,一道轻音传入风宇耳中,玉佩之上有灵光浮现,背后胎记竟化作一方宽阔屏幕,横亘悬崖之间,风宇下坠身形止住,落在阵台之上,有九九八十一条锁链生成,磅薄大气。
“我儿,如此懦弱吗?”
风宇面现激动之色,身躯狠狠颤抖,面容不禁湿润,只见不远处,一道光影缓缓凝实,这个只有在梦境深处才能得见的温柔男人,此刻,竟是真实出现在了眼前。
二十年前,母亲不顾家族反对,与这个男人结成夫妻,五年后,这个男人名震回雪帝都,生下一子,便双双离去,那个孩子,便是如今的风宇。
数十年岁月,风宇被胎记所困,家族评判为废物,将他扫地出门,送入月华门收养,数十年,他一人独处,见惯了世态炎凉,陪伴他的,只有一条狗,一把扫帚,与这枚玉佩,父母的画像,早以被家族所剥夺,留存在记忆里的,只有画像之上,片刻的温存。
“你说我是懦夫?”
风宇大笑,一行清泪缓缓落下,冷风吹过鬓角发丝,风宇扛着伤口的疼痛,缓缓朝那个记忆中的男人行进。
“十五年前,你名震回雪帝国,为家族留下了我,为我,留下这方该死的阵图,他折磨摧残我数十年岁月,我苟且偷生,发奋修炼。”
“然而,又有何用?”风宇仰天大笑,声音中,满是凄凉之色,随即,风宇指着面前所谓的父亲怒声道:“我努力修炼又有何用?他锁我命脉,定我武魂,让我坠落万丈深渊,你,我的父亲,这便是你留下的大礼?”
光影身形微颤,似是不可思议,随即一指点入风宇额头,尘封的记忆,痛苦回忆缓缓倒流,风宇:三岁习武,五岁被家族抛弃,丢入月华宗,从此,苟延残喘,步入人生低谷,无尽的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涌出,不甘,悔恨,愤怒,屈辱。
“看清楚了?”风宇嗤笑着说了一句,从怀中取出一炳短刃,在月光下,绽放点点寒芒。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日,我还你!”
风宇大笑一声,短匕刺入胎记之上,刺骨的痛意顿时袭来,阵图连通九九八十一命脉,这种感觉,便如同自己在命脉之上划动一般,胎记之上流出漆黑的血液,滴落在屏障之上,有点点厉光缓缓绽放。
“不!”
光影发出一声大吼,风宇却并未停止,脸上挂着淡淡的嘲讽笑容,一刀刀割在其上,大片的黑色血液流出,胎记滑落,风宇吐出大口鲜血,眼中,有解脱一般的笑容。
“林天扬!”
光影抱着风宇的身体仰天怒啸,声震四野,整片月华山皆是凄厉之声,月华门皆是震荡不休,崖下屏障破碎,化为一道豪光远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