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修建省内第一条高速,也是全国第一条高速公路的时候,是在84年,那时候鲁尔还是国家长子,底蕴厚足,不差钱。
(不要说沪嘉,二十几公里也算?再说它开工也在沈大之后半年,二十几公里修了四年,沈大那会儿都通车两百多公里了。)
等到93年修建省内第二条高速的时候,高税收大调拨的后遗症就出来了,缺钱。
所谓要治富先修路。
交通畅通是一切经济发展的基础,物流的速度就是经济的速度。
要不然张彦明也不会在物流上花费这么多的心思,盘子铺的这么大,又搞航空又要买飞的,就是因为这个东西太重要。
不管是什么样的社会,也不管怎么发展,核心其实都不过是物资的流动罢了。
这个行业永远不会淘汰,而且经济发展越快它的根基就越稳,前景就越好。相辅相成说的就是它了。
但是,虽然道路对于运输业来说是至关重要,但张彦明是真心的不想涉入这个雷区,嫌麻烦,没那份心情每天搅在各种蝇营狗苟当中。
“我能理解省里的处境和决心,但是,修路,我真的兴趣不大。”张彦明翻看了一下计划文件,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对这块不熟悉。”
“有什么话你就说,有什么条件你就提,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都可以商量。”
“这,不是条件不条件的事儿,我是真的对这一块儿不熟悉,不太想掺合进来。”
张省督的目光在张彦明脸上盯了几秒钟,慢慢严肃起来,张彦明感觉到了一种说不明白的精神压力。这就是气场吧?
“你是,有什么顾虑?哦,也是,机场是个吃钱大户啊,是我疏忽了。唉。”张省督叹了口气。
一般情况下,达到这个层次的人基本上不会在人前流露出任何的内心情绪,这就是城府,不过显然这一会儿张省督有一瞬间的失态了。
张彦明犹豫了一下:“到也不是钱上的事儿,建几个机场的钱对我来说还没什么影响,我,我就直说了吧,我是懒得麻烦。
您应该也知道咱们各咱建设里面的那些鸡毛蒜皮,我没那个耐性去磨这些事情,对我来说铺几条路这种事情带来的效益实在是太低了,和里面的麻烦不成比例。”
“你竟然是嫌挣的少?”张省督直接愣了一下,有那么一刹间的失神。
在九十年代末,论干什么最挣钱,造公路绝对是妥妥的第一,什么房地产高科技这会儿全都上不来台面儿,所谓金桥银洞那也是在公路的基础上的。
可是,张彦明竟然是在嫌弃挣的少,这就叫张省督有点迷茫了。虽然他高高在上,但一些常规的东西还是了解的呀。
“也不全是,主要还是太麻烦。”
“造路对地方的经济,不管是拉动还是推动,带动,那都是巨大的,是造福一方的大事,是省里关注的大事,是未来发展的大事。”
“我知道,未来一段时间内,修路都会是我们国家的重要项目,就像我搞物流集团也是为了推动南北东西各地之间的商品流通,这都离不开路。”
“那你?”
“那我就直说了,上下其手的人和事情太多了,从立项到验收,从上面到下面,各路牛鬼蛇神,所以我宁可去建机场花几亿米刀买飞机,也不想掺和这些。”
张省督沉默了,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张彦明问:“如果我把全部责权委托给你呢?”
“啊?”张彦明相当意外。
“省里规划,然后全权委托给你们建设,由你们负责全部资金,用通行收费来抵偿,不低于二十年,这样走不走得通?”
确实有点意外,张彦明没想到省里对这事儿有这么大的决心。
“保证修建资金,保证修建速度,保证修建质量,省里保证你的资金回笼,具体过程中从省里到地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完全由你自主决定。”
张省督看着张彦明:“这样行不行?咱们省现在,由于某些原因,经济在不断下滑,相信你也能了解,工业产值一年不如一年。
大政策大方针上的事情我们无能为力,但是地方发展不能等。现在说白了,省里有规划,有计划,锅子铲子都准备好了,没有油。
很多事情都要等,但是最后能不能等得到谁也不知道,早一天修好公路,就能早一天拉动全省经济,这是给全省人民造福的事情。”
张彦明挠了挠鼻子,心里有点为难。他是真心不想掺合这些事情,是真的嫌麻烦。
但是张省督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再推搪,不但显得不尽人情,也是彻度的得罪人了,往死里得罪那种。
这些封疆大吏的影响力,不试试是不知道的。
张彦明不想去试。
“好吧,只要省里有决心,能通过,我这边没什么问题。我会请军方参予进来,请国际上比较著名的监理公司进驻,来保证施工的正常进行以及质量方面的问题。”
“好,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这边会尽快安排相关部门开会,统一意见。”
张省督也是松了一口气,今天他算是豁出了脸面,好在结果是完美的,也算值了。
要发展啊,一省的老百姓在等饭吃,发展就需要钱。
建设要钱,修桥铺路要钱,城市改造要钱,教育要钱,民生还是要钱。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管理一城一省那真是一步一个坑,放眼全是嗷嗷待哺的孩子。
说来说去,不管什么,都离不开钱,这也是为什么九十年代以后有钱人地位越来越高的原因。
“关于这条路,我希望能由我们完全独立的完成,不需要任何的指导和联合办公,质量上可以请最好的监理公司,但我不欢迎任何相关部门介入。
我需要省里的授权和保证,任何单位和组织不能以任何理由对项目进行任何形式的所谓管理,监督或者协调。
时间上也不用定什么二十年,我收回成本就可以交给省里,两年收回两年交,五年收回五年交,不拖一天。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叫小王到我这里来一下。”张省督打了个电话,心里一件大事解决了,显得有些轻松,从办公桌里拿出盒烟来扔给张彦明。
很快,一个瘦削的中年人跟着秘书走进来。
“来,”张省督招了招手,给张彦明介绍:“这是国资委小王,小王,这是张彦明张总,那几个机械厂的事情省里原则上同意,具体的你们商量一下写份报告给我。”
张彦明站起来和王主任握了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