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像是被骗了似的。”
晚上回到家里,洗漱上床,孙红叶躺在那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啊?我这是,把你骗啦?”
“嗯。”孙红叶看着天棚发呆:“从小就想着将来自己长大了,嫁人了是什么样,以前参加别人的婚礼也在想到自己了是什么样。
结果什么样也没有,连接亲和婚礼都没有,就吃顿饭我还得陪客人。你说我冤不?你是不是把我骗到手的?”
“呵呵,好,是,是骗的,现在骗子悔悟了,准备洗头革面重新做人,把骗变成事实。行吧?”
“唉,”孙红叶叹了口气:“前边说的时候也没感觉什么,今天弄完了回来,感觉自己,总像是差了点什么,结个婚都不完整。”
“没事儿,要不,咱俩重结一次?回钢都结去。”
“啊?滚,故意气我,今晚别睡我床上。滚蛋。”
张彦明躲着孙红叶的拳打脚踢笑:“真的真的,不是说着玩儿,咱们可以回钢都再办一次,正儿八经的走程序,把你以前那些狐,胡里胡涂的劲儿去了,把事情办明白。”
“滚。”孙红叶停下拳脚重新躺好:“我妈也陪你疯啊?咱爸妈也回去陪你疯?想的美,那成什么事儿了?”
“不用爸妈,就咱俩回就行,把你那些呃,朋友好友的都请来办一次。”
“还是算了吧,”孙红叶有点意动,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我就是说说,过了今天就好了,一天这么多事情呢,还有孩子,哪有那个时间折腾。”
这次回钢都因为是临时起意,孙红叶也没和以前的知交好友同学什么的打招呼,本来想着到了把大家约出来聚一下,也因为带着两个孩子做罢了。
她本来是个好动的,虽然谈不上有多喜欢闹腾但也绝对不是文文静静的主,抽烟喝酒打架蹦迪捞钱基本上都没落下过,要不然也不会成为那些少爷公主的大姐头。
当然,她的头脑也是相当聪明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事情都是过去了,张彦明从来也没提过问过,不值当在意的事儿。谁还没有年少轻狂过?
十几二十岁,感觉抽烟很酷,感觉蹦迪很潮,感觉打架很牛掰,哥们意气拍在脑门上,喊着中二的词语自我感觉激情澎湃。
这是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都会经历一次的东西,然后随着年纪慢慢增长,人也在慢慢成熟,慢慢的转变。
没有几个人能在回忆青春年少时没有一点尴尬和羞臊,但那不正是我们的青春吗?
张彦明伸手强制的把孙红叶搂到怀里,把她的头发搓乱。
“你要是不想回,可以请你那些朋友同学来这边,在这边聚聚,玩几天。他们应该有的是时间,也不耽误什么事儿。”
人在这个世上走一遭,有亲人有朋友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是幸事,随着时间消磨地位变换一切都在改变,慢慢的身边的人就越来越少。
除非你不想往上爬不想成功。
越往上越孤独。
张彦明知道,自己的这一生,或者说在这个世界,注定会是不平凡的,会站到极高的位置去俯看世界。
那时候的自己,或者自己身边的人,也许会很风光,但绝对会很寂寞。没有知心朋友。
人是群居动物,天性是分享性成长。需要沟通,需要倾述,不管是悲伤还是快乐都需要有人分享。否则整个人就会出问题。
张彦明孤独过,知道那种滋味。
所以张彦明是支持孙红叶有自己的朋友圈子的。
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就是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全在天长日久的接触来往,而不是凭借血缘或者什么。
即使亲生父母儿女十年二十年不相来往最后也只能是个陌生人而已。
为什么同学和战友这样的情谊总是纯粹的,让人不能忘怀?朝夕相伴几年十几年。
但是踏入社会,身边的人像走马灯一样变换,最终能留下来几个?
而且随着地位越来越高,又能有几分真情实意?人们都套上了面具为了某种目的说着违心的话挤出笑脸来坚强的活着,哪还有心思去以心换心交朋友?
朋友好吃吗?朋友就是用来卖的,用来绿的,用来背锅的,用来占便宜的。说起来残酷,但这就是事实。
所以儿时的回忆才会那么宝贵,恋恋不忘。
孙红叶其实和老家那边的一些朋友始终都有联系,平时也会抽时间打打电话相互问一下情况,再说那边她还有股份呢,每年都有一些小钱钱进来。
“我怕你烦他们,感觉,你不太喜欢和这些父母当官的人接触。”
“说的像你妈不当官似的,那你这是算打入敌人内部了呗?”
“嘿嘿,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总感觉吧,咱俩在一起,哈哈,有点像我占了你便宜似的,哈哈哈。”
“扯蛋。”张彦明笑了笑晃了晃头,今天不可避免的喝了点酒,这会儿脑袋有点发晕。
“哎,和我结婚你会后悔不?”孙红叶靠过来问。
“不知道,以后的事儿谁知道?万一你后悔了呢?”
“也是,心里总感觉有点怪怪的。那我打电话让他们来了啊,来了你别烦。这回回去我都没敢告诉他们。”
“嗯,打吧,人总得有朋友说说话,要不然会孤独,心里上的孤独。”
“说的像你知道似的,你还没我大呢。”
“这和年纪有什么关系?”
“那你是怎么明白的?”
“你感觉我以前有朋友吗?现在都谈不上有,你说我怎么明白的?”
孙红叶看着张彦明没接话,看了一会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反过来把他搂到怀里,轻轻捋了捋他的头发。
“扎人。梳这么短干什么?”
“得劲儿,留长了麻烦。你不感觉我这么比较精神吗?”
“可是我感觉梳分头显成熟啊,你这弄的,像个高中生似的。要不你留着扎个大长辫子吧?呵呵,肯定特文艺,你皮肤这么好。”
“扎个大马尾,再留一脸胡子,说话先掐腰,是吧?情绪上来了得挑兰花指,走路得扭着走。我靠,把自己说恶心了。”
孙红叶就抱着张彦明,把头顶在他脑门上笑。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亲吻,两个人安静的听着对方的呼级,感觉着彼此的心跳。
“感觉好奇怪,我就这么嫁人了。原来那会儿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嫁人,对男人没什么兴趣了似的。
你就是个大坑,一不小心就出溜进来了。”
“可以后悔。”
“来不及了,太深,爬不出来。我力气小嘛,手也没劲胳膊也没劲儿。以后不准欺负我。”
“不欺负。不欺负你我欺负谁呀?”
“讨厌。哎呀,弄疼了,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