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的人发现了吴鹏被人举着石头砸,反应很快而且很激烈,当时可能有人就产生了怀疑,他们的行踪一直是隐蔽的,但现在怎么可能有人摸到露营地里把吴鹏给弄死?他们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拿着武器就从几个方向包抄过去。
弄死吴鹏的人砸下第二块石头后,扭动一身裸露的肌肉,马上就开始逃,追在前面的人又傻脸了,他们看见这竟然是个一丝不挂的人。凶手跑的很快,但是队伍里的人本来就是分散的,左右合围过来,隐隐就把他围住了。这时候其实想打死他是比较容易的,不过陈雨的人想抓活口,把对方的来历目的什么的全部逼问出来,所以没有人开枪,都在飞快的追赶凶手。
凶手东逃西窜了一会儿,已经无路可走了,有三个人追的最近,离他不过几米远,其余的也都在后面跟着。那三个人里有一个身手比较矫健,他看着已经快要追上凶手了,在急速奔跑中猛然一跳,身子蹭就蹿起来,一下子把前面的凶手给扑倒在地。凶手挣扎的非常激烈,两个人扭成一团,向前翻滚了几米,后面的人陆续跟上。这时候,凶手一脚把扑住他的人给蹬了出去,翻身爬起来继续跑。
临跑动之前,他回了下头,是在观察身后的敌人数量还有位置,但这一回头,队伍里的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
“我当时也在场的,彻底晕了,不知道该怎么说。”负责报信的人又咽了口唾沫道:“凶手是吴鹏。”
“什么什么?”我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听,但听到这里实在就听不下去了,我打断了那人的话,看着陈雨,眼神里都是询问,我想问问她,她的这个手下是不是在山里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或者说精神原本就有问题。
那人讲的很清楚,我也听的很明白,他的同伴吴鹏因为私自探险出现意外导致昏迷,躺在睡袋里,然后突然出现一个人,用石头把他给活活砸死了,凶手被抓住了,是吴鹏。这逻辑已经混乱到了什么地步?自己把自己砸死,然后又逃跑了?
“真的,确实是真的。”那人看出我不相信他,慌忙的解释,就这样一个听着让人蛋疼的二逼故事,他竟然解释的一本正经。
不过,我的想法也随之一变,我不相信他说的话,因为太离谱,但他有必要说谎?尤其是在陈雨这种人面前说谎,那简直是在作死。
陈雨的眉头几乎拧到一起去了,她没有表态,只是让那人继续讲下去。
“我真没有心口胡诌,当是看到凶手的并不是我一个,如果一个人眼睛花了,还情有可原,那么多人怎么会一起眼睛发花?”
吴鹏是队伍里的一员,所有人跟他都很熟悉,这个我相信,应该不会看错的,但这种情景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凶手只是一转头,左右扫视了一下,后面的人都呆了,如果凶手是别的人,他们会在百分之一秒里做出反应,继续追击。但凶手竟然是吴鹏,这让所有人的思维瞬间短路,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游。一个吴鹏被砸死了,另一个逃跑了,这事放到谁身上都会晕菜。
他们的短路和呆滞导致追击受到影响,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凶手逃远了,很快消失在山间。队伍里的人没有继续追,已经追不上了,他们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刚才看错人没有。相互一交换意见,都说没看错,因为彼此太熟了,即便在光线很暗淡的情况下,仅凭自己的感觉也能准确的分辨出一个非常熟悉的人。
他们一边商量,一边火速返回了营地,当他们看到那个睡袋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般的头晕,吴鹏就躺在睡袋里,已经停止了呼吸,胸骨被砸的粉碎,血肉模糊,鲜血顺着睡袋的缝隙流到脖子上,至死他都没能睁开眼睛,就在昏迷中被砸死了。
一确定吴鹏被砸死,他们就得到了一个相当玄幻的结论,可能有两个吴鹏,一个死,一个活。
“你们确定没有看错人吗?”陈雨问他。
“应该不会看错,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的。”
我就想着,这个事看起来玄,其实说穿了也就那样,肯定是陈雨手下的人视觉出现问题,也许非常凑巧,杀掉吴鹏的人跟他比较相像。这是站在唯物主义角度产生的解释,至于合理不合理,我不知道,但我宁愿相信这个解释,因为如果我的解释是错误的,那么这个事情就诡异而且复杂到了极点。
但现在凶手已经彻底消失了,无法再找到他,也就无法真正确认他到底是谁。
“我们有这个。”那人举起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有两小片带着血的指甲:“这个是扑倒凶手的那个兄弟的指甲。”
这个兄弟在和凶手扭打的时候,抓伤了对方,指甲上留有对方的血,队伍里的人马上把血样保存起来。我一看这个就觉得有门,以陈雨他们的实力,拿去做血型检测甚至做个DNA都不是难事。
“你们的任务完成了。”陈雨想了一下,对那人道:“留下两个熟悉环境的人,剩下的就出山吧,出山以后马上化验血样,把化验结果告诉文哥,然后派人到这里来送一份化验结果。”
“知道了。”
“你先过去吧,我跟特派员有点话要说。”
那人已经满头汗了,听到陈雨的话如蒙大赦,赶紧就走。我完全沉浸在这个发生在深山里的离奇事件里,直到陈雨拍我的时候,我才回过神。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如果要我看,那就是你的手下晚上喝酒喝多了,导致视力出现问题。”我望望陈雨。
“我倒不那么想,退一步讲,就算他们看错了,事也不会那么简单。”陈雨跟我解释说:“吴鹏只是队伍里很普通的一员,他接触不到太多机密,你觉得有人要在这种地方杀他,这正常吗?”
“或许是仇家一路跟到这里了呢?”我明知道这不可能,只不过开玩笑拿陈雨开涮。
“拜托,这是要命的大事!”陈雨抬腿就踹了我一脚:“你能不能正经点?”
“那那那!我现在是你的领导,你这么做很过分,赶紧道歉,否则我规则你。”我拍拍身上的灰:“上次心软,这次坚决不心软了,必取你初夜。对了,问一下,你初夜还在不在?”
陈雨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明显就是那种恨极了一个人却又不能把他怎么样的表情,她来回急躁的踱步,缓解情绪,最少走了二三十圈,她就放低了姿态,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跟我说:“现在真的在做正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为了这件事付出了多少,里面甚至有鲜血和人命!”
说到这个,我脸上的赖笑就憋回去了,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觉得鲜血和人命是个很压抑很沉重的话题。沉重的让我再也提不起任何开玩笑的心情,我目睹过金瓶梅手下人的死亡过程,真的不想再看第二次。
“那你怎么打算呢?”我收敛了笑容,虽然态度放端正了,却还是提不出建设性的意见:“你也知道,我是被你拉壮丁拉过来的,我没有经验。”
“我觉得,问题好像出在那段河道里,如果一些很正常的东西里突然出现了不正常的异类,那就是突破口。”陈雨道:“这个问题太严峻了,不过现在还不能断定,要等化验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我忍不住提前就想象了一下化验结果出来之后的情景,甚至根本不用做DNA,如果凶手和死在营地里的吴鹏是相同的血型,就已经非常可怕了。世界上会有巧合,但一件事情如果太过巧合,那这种巧合背后或许会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现在征求你的意见,我认为我们的计划应该稍稍改变一下。”陈雨嘴上说着征求我的意见,其实她心里说不准已经打定主意了:“我们推迟一下原计划,到那段不正常的河道去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