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安葬过后到现在已过去两天,这两天张三活的提心吊胆,他现在可以确定,张大有被鬼附身了。
所以这两天无论走路还是吃饭他都尽量躲着张大有。
不过,他并没有把自已经历的事告诉其它人。
因为他害怕,尤其当看到那张纸元宝后写着一个“死”字后。
他害怕自已只要告诉别人张大有被鬼附了身,他便会杀了自已。
但他并非没有准备,在看到“死”字的当晚,他在房间拿出笔纸,将那天的经历写了下来,放在枕头下面。
如果张大有杀死自已,别人一定会进他屋子里收拾遗物,到时人们就会知道张大有被鬼附体的事实。
但在张大有没有对自已动手之前,他想自已还是不要轻易妄动。
这两天他尽管又是担心又是害怕,但似乎并未有特别的事情发生,陵园的人仍旧按照以前生活工作着,两天过后,他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也许附在张大有身上的那只鬼并没有害人的念头?”他这样想到。
“也许他有其它目的,只是不高兴让人暗中偷窥罢了,那个‘死’字也许是对我的jǐng告,只要我不再暗中偷窥它,它也不会对我不利。”这两天平安无事,张三猜测附在张大有身上的鬼就是这样想的。
“反正以后我会尽量躲着它,这两天它也会感觉到我在躲着它,所以他赐给我安全。”张三相信自已的判断,只要离张大有远远的,他就安全。
今天是周rì,来陵园祭奠的人非常多。
这一上午张三都在清理那些丧主们在陵园祭奠后留下的垃圾。尽管陵园规定不能在墓前烧纸钱,但传统习惯深入人心,根本不会短时间扭转人们的想法。
烧过的纸灰混着贡品在墓前形成一个的垃圾堆,张三一次次的将垃圾推打扫在垃圾桶里,然后倒掉。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隔壁墓区有人呼喊:“着火了,来人啊,着火了----。
喊的声音就在张三管辖区域的相邻墓区,那是张大有管辖区域。
张三停止干活,向那边望去。
他看到许多人往那边跑,包括几名正式工,还看到刘会和许志的身影。甚至看见胖胖的刘处长也往那边跑去,他们有的人拿着铁锹,有的人提着灭火器,看样子都很勇敢。
呼喊的地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的到。张三犹豫不决,他不知道自已是否应该也跑上去救火。
他和张大有管理的墓区紧挨着,别人英勇的向前冲,连领导也不例外,如果他没有任何动作,根本不过去。何况刘处长都往前冲了,他一个的临时工临阵不前,肯定会在领导脑海里留下坏印象,可是---可是他又害怕和张大有碰面,免得让他误会他又在偷窥他。
这场火一定是祭奠的人烧纸钱引起的。
尽管他现在远离现场,但也猜的到,张大有管理的墓区每座墓前都种着松柏,松柏连叶子都含有植物油,着火就燃。
他恨那些烧纸钱引起火灾的人,让他陷入了两难境界。
“也许我出现在现场,张大有会理解吧!毕竟这不是我主动去他的墓区,而是那里现在正发生一场火灾。”
他判断张大有不会对他怎么样,这两天的安全就是明证。否则张大有暗示自已要杀自已后,他不是平平安安的。
而且那里已经聚集许多人了,自已现在过去,在刘处长面前露一个面,然后偷偷的回来。
打定主意后,他提了把铁锹,向着火那边跑了过去。着火的地方距他的墓区并不远,他很快的就赶到着火。
一帮人都在灭火,等他到了近前,火已经被扑灭了,失火的墓前那一棵松柏树叶子全部都烧光了,只剩下乌黑的树干仍在冒着烟。
“怎么回事?”张三装作非常着急的样子拉着许志问。他的声音很大,将在场的众人都惊动了,张三从眼角看见刘处长正看着自已,并且露出满意的样子。
“还不是和以前一样,烧纸把树给引着了。”许志一摊手,无奈的道。
“你们啊,上山时没看到我们在大门口竖着的牌子吗,禁止烧纸,为什么不允许,就是害怕引起火灾,你看看,烧了吧!”刘处长对着引起火灾的那一家人训斥着。
那一家人似乎也知道自已做错事了,一个个低着头。一名中年男子凑到刘处长的跟着,一边递烟一边声的解释着什么!
“我们不让你烧纸也是为你好,你看,别的人家墓前的树都好好的,再看你家的墓,黑不溜鳅只剩下树杆,想要再移棵树,你们还要掏钱不是,何况就算移一棵,别人的树长那么大,你们家的那么矮,不但影响整体美观,而且让你们的先人也矮半头不是。”刘处长口沫横飞的着,张三则四下张望。
他发现在场的十几个人中,居然没有张大有的身影,这让他心里非常奇怪?这明明是他管辖的墓区,他本人却不在?
“怎么不见张大有?”他声的问许志。
“刚才还在呢,怎么不见了?”许志也困惑的道。
“他是在我来之前不见的还是在我来之后不见的?”
“我想想,”许志挠挠头。“似乎是你来之前我就没看到他。”
“真的!”张三非常高兴,如果真的是自已来之前张大有就离开了,那再好不过了,自已既能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已的勇敢,又避免了和他碰面。
“一会儿,刘处长问起我,你就我那里还有许多活,我回去干活了。”张三叮嘱许志。
他并不认为刘处长会专门问到他,但他自已必须要离开了,如果张大有回来看到他,只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许志了头,张三将铁锹抗在肩上,向自已的墓区走去。一个麻烦解决了,而且是意想不到的完美,让他心里非常舒畅。
他穿过两个墓道,忽然听到一阵的“呻吟”声,那声音显得非常痛苦,只有受到严重伤害时才会发出那样的“呻呤”声。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救火受伤了,否则怎么疼的那么难受。是谁啊?”张三心里生出好奇,那声音从靠近墙边的墓发出来的。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近前。
然后躲在一座大墓后面,探出头向前看去。
这一探头,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发出“呻吟”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大有。
他的手臂上面出现了几个可怕的黑洞,至少有三个,如铜钱一般大。
那些洞非常深,呈乌黑sè,和先前烧焦黑的松柏一模一样。他用右手端着左手,心的吹着那些烧黑的洞,张三看不到有血流出,也看不到骨头。
张三做梦也想不到张大有会受伤,前两天他手指被重一百多斤的石碑压成肉团也没有事,何况刚才那一场的火灾。
在他心里,张大有是不会受伤的,如果事先知道这个“呻吟”声是张大有发出的,打死他也不会偷看。
可是,偏偏让他看到了。
只看了一眼,张三便缩回头,然后心的向后退着,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让他看到我,千万不要让他看到我。”退了十几后,他转过身子,撒腿向自已的墓区跑去。
一口气跑到自已刚才打扫的那个墓道,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他感觉自已的心跳的厉害。
“刚才他知道我在偷看吗?没有吧,我只看了一眼头便缩了回去,他应当不会发觉的。”他紧张的想到。
可是张大有现在不是人啊,他现在是个怪物。
如果是人的话张三担保张大有没有发现自已在偷窥,但是怪物就很难保证了。
太阳已经爬到了头,今天的温度还可以,温暖而又舒适,但此时的张三感受不到一舒适,他全身发冷,处在恐惧之中。一阵微风都让他感觉到窒息。
如果张大有知道自已偷窥怎么办?他会不会杀死自已。
前两天的“杀”字给了他一个jǐng告,但这次自已又犯了同样的错误,他会放过自已吗?
尽管他知道自已决对不是主观故意去偷窥的,但是张大有会这样想吗?
“还是乐观些好?”
尽管张三很害怕,但是仍为自已的恐惧感到羞耻。
“你张大有既使变成怪物,我为什么要怕你。”他站起来,挺了挺胸脯。
张大有没有他高大,力气也比他的多。
真要面对面打起来,他有信心将张大有揍爬下。
他缓缓让自已的心情平静下来,感觉好多了!他看到一干人熙熙攘攘沿着主通道向山下走去,是刘处长和许志他们。
刘处长和那个中年男人肩并肩抱在了一起,看来他们对刚才的事情达成了相互理解的协议。
但瞬间张三愣住了,先前建立的自信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他看到,那些人虽然走的很凌乱,但他居高临下,很明显的可以看到,将那些分散的人用一根线串边起来,很明显是一个字。
那个字和上次见到的一样,也是个“死”字。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张大有是个人,与他打斗,他一也不怵。
但张大有是个怪物,如果用奇异的办法杀死自已呢?
他恐怕不知不觉就死了,甚至自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的腿发软了,几乎难以站立。
接着他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主台阶上。
那是张大有。
张大有沿着台阶向下走着,甩动着胳膊,似乎刚才受的伤已经好了。
突然,他停住脚步,猛的转过头,自张三看去。
那双脸带着诡异的笑容,虽然两个相隔有几百米远,但张三看的清清楚楚。
甚至脸上的皱纹有几根都能看的见。
张三的腿终于无法支撑住自已的身体,软软的向地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