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张大有变得奇怪了,他的狗也变奇怪了。张三捡起衣服,心里道:“难道我的衣服有什么魔力吗?”
可这就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啊,没什么特别的。也许今天早上还算干净,但是现在,他脏的不成样子。
无论如何,他心里再难接受这件脏兮兮出现在自已的卧室里,所以他丢在了地上。
“回去吧!我都有些冷了!”张三对许志道。
二人大半夜站在yīn森的墓前面,确实会给人不好的感受,尤其想到墓里的人几天前还是一个活人。
二人回到各自的房间,张三重新躺在床上,也许是困了的缘故,头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新的一天开始了,工作仍旧按照往常一样,按步就班的进行着。今天丧葬的有二家,其中一家在张三负责的墓区内。
一个人根本无法承担这样的工作,平rì里遇到这事时他经常找张大有来帮忙,同样的,张大有负责的墓区安葬也会找他帮忙。
今天也不例外,两个人抬着一个铁皮筒,向墓区进发,在他们身后,跟着哭哭啼啼的丧者家属。
安葬程序张三熟得不能再熟了,到了地方后,他先是将搁置骨灰盒的墓洞清理干净,然后将骨灰盒放进去,最后抹上水泥,将墓盖盖上,安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接着的丧主的家人开始祭奠,他们会趁这个时候将墓碑抬至墓前,等祭奠结束了,他们将碑立起来,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工作开始的时候很顺利,但在立碑的过程中出了问题。
两个人抬着碑向墓前走时,张三看到张大有抬的非常吃力,手摇摇晃晃的,这让张三非常的担心。
“大有,你行不行,要不我们放下休息会。”张三善意的提醒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真的摔了,赔丧主一块碑是事。
有的丧主所订的下葬时间是经过风水先生算过的,如果把时间耽搁了,误了吉时,丧主如果闹起来,那可不是赔偿所能解决的。
“没关系,我挺的住。”张大有这样回答道,但他在这句话时,两只腿在打颤。
“真的行吗?”张三心里嘀咕着。墓道之间的路十分狭窄,空手走着稍不留神就会碰到青石建成的墓壁,何况抬着一百多斤的石碑。抬碑时一个人必须背对着向前走,张三怕出问题,让张大有走正面,他心翼翼的挪着脚步慢慢向后移动。
前面是一个拐弯,非常窄,到时二人必须要换位,变成张三走正面,张大有倒腿着向前行走。”
张三再次提议休息一下,遭到了张大有的拒绝。
而张三看到张大有现在不光腿在打颤,身子也在抖动。
好在拐了这个弯,距离目标仅有十步远。
“也许张大有还能支撑的住。”张三想着,所以没有坚持刚才休息一下的想法。但就在拐弯的刹那,张大有的腿碰到身边墓的立柱上,他的身子向前倒去,失去了平衡。张三感到双手的碑猛的轻了许多,他心里道:“坏了”。石碑的整个重量向张大有的双手压去。
张大有跪在了地上,他的双手手背贴着地面,而上面压了一块石碑。
“啊!”张三声的喊出声来,
“大有,你没有事吧?”他惊慌失措的问道。他猜测张大有的十根手指肯定被石碑压断了。一百多斤重的石头压在肉长的十指上,结果肯定不会乐观。他缓缓的他这一端的石碑放在地上,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张大有从石碑下面解放出来。
“别动,我没事!”张大有声的吼道。
他的吼声让张三停止了手中动作,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张大有那一端的石碑被他的双手缓缓向上抬去。而张三感觉手中的重量一增加。
张三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他不相信张三的手指现在完后无损,但他是怎么做到的------受到重伤的手指抬起了一块石碑。他很想看下张大有现在的手指怎么样了,但对方的双手在碑的下面,他现在瞧不见。
“还不走吗?”张大有生气的提醒着。
张三这才醒悟过来,将心思放在抬碑上,没一会儿,二人将碑抬到了墓前。
张大有抬的是底端,所以他这一面先着地,他将石碑放在墓槽里,张三将所有jīng力把放在石碑的稳定上,只是用眼角扫了下张大有的手。
张大有的十根指头大半失去了支撑,软软的搭拉着,和人的好手迥然不同,而就是这十根指头,居然抬的起一块一百多斤的石碑。
张大有放下石碑后便退到一边,然后将两双手放在衣服口袋中。张三要给石碑上水泥,根本顾不上询问张大有手指的事。
十分钟后,张三将碑立好,他提着用完水泥的桶,退过一旁,将空地留给丧主的亲属,他站在丧者新属后面欣赏自已的作品。因为这块碑有张大有的双手撑着,并没有磕碰在地上,它完美的矗立在墓前。“张大有呢?“他回过头张望,没有发现他的人影,他已经不见了。
“他去哪了?去找医生了吗?”张三相信这个推测,张大有的十支手指如柳枝一般向下垂着,如果不赶紧去看医生,只怕就要废了,但是既使找到医生,他也难保证那双手不会残疾。
要不要把这个事情汇报给处长,他提着桶一边向山下走一边思索着。
按照他的意思是不想向上面汇报的,毕竟这个墓是他主要负责安葬的,如何服处长压伤张大有手指与自已无关,是非常困难的事。
虽然对丧主的安葬礼仪没有一影响,恐怕张大有要为此休息一个多月了,当中产生的医疗费用很可能他要承担一半,而且一顿批评是少不了的。
可这件事真的和自已无关,在抬碑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提醒张大有休息一下,但他不听,最后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如果领导让我赔医药费,我坚决不付,这事到天边他也不占理。
更重要的是领导对张大有并不感冒,不定两个人在领导面前辩解时领导会偏向自已,张三认为这一是对自已有利的。当然最好的结果是张大有不要将这件事报告给领导。
但这怎么可能,从医生那里回来时,他的十根指头上一定缠着厚厚的纱布,无论谁瞧见,都会问他是怎么回事,到时他必定会将这件事给出来。
他耸拉着脑袋,沮丧的想着。
在经过一处绿化的隔离带时,他忽然看到高大的冬青树丛中有个人影晃过,那个人的穿着和张大有一模一样。
张三以为自已眼花了,张大有不是去看医生了吗?怎么在这里出现了,他摇了摇头,认为自已不过是看错罢了,也许有人和他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但想到在张大有这两天身上发生的几件诡异的事情,更加奇怪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他也不会觉得不正常,为了证实自已的猜测,他丢下铁皮筒,向冬青树丛走去。果然,在一颗树后,看到了那个人影。
那个人果然是张大有。
“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找医生?在树后面做什么?”他在心里奇怪想到。
他偷偷的向左侧摸去,以便用最好的角度去观察张大有的举动,向左侧移动了十米,然后停了下来。
他看到张大有手中抓着两把冬青叶子,在用力的挤压,因为用力过猛,甚至脸上的青筋都可以看的到。
“他居然用手大力抓着,张三没想到他的手居然还能用上力气?”张三吃惊的想着。那十指手指明明全部都断了,如面团一样,在他用力时,十个手指缠绕在一起,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手,而是一团肉。冬青叶子慢慢的变得又枯又黄,叶子体内的绿汁被挤了出来,流在了张大有的手上。那些绿汁并没有从他手上向下滑落,而是缓慢的渗透在他的肉里。
张三都看傻了,在他眼前的张大有不是人,而是一个怪物。此时他心中生出一丝恐惧,这种恐惧导致他全身被冷汗湿透。
这是他近距离直观的看到奇异事情在他眼前发生,不似纸扎出现失踪那样普通的异常,也不似自摸牌那样隔着一层神秘。
他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难道张大有真是鬼吗?可是鬼不是不能在白天出现时?如果张大有是鬼,他为什么不怕白天。
“不,张大有不是鬼。”他无法接受大白天见鬼的事实,但眼前的一切如何解释。
张大有将干枯的树叶抛在地上,又揪了一大把,仍似方才一样,用力的挤压。
绿sè的汁水渗至他手指的皮肤内,张三看到,汁水每渗透一些,张大有的手指仿佛直挺了许多,那些汁水似乎拥有魔力,当他第八次揪着冬青叶挤压绿汁时,他的双指几乎恢复了原状。他抛弃手中枯黄的树叶,伸展着双手,张三看到,那些手指非常灵活自如,与先前被石碑挤压成肉团的样子是天壤之别。张大有满意的着头。
张三怕他看到自已在偷窥,不由自主的将身子向下缩去,“卡”的一声,他向下缩的太猛,无意中碰断身前冬青树上已经枯死的枝杈。张三心里道:“糟了。”果然,张大有听到声响,眼睛向这边瞟来。
张三知道自已跑不掉了,索xìng站起身来。
张大有见是他,眼中shè出两道寒光。
张三不敢看着他的眼睛,他第一次在张大有面前感到害怕。
“我到处找你,问你的手有没有事,你抬碑的那个瞬间,把我吓坏了。”张三挤出笑容,故作轻松的道。
“根本没有压住我,你担心什么?”张大有晃着自已的双手,冰冷的回答道。
“你没有事,那太好了,方才把我吓坏了,真的以为压到你的手了,原来是我看错了。”张三笑呵呵的着。
张大有没有话,仍旧冰冷的看着他,张三突然感到他身上有一股杀气。他感觉自已再下去,不定张大有会杀了他。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张三转过身子,就要离开此地。
他向前走了一步,他的全身肌肉紧绷着,防止张大有突然扑上来。
幸运的是,这件事没有发生。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仍旧不敢放松。
张大有依然没有动,他又向前走了五步,然后转过头,张大有神sè冰冷,紧紧盯着他。
张三快速向前走去,到了主台阶上,闪身一拐,再往后望,见看不到张大有的身影,这才放松下来。
他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大口的喘着气。
。
他可以肯定自已的内衣裤现在已经湿透了。
忽然,他见张大有闪现在主台阶上,吓了他一跳。
张大有并没有正面对着他,而是背对着他向山下走去。
但张三仍旧能感觉到他正用眼睛冷冰冰的盯着他。
一阵风过,远处传来阵阵哭声,原来安葬的人已经结束仪式,排成一队向山下走去。
走在前面的两名白衣女子向空中抛洒着纸钱。
有些飘飘扬扬落在了张三的身前左右。
其中一张落在了张三的头上。
张三伸手将头上的白sè元宝纸取了下来,他猛的跳了起来。然后在地上捡起一张,与头上的那张比对一下,然后丢弃,再拾另一张,再比对。又抛掉。
落在他头上的那张和其它的元宝纸钱不一样,其它的都是白白的纸,元宝的样子,上面什么都没有。
而落在他头上的元宝纸上面写着一个字。
那是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