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音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墨儿,别来无恙。”
徐梵墨转过身来,那春末夏初的凉爽微风拂过徐梵墨的脸颊,青丝飘然而起。
待青丝落下,那眼前的人,竟然是——煜舞!
煜舞面容憔悴且苍白,嘴唇干干的,却风姿不凡,那白色的衣衫,那长管的笛子……
徐梵墨潸然泪下,猛地上前,全身上下打量了煜舞一番,嘴唇微微颤抖。
徐梵墨抱住煜舞,而煜舞那高大的身影也抱住了徐梵墨。
“煜舞——”徐梵墨闭住眼睛,泪珠却流下、“在这儿的每一时每一刻,我都感到好无助,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
煜舞握着她的肩,一只手捋去那紊乱的青丝,道:“相思?可是对我的相思?还是对王府的相思?”
“我听说……”煜舞的手指渐渐滑向徐梵墨的小腹,声音不冷不热。“你有了他的孩子。我日思夜寐。”
徐梵墨的嘴唇颤抖地愈发厉害:“我……”
那温热的食指肚贴上徐梵墨的唇,道:“不要说出来。我不愿意这些……是你从口中说出来的。除了京城,我却无处可归。在题州之时,连买药都买不得起,病入膏肓之时,却是一位须胡乐师救了我一命,我才得以在他名下学习笛子。
我街头卖唱,赚了不少生计。但每当我受尽冷嘲热讽之时,我的心里便只存在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徐梵墨。”
虽声音不大,徐梵墨却也听到了那并不起眼的关键词——
“你?你生病了吗?”
煜舞忽视了“病入膏肓”几个字儿。
煜舞才急忙解释道:“额,哦……只是些小病,无伤大雅。”
“小病……还是病入膏肓???”徐梵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一字一句地追问着。
煜舞深吸一口气,道:“那时,我得了肺痨,是不治之症,若不是题州的名医与须胡乐师的相助,我恐怕早已死于非命。”他看了看天色,道:“一会儿,我还要去增城 的员外家去吹笛。墨儿,珍重。”
他看了看徐梵墨,用手拍了几下徐梵墨的手,替她拭去泪痕,在额头烙下深深的一吻,便转头离开,
煜舞刚消失在晨起的浓雾之中,徐梵墨便又是落下一滴泪水,打在石头上,泪痕犹可见。
俯身看了看深得不见底的悬谷,自己却没有了轻生的勇气,与那轻生的理由。
一切,皆是天注定。
雍州京定,君黎熙、君穆炙、倾玖、十三雪以及殳漠的计划,便是于六月初十进增城,上北山。
却不同小可。
皆是因为,十三雪那日与倾玖、殳漠从京城带过来的便衣金林卫与便衣青庄卫现下正安置在增城北河端的安州。
安州地广,人却寥寥无几,所以安置在之,既方便调动,又不至于打草惊蛇。
而据所知,苏州兵窑又在招兵买马,而不少京城的兵伍虽不多却少部分人弃了旧队,去了苏州的兵窑。
卿锋帮与君鸿骞的势力,在增城一带分布最少,如此看来,若要背水一战,还只能从定州而论,从洛阳而提。
只是,若君子楚迟迟不肯借兵,那么这场战,将凶多吉少。毕竟,现在便衣卫的人数马数,而不且足苏州兵窑、君鸿骞之势力的十分之一~!
而这两天,人人的脸色都是愁云遍布。
君穆炙却下了决心。
此时,他正在伏案疾书,写好了以后,四折,放进一个古纸封里面,封好,便对君黎熙说:“我已休书一封,你即刻让人送到肖王府,交给王妃……”
君黎熙则不可置信——要说这君穆炙现下虽然多变,对于高茹贞却是重情重义,怎生此时就要休妻?
君穆炙才一字一顿道:“我在末尾动了手脚。只要茹贞看出,势必会同我一同演戏,到时父皇……想不借兵都难了!”
高家也是将军,并且同赵武志也是十分之情,此事若高茹贞出面,那么势必会牵扯到高家及赵家,到时将事半功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