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冤魂穿越成皇妃:蝶恋花

香格里拉

  砰!何飞一掌拍在龙案上,如头盛怒的虎狮冲我怒啸:“你说!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条狗?!”

  “何、飞……”何飞,是你吗?你对我不是一向都那么地温柔包容的吗?为什么眼前狰狞的你让我如此陌生?一股冷意在背后袭来,寒彻入骨。

  还记得在耸天宫的那个晚上,我全身都是伤,身上、心里全是伤全是痛。那时,我很绝望,我想过死,但我已是个死过的人,死不能解脱,反而更痛苦。所以我想死,又更怕死,那种死了又更痛苦地复活着的滋味,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明明已痛到不知痛,却看到本是陌生人的你那无尽的深情关怀,流下了我到今世的第一滴泪。

  纵使我知道,你或许是贪图这美貌的皮相,只是一时的迷惑,但我已很满足了,只要是温暖,哪怕是假的,我也会觉得满足。之后去求你给我捎信,你拒绝了,当时我确是恨过你。之后,这恨就莫名地遗忘了,那时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知道了,因为我对你的感激比恨要多得多。

  还记得那生死十日吗?就从那时开始,从你掩护我走,从你为我断了指时,我们纠缠的不单是情感,还有我们的命运。

  打开记忆的闸,才想起,原来,我们这样一起风雨相伴走过,十几年的相随,何飞,你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可以说,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何飞,我不想你有事,我想你以后也快快乐乐地,走,好不好?这是我们唯一可走的路,人生短短几十载,我们已走过了一半的人生,剩下的人生不要再这么劳累地纠缠着好吗?给我,也给你一片明净的天空,我们学着自私,别再顾他人了。”

  何飞看着我,从强忍着愤怒到渐渐失望,“你真的决定要走了?”一刹间,他眼里所有的意气风发黯淡下来,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剩下了无生气的空壳。

  心里满满的酸楚泛滥出来,我几乎哀求地说:“你也走,好吗?只有你平平安安地,我才能安心。”

  他掺着痛苦的落寞,低声问我:“如果我不走,你也会跟他走吗?”

  我怔怔地望着他,心痛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如果他不肯走,我会丢下他让我的儿子杀了他吗?

  “呵呵——”何飞突然轻笑出声,所有的落寞痛苦被这笑声驱走,如阳光驱走了乌云。“傻瓜,我逗你的。我说过,我会永远支持你,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既然你要走,那我还什么必要留在这里?”

  我失神看着他,刚才露出狰狞脸面的他是真实的,还是这会如往温情的他是真实的?何飞,我到底有多了解他?

  何飞伸手捏着我的脸颊,俏皮地说:“傻瓜,还没回神哪?被我吓坏了?呵呵,我是故意的,谁叫你让我一点准备也没有,这是给你小小的惩罚!”落寞再显在他脸上,“以后没这机会和你肆无忌惮地开玩笑了。”

  这才是我熟悉的何飞!我欣喜不已地站起来拉着他说:“这么说,你愿意一起归隐了?”

  何飞深深地望着我,重重地点头:“我愿意!”

  我忘情地一把抱住他,枕在他胸口,激动地哽咽说:“太好了!谢谢你,何飞!”我紧紧地抱着他,努力忽略心里隐隐不安的阴影。

  “傻瓜!”何飞拉开我的手,宠溺地一点我的鼻尖,“注意点,若是让外面进来的人看到了,你这贵妃娘娘的名节就不保了。若是传到太子耳中,我还走得了吗?”

  我胡乱地拭去眼内涌花花的东西,“我高兴嘛!就当我对你撒娇。你知道吗?我好像只对你才撒娇得起来。”

  何飞身形一滞,随即柔柔笑开来,凝我的目光也因这笑如春风抚过湖面,漾出一圈圈的涟漪。“蝶儿,在走之前,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好奇地问他。

  “一个能让你走得毫无遗憾的地方,一个能让你和我充满骄傲自豪的地方!”

  我茫然摇头,会有这个地方吗?

  何飞读懂了我的心思,笑着点头:“有的!这就是你的理想国度!难道你不想知道你辛苦坚持了八年的梦想是怎么的样子吗?”

  有这个可以看到我理想的地方吗?在前世,我一直相信传说中的香格里拉是存在的,在一个没有人知道地方,那一片永恒和平宁静的土地生活着无忧无虑的人们。“真的有这个地方?你不是的哄我?”我不确定地问他。

  何飞定定地看着我肯定地说:“有!那个地方是我为你而建,那里凝着你所有的心血和梦想!”

  “好!你现在带我去!”

  “现在不行,现在天色太晚,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带你去!自从你入了宫,十几年没出过宫,正好带你玩足一天,只有你和我的一天。我想,也是唯一一天属于你和我,因为以后,陪着你每一天的永远是他了。”

  我笑着流泪地点头,这几年,我为了一个虚幻的梦想不惜与亲生儿子作对,所有人都暗暗嘲笑我幼稚,所有人都反对我。所有人都不明白我追求的不单单是一份理想,还有一份我寻找重生的意义。

  我很庆幸遇到了何飞,他虽不懂我的执着,但一切无怨地支持我。

  我很感激他,一种用生命去感激的人。

  所以此时,我很相信他!正如我不想欠他的,偏偏欠了很多——我不应该相信他,偏偏在不应该相信的时候全信了。

  既使在权利政治中打滚了十几年,我不得不承认——我太幼稚了!

  幼稚是要付出代价的!

  翌日,我第一次缺席了早朝。一是想着反正迟早要将政事交于陈瀚,上不上朝也无关紧要,瀚儿已能解决一切;第二,我为何飞的话兴奋得彻夜难眠,那理想中的地方是怎么样的地方呢?

  不想让陈瀚知道我出宫,而且是和何飞在一起,我吩咐司徒尚武安排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侍卫跟我一起出宫。司徒尚武大是紧张,力劝我带多些侍卫以保安全。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带多了人,陈瀚岂会不知?我不想在临走前还与他有所争执。

  这不单是我第一次出宫,也是我来天朝后第一次的逛街。我早就该来认识这片在我管理下的土地,了解她的民生风俗,了解这里人们真正寻求的快乐。

  在这轻松的日子,我穿了套家常的月白色便服,少了许多繁琐的挂件饰品,整个人也显得精神抖擞,仿佛卸下了重重的桎梏,回复洒脱的自由之身。何飞身穿一袭紫色袍服,贵气袭人,散发出夺人光彩的气度,我不掩惊艳之色,想到了一个形容他的成语:人中之龙!

  何飞,也不掩饰他眼内的赞赏之情:“你知不知道,此时的你活脱一个温婉贤淑的夫人,一颦一笑,让人不胜怜惜。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其实是个母老虎,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强悍!”

  我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你就非得打击我的好心情吗?”

  何飞摇头说:“不是。我这是有感而发,每次看你笑这么清沌无邪,总会让人忘了你厉害的一面,我就是中你这招最多的人。”

  上了马车后,我一人坐在宽大的马车后沉闷得很,不时掀开帘子的一角朝马车外的天地向往地瞧去。很快,我就可以与他们一样,自由自在地逛游着。对往后的快乐日子,我又多了几许期盼。

  何飞的马车在我后面,而司徒尚武与八个带刀侍卫则骑马持刀威武地护在我马车的周边。时不时瞧见外面的女性投向司徒尚武欣赏的目光,呵,没想到司徒尚武是这么的有女人缘。

  从皇宫出发,颠覆了几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何飞所说的地方。

  梦镇。

  我下了马车后,望着牌坊上苍劲有力的两个字,梦镇,这是每个人做梦的地方吗?

  何飞领着我走进梦镇,这里没有路上所看到京城豪华的建筑,只有一片的朴实,包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简简单单的朴实之情。看到我们的到来,他们的惊讶一闪而过,便从容地各自忙着手上的活。

  这里不管是街道还是屋前屋内,都能看到仔细手上功夫的人们,有的埋头制作着,有的一群人围绕着他们讨论的话题侃侃而谈。

  何飞在旁边不停为我解说:“这里没有官员与地主,只有兴趣相同的创造者,他们不必为名利而奔波,而是快乐地蜗居这一角,用他们的热情与丰富想象来实现他们的人生价值。”他又指着一边上摆着奇形怪状的东西对我说:“那些都是最新创造出来的东西,等他们实验成功了,我就会选一样送到宫里给你开开眼界。现在知道了我常常拿进宫的小玩意是哪来的吧?他们发明创造的新事物,可以通过官府来经营推广,当然,本身有条件的,可以自营。总之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每个人做他喜欢做的事,每个人都在这里安居安业。”

  望着这一片梦想中的乐土,我有一种脚不着地的幻觉,这世上真的有每个人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的地方吗?真正的安居乐业吗?

  何飞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你的梦想是世界都如此,很可惜,我们还做不到,这需要很多的时间与人力物力来实现,这里住的,只是一些有能力、有创造的劳动者。”

  如作梦般在梦镇游了一圈,这里真的是一个梦,一个我做了许久的梦,当梦想成真,我竟不敢相信,竟疑惑了起来,“我不是在做梦吧?这里真的存在?”

  何飞叹道:“很快,它就真的只是一个梦,不复存在。”

  “为什么?”我不懂。

  何飞凝重地看着我说:“蝶儿,一旦太子登基,这里就将夷为平地。太子早就相好了这个地方,用来屯兵。据说,这里是京城外的一处兵家必争之地,适合作军事用途。”

  我更是不懂,“既然如此,你为什么选择这里来建梦镇?”

  “你看这里的山、这里水,一片幽静清雅,不沾人间烟火,旖旎风光。这处风景,是京城百里内最后的一道美景,难道你愿意让它蒙上战争的血气?这里,理应是圆梦的地方!”

  蓝天、青山、绿水,凉风送爽,入鼻一阵青草的气息。连绵的山峰与多情的河水,紧紧地拥护着这块恬静的小天地,隔绝了凡事的庸俗,洗涤了沉沦的灵魂。

  何飞又说:“就为了这片土地,我把太子与军方得罪个遍。当时为了争这一片土,我连罢了几名大官才通过这份议案,幸得,当时得你的全力支持,要不然,这里就不是今天安静的天地,而是一片杀气。”

  我默言许久,才开口,“何飞,你是不是想叫我不要走?”

  何飞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从不会叫你去做什么,只会等你选择什么路,然后在背后支持你,这是我一贯的作法。今天带你来这里,只想告诉你,这里不但是你的梦,也是我的梦,我们一起做了八年的梦,一起努力了八年的成果。让你来看一看,以后,当你想起经历的八年中,有一份慰藉,你不是在做梦,这个理想国度是确实存在着,是你曾经建造过的乐土。也是我的。”

  恋恋不舍地从梦镇出来,我一步三回首,似是把魂丢在那里。

  何飞逗我笑说:“真的成傻瓜了?呵,都是我害的,好吧,为了把贵妃娘娘的魂勾回来,下官带娘娘到繁华的大街逛几圈,让娘娘回归到现实中。梦做多了,伤身伤魂啊。”

  由着何飞带我去哪里,心神不宁地想着梦镇,那个雏形的梦真的会随着我离去而破灭吗?八年的努力真的要让它前功尽弃?说句实话,我很不甘!但不甘又如何?既然已选择跟陈望远走高飞,自私地什么都不管,我就得付出些什么,这个梦就是为我的自私买帐。我以后,再也没有梦了。

  这个世界真的很公平,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再次挑起马车内的帘子,望着帘外的百态世界,第一次对权力产生无尽的无奈感。权力不是万能的,即使是站在至高位置,仍是无法阻止什么,改变什么。陈望说得对,即使我现在拥有至尊无上的权利,我仍然不快乐。梦镇只是一个海市蜃楼,理想国度是遥遥无期的梦想,若要实现它我才快乐的话,我想,我有生之年一定会很痛苦。

  我只是一个女人,还是选择我简单的幸福,简单的快乐,跟一个男人平凡地白头偕老。历尽红尘,择一片两个人宁静的天地。

  两个人幸福的地方,就是属于我们的香格里拉。

  心却很痛,八年啊,长长八年的苦心经营,将在一朝毁于一旦!我流着泪,对自己笑说:“人生总是残缺的,不是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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