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声正期待着陈书记对昆仑山公司停电停产的问题“过问一下”,如果恢复了供电,那说明陈书记的态度已经改变,昆仑山公司股份转让的所谓问题就不成问题了。
应声找陈书记的第二天上午,安委会的孙股长和供电局的紫股长又扬威耀武的到昆仑山公司检查工作,与柏青打了个照面后,在厂区转了一圈就去了自途家。
应声分析,如果陈书记真心“过问一下”,那孙、紫二股长来公司就是为了恢复供电,否则他哪有什么真心?现在孙、紫二人已到自途家把酒言欢,共叙昆仑山公司停产喜讯。应声对陈书记还能抱什么希望?他的神经紧张起来,怎样巩固昆仑山公司股份转让的成果?如何保住村里老百姓的利益?又怎样应对来自各方面对公司的压力?应声的脑子都快炸了,这些问题他怎能不考虑?
应声专门来了趟昆仑山公司,召集柏青、老赵、言骏和纪术开了一个小型会议。应声说:
“为了白龙港百姓的利益,大家作出了不少牺牲,特别是马工的义举,让我感动不已。全乡人关心马工的工资问题,虽然自途让机械局停发,但是在张祥主任的帮助下,已将马工的工资关系转到了慎修乡政府,请同志们放心。”
“谢谢党委、政府,谢谢应声书记,谢谢大家!”言骏热泪盈眶的说。
“老人家说过,丢掉幻想准备斗争。这句话目前非常适合我们昆仑山公司。现在给公司停电,使公司停产,逼着我们对外不能履约,对内发不出工资,自乱阵脚,缴械投降。还有,不让变更法人代表,将来会出现什么状况,还很难预料。所以,我们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必须正视一切困难,自力更生解决一切问题,只有这样昆仑山公司才能稳住阵脚。当然,公司的困难是暂时的,一定要坚信我们的县委是党的县委,只要我们心中有党胸中有老百姓,就勇敢的去攻坚克难,曙光就在前头。”
应声刚说完大家就报以热烈的掌声,接着他们紧紧的抱成一团,流着泪齐声喊:“昆仑山,加油!”
科室的干部闻声挤满了总经理室门外的走廊,不一会儿,工人们涌到办公楼下。大家高喊:“昆仑山,加油!”
应声走后,老赵列席了公司领导班子会议,讨论如何应对停电停产问题。老赵第一个发言:
“我虽不是领导班子成员,讲点自己的看法供大家参考。应声叫我们要丢掉幻想,这是对客观情况的正确分析。停电问题不会有人帮助解决,还得靠自己。我献一计叫左道迂回,就看能不能奏效。”
看来老赵已深思熟虑,他像讲故事一样滔滔不绝,大家听了他的叙说,一个个咧开了嘴巴,都说可行。
按老赵的锦囊妙计实施后,自途精神沮丧,两只带血丝的眼睛完全失去了昔日的傲慢。
自途邀请孙、紫二人小聚,弄得他们不好意思。孙股长说:“大哥,这顿酒我来请,小弟怎能总是让你破费?”紫股长说:“对呀对呀,大哥就不要客气了。”
“既然是结义兄弟,喝酒还分什呢彼此。我问二位老弟,你们看我老婆怎么样?”自途说。
“嫂子蛮勤快的。”紫股长说。
“对对对。”孙股长与紫股长挤了一下眼睛后附和说。
“你们还是不拿我当大哥,算了算了。”自途欲擒故纵的说。
“大哥,别这样说,天理良心,自举杯起誓后对你就不存二心。”紫股长说。
“大哥,我说实话,嫂子虽然勤快,但长相不是最好,真不配你这位帅哥。”孙股长说。
“我真服了大哥了,天天和嫂子在一起哪来的情调?换了我,不是离了,就是在外边找上一两个心怡的。”紫股长说。
“这才是结义兄弟说的话,我也是一个男人啊。”自途说着挤出了眼泪,向二位编造了一个关于他的爱情故事。
当年,自途为了高考,在江浪县青蒲中学寄宿,插高中毕业班补习。恰巧与他的远房表妹何花同班,表妹虽年龄比自途小五六岁,但已是成熟女人模样了。她成绩虽然不佳,但对自途倒是很好,三天两头到男生宿舍给自途送吃的。也不知表了几表的表妹对自己如此关心,自途当然心存感激。
有一天放了晚学,她去找自途,说她的凉帽掉到青蒲镇东门荷花池里,刚买的新帽子弄丢了回家怕挨娘骂。自途二话买说,就跟着何花去荷花池。
途经包子店,荷花停下了脚步,她买了三只蟹黄包,拉自途到店里坐下来吃。何花把装着两只大包子的盘子端到自途面前,又给他拿来了筷子和醋碟。自途看着这位稚嫩而骄艳的表妹,心怦怦直跳。何花见自途看着自己的目光异样,刷一下脸红了。
自途是成年人,何花的表情变化他心里明白。心想自己来补习是为了考大学的,不能想女人的事。他大口大口的吃完包子,催促何花赶紧走,他想为何花取回凉帽后好回学校复习。
何花领自途来到荷花池凉亭,自途目光扫遍了池子,没有发现凉帽的踪影。何花哈哈哈大笑说,不骗你能来吗?不注意休息身体会拖垮的,压力不要太大,能考上当然好,考不上不丢人。
微风轻拂,荷花摇曳,沙沙的响声轻轻的撞击着两位年轻人的心灵,不知不觉,何花的脸颊贴在了自途的肩上……
二人都没有考取大学,自途答应何花,他回到家就让父母托人到何花家提亲。可是,他回到村里,支部书记逼自途娶他外甥女,也就是现在的老婆。如果不从,就让自途当民办教师的父亲回家。全家人就靠父亲挣点活钱,怎能丢了这份工作?自途在内外的威逼下与现在的媳妇成了亲。
何花一直没有婚嫁,她不在乎名分,多少年来一直与自途私下保持着关系。
“你应该离婚!”孙、紫二人听了自途的叙述,不约而同的说。
“哪有这么简单,老婆虽然丑可脾气火爆。她说,只要敢离她就敢死,离不了婚。”自途失望的说。
“大哥真可怜。”紫股长同情的说。
“唉,可怜的事还没有说呢?”自途垂着头抹了抹泪说。
“大哥快讲。”孙股长迫不及待的说。
“小弟为大哥两肋插刀。”紫股长搓搓手说。
“老婆到海通城送货,两天后才能回来,我就把何花请回了家。不料,村里的民兵有备而来,藏在我家楼上,我和何花在床上……被抓了个正着。逼着我和她写了交待悔过书,然后把我俩分开关在村部。这显然是老赵和柏青设的圈套,现在他们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我全完了,局长当不成不说,让老婆知道了,天会塌下来的!”
“大哥,你怎么逃出来的?”孙、紫二人急切的问。
“哪里是逃出来的?老赵和我说,慎修乡里有人带话给我,说应声可以出来平息事态,前提是给昆仑山公司恢复供电。我说要找你们商量,村里就把我放出来了。”
“大哥,你说怎么办?”孙股长和紫股长不约而同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