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县空调机厂承接了海通市色织厂新厂区中央空调机项目,全厂上下好不开心。可是按照用户的要求,根本没有这个设计水平。于是就想出了下三滥的办法,到昆仑山公司偷盗图纸,但其早有防备,无法达到目的。何花为保住自己的业绩和奖励提成,被迫按照江厂长的要求,向色织厂提出测绘其老厂区空调机组的要求,拟按测绘图纸进行生产。
仇厂长这才知道江浪县空调机厂没有技术能力,无法承担新厂区中央空调机的生产任务。
他在决定是否采购江浪县空调机厂的产品前,专门找自途咨询过,自途为整垮昆仑山公司怎么可能说真话。他罔顾事实的说,江浪县空调机厂已经完全达到昆仑山公司的水平,某些方面还超过了它。自途的话让仇厂长信以为真,这样既可以满足何花的要求,新厂区的工程建设又不受影响,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新厂区基建进展顺利,若中央空调机组不能与其它设备同步安装,这将影响投产时间,又如何向主管局交待?老仇深感上了自途的圈套,成了他的帮凶,悔恨自己不该听信他的花言巧语胡编乱造,单方面与昆仑山公司解除订货合同而使用江浪县空调机厂的产品。
自途固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其实这件事要怪也只能怪老仇自己酒极乱性乐极生悲。当时如果老仇不答应从江浪县空调机厂订货,他能逃得了何花的死缠烂打吗?他的小把柄已经被何花攥得紧紧的而不能自拔。自途的假话仅仅是他与何花达成交易的心理安慰而已。
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关键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何花提出的测绘要求,仇厂长矛盾得始终理不出头绪。
倘若不同意,何花会怎么做?她提出测绘要求的同时,又邀他去南天大饭店用餐,还说让他欣赏录像。何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莫非那天夜里他醉酒后在她房间的丑态被录了下来。果真如此的话,那就太可怕了,自己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如果答应何花的要求,她们厂的技术人员在老厂区把空调机拆来卸去量上测下,全厂的人都知道江浪县空调机厂连画图纸的技术都没有,仅靠测绘的图纸又怎么能造出符合新厂区技术性能的空调机产品来呢?
不管怎么说,何花的宴请还得去,那录像也得看,走一步看一步呗。不出老仇所料,何花把他和她的床上的戏拍摄得不堪入目。老仇怂了,只好举双手投降,同意她们厂的技术人员来本厂测绘后,给新厂区依葫芦画瓢生产空调机。
退是为了进,虽然辫子被抓在何花手里,他就不相信玩不过这个女人。老仇提醒说:“何花,你的要求我全部满足了。新厂区中央空调的技术要求比老厂区高得多,如果你们厂生产不出符合用户要求的空调机,而成了一堆废铁皮怎么办?这个后果你想过没有?我当不当厂长不要紧,你们厂赔得起吗?也许会因此破产的。”
刚刚还满脸媚笑的何花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她对自家厂的生产技术是怎么回事心中是很有数的,能将就着生产出与测绘的空调机一模一样的产品就非常了不起了,还有一些重要技术性能方面的指标如何满足?这道题她也无解,但是她又不想放弃到嘴的肥肉。便侧着身子依着仇厂长并把手耷拉在他的肩上,噘着嘴说:
“嗯……你是男人,你说怎么办?”
老仇耸了耸肩,推开何花说:
“不是任何事情靠使个手腕就能行,技术是不讲情面的,为避免损失避免诉讼,我看这个项目还是给昆仑山公司做为妥,这对大家都有利。”
何花又把手臂搁到老仇肩上,嘴巴翘得能挂油瓶儿,说:
“不行,这不是打了一夜的毛窝儿落到烘缸里了,你还把我……”说着她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什呢哭,把项目转包给昆仑山公司,你们厂不也有钱赚?”仇厂长有点不高兴的说。
何花突然像演员一样破涕为笑,精神头就上来了。但转念一想,还要去求昆仑山公司,自己和自途的丑事刚刚被老赵和柏青他们逮住,怎么好意思厚颜无耻的去找柏青?于是,她脸又阴沉下来,还用手做着擦拭泪水的样子。
仇厂长察言观色,觉得何花心中还是同意他的想法的,可能是她们说了昆仑山公司很多坏话,抢了人家的饭碗,无颜启齿罢了。
这件事情不摆平谁也不得安身,自己就更没日子过,算了,还是放下这张老脸,帮着她们厂找应声去,本厂损失就损失点儿,确实是我老仇对不起昆仑山公司,反正不让他们吃亏,估计下来应声还会给这个面子的。
“你回去和你们江厂长讲清利害关系,昆仑山公司你们不好意思开口,我来牵个头,把大家拢到一起,共同把项目做好,两家都赚钱,这事不就结了。”老仇说。
何花点点头,给了老仇一个灿烂的微笑。
江浪县空调机厂江厂长也算识时务,确实没有金刚钻怎么也揽不了这个瓷器活的。遂决定把海通市色织厂新厂区的中央空调项目转包给昆仑山公司。
仇厂长给慎修乡打电话,人家告诉他,应声这段时间不到乡里上班,有可能在昆仑山公司。老仇暗喜,他在昆仑山公司更好,这更便于这个项目转包问题的解决。
于是,他把电话打到昆仑山公司总经理室。
“喂,稀客稀客,仇厂长好!有时间到我们公司来考察指导。”柏青寒暄道。
“应声在吗?”仇厂长问。
“在在,我叫他。”柏青捉摸着,老仇可能是为他们新厂区中央空调项目的事,心中不禁赞叹应声有先见之明。
“喂,仇厂长好!什么风把电波刮到我这里来了。”应声开玩笑的说。
“应声书记,咱们是老朋友了,关于色织厂与昆仑山公司解除订货合同的事有点误会,我想当面向您道歉。”仇厂直插主题并且真诚的说。
“仇厂长说哪里去了,咱们从试用样机合作开始,双方就比较愉快,何谈道歉?”应声客套的说。
“我想和你面谈,如果您觉得方便的话请柏青、赵老和言骏一起参加,都是老朋友嘛。”仇厂长邀请说。
“可以可以,我就和他们一起过来,惊吵你啦!”应声满口答应。
“想听听您的意见,我想邀请江浪县空调机厂的江厂长和销售经理何花一起参加。”仇厂长说。
“好的好的,客随主便。”应声回答。
老赵和言骏也在柏青办公室,应声故意把电话放在免提功能状态,仇厂长在电话中的声音大家听得真真的。一个个伸出大拇指说应声高见,应声却说:
“不是我高见,而是我们公司技术高超,人家是冲着我们的技术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