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途为什么要指使辣子头殴打刘智?就因为刘智是二二〇厂的谈判代表,这不应该是理由啊。刘智作为昆仑山公司的董事长,就没有干预过公司的事,对县政府任命自途为总经理,也没有提出疑议。到底他对刘智哪来的深仇大恨?老洪不解的问柏青:
“你说为什么自途要对刘智下手?”
“很显然,自途不欢迎刘董事长,是担心与村里合谋召开董事会拿掉他的职务。”柏青借机道出了问题的关键。
老洪沉默,刘智说:“这样的人就不配当总经理。”
“二位有所不知,应声和老赵被自途整进了看守所,自途更害怕他们和你们接触,就先下手为强。我刚从县城回来,亲眼所见。”柏青眼睛湿润了。
“怎么回事?”老洪、刘智不约而同的问,等着柏青细说。
自途不得不按照陈书记的指示,在白龙港村通过耳目传出了老洪和刘智来海潮县以及下榻何宾馆的消息。柏青如获至宝,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董事长。
他立即打电话向应声报告,双方约定了去见老洪和刘智的具体时间。
其实应声和老赵已从张祥口中得知老洪和刘智来海潮县的消息,当时老赵还埋怨过老洪,回来了也不通报一声。只是不知道具体下榻哪家宾馆,当然想打听通过张祥还是能打听到的。
应声很想找他们聊一聊,似乎有很多疑问只有他们能解答,但心中还未考虑成熟从何说起。后来听了于春的分析倒是受到不小启发,作为合作的另一方与二二〇厂应该平等的坐下来认真的谈一谈。
清早,白龙港桥披上了浓浓的晨雾,低头看不见路,向前望不着树。在外边行走,头发和眉毛都会沾满雾气形成的微细白色结晶,如果用手去抹一下头发,手掌会湿漉漉的滴水。
应声和柏青按照电话中约定的时间,就在这里汇合。
应声对柏青说:“很遗憾我今天不能和你去找老洪和刘智。”柏青以为应声改变了主意,心想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家店,失去了这个机会,以后再想找他们就更难了。
应声接着说:“昨晚接到县纪委老朋友的电话,说有件事需向我了解,你就叫老赵陪你去吧,他是二二〇厂的老人,交流起来方便。”柏青虽然很失望,但也只能如此。
老赵倒是挺乐意陪柏青去拜见老洪,他觉得老洪突然来海潮县,连战友都不相见,肯定有什么要紧事,他估计应该与撤点销号和昆仑山公司有关。
柏青和老赵来到老洪和刘智下榻的宾馆,老赵手指着里边很惊讶的告诉柏青:“那天应声请张祥吃饭,就在那里头的包厢,真巧啊。”
“咚咚咚。”柏青轻轻的敲门,可是里边没有任何反应。
“咚咚咚,咚咚咚。”老赵又敲另一个房间的门。
“先生,不要敲了。客人下了楼,可能吃早饭去了。”服务员说。
老赵和柏青边说“谢谢”边下楼。他们找遍了餐厅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发现老洪和刘智。也许出去转悠一会儿就会回来用餐的,他们仍然在餐厅死守。已是上午十点,餐厅早餐到点结束,老洪和刘智一直没有露面。他们又跑到楼上房间敲门,还是没有人。
柏青脑子一转,他们是不是不住这个宾馆,或者那传出来的消息不准确?他就到前台询问,服务员翻阅了入住登记,老洪和刘智确实住在这里,而且刘智已住了快一个月了。也许刘智是为老洪打前站的,也许是刘智遇上了什么难题,请老洪来压阵的?柏青在捉摸,二二〇厂到底与县里谈什么事,与昆仑山公司有关吗?
“柏青!”老赵发现他若有所思便喊了一声。柏青连忙答应说:“唉唉,我们去县纪委找应声吧,看看他有什么打算。”
只见一辆警车停在了纪委楼下,几名检察官下车后快速的上了楼。
“同志,抽支烟。”柏青对警车司机说。
“不抽不抽,谢谢谢谢!”那司机转过头,边说边把手伸出窗外接上了烟。
柏青掏出打火机,边给那司机点火边问:
“你们办案怎么办到纪委来啦?”
“噢,纪委要把个贪污犯移交给检察院,让我们马上到,纪委的话哪能不听。手头上还有事呢,只能把犯人先送到看守所去。”
不一会儿,应声神情自若的从楼里走出来,但是,双手被铐着,接着被押上了警车。他双眼若无其事的扫视了一下柏青,然后目光转向老赵而且停留了许久,直至汽车开走。那平和的目光仿佛在告诉老赵,不要冲动。
柏青和老赵看傻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老赵毕竟老道,他拉着柏青就往楼上走,说:“找办案的人去。”
案情哪里是什么人都可以打听的?纪委办案人员当然不会把实情告诉他们。
老赵掏出离休证说:“我们书记犯了什么罪,这么短的时间就送进了看守所?你们不说清楚,我们老百姓是不答应的。”
纪委的同志早就知道白龙港村有位地市级的离休老干部,不拿报酬带领群众致富。面对这样一位老革命,两位办案人窃窃私语,老赵从他们低得像蚊子叫的声音中听到了汇报二字。
老赵并不着急,等候他们答复。不一会儿,来了一位像领导的干部,他把为什么要把应声移交给检察院的实情告诉了老赵。
老赵当即说了两个字:“冤案!”
老赵和柏青赶到检察院。他对柏青说:“我去检察院了解一下,你先回去。”
柏青哪里肯走,他要等老赵出来一同商量呢。
已到晌午,老赵还是没有出来。柏青急着往检察院里边走,谁知道,老赵戴着手铐被押着下楼,警官在说,赶紧送看守所,回来正好吃饭。
柏青懵了,为什么应声和老赵都被关进去了?主心骨没了,与二二〇厂还怎么往下谈呢?
柏青一时没了主意,只能回村再作打算。
“真是祸不单行,一回到村就遇上了辣子头打董事长的事。”柏青不好意思的对老洪和刘智说。
“你接下来怎么考虑?”老洪问。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们二位的安全。自途在村里的耳目,为什么要传出话来,说出了你们住宿的地方?不就是想通过我们把二位钓出来吗?”柏青分析说。
“有些道理,继续说。”刘智插话。
“我看你们还是要从长计议。二位不要去县城了,我派人去退房。你们暂时悄无声息的住到应声家里去,有正光、兰芝二老照顾您们我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