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你不是怕我惊动山上那些老头吗?”婉儿疑惑的望向平静如水的白衣女子女子,就在这时,一道爽朗的笑声从林间传来,响彻在夜空之上:“姑娘,留下精石,休要在这大放厥词!”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待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消去时,一道身影立于太乙之前,近观此人白发飘扬,老态龙钟,一身灰色道袍裹于其身,倒颇有一副道家仙骨的模样,脸上的皱纹标记着岁月在他身上碾过的痕迹,但见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似是有团火焰燃烧其中,令人不敢逼视。
太乙微微欠身毕恭毕敬道:“师叔,您怎么从后山出来了?”灰袍散仙脸色一沉也不转身便勃然大怒道:“你师兄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后山我已安排妥当,我上清书院的镇院灵物,岂能任由他人盗去,传言出去,我天界第一修仙圣地,岂不被人谈为笑柄?”太乙脸色一红,这铁匣是他奉命看守的,如今出了这等变故,他是难逃其咎,更何况此物乃是有关院脉命运的异物,幸好已经追上窃贼,否则他这个千古罪人算是水到渠成了。
白衣女子女子微低臻首,声音中透着几分惋惜:“我本欲悄然取回这片精石,不打扰贵院,奈何你等这般不分青红皂白逼迫甚紧。你师侄的那柄灵剑,非是你们所能掌控的了,也罢,我就一并留下了。”
灰袍散仙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仰天长笑道:“姑娘,这天界虽说辽阔无边,但本仙自问也算游历颇广,不知何时这天界竟冒出了你这个不知长幼的娃娃,莫非这天界真有能欺上我上清书院的人!”说道最后,声音中已含着丝丝的杀意,想他这般修道之人,早已对六欲超然物外,可见白衣女子女子这番话更让他心中的怒气火上浇油。他怒不可遏的道:“罢了,罢了,今日就让你们两个黄毛丫头,见识一下五品散仙仙人的精髓!”
太乙不由得皱起白眉,这位师叔虽然修为深厚,但是性如烈火,倒和他有几分相似,容不得别人对上清书院半分不敬。五品散仙一直也是太乙向往的境界,如今他已是凝源中期,到底要过多久才能突破呢?修仙之人即讲仙缘,然而他却一味的求道悟法,却不感悟天地万物,顺应天意,试问又怎会在朝夕之间迅速升阶呢?他局促不安的道:“师叔,手下留情,这两个女子虽然窃走宝物,但也未曾对弟子们动手,还望师叔能把她们交给我,以查清此中内因。”
五品散仙乃是和六品散仙截然不同的两个层次,进至五品散仙以后,无论是精元力还是施展仙法阶别的高低都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把修仙之路上的六品散仙比作林中的一根矮草的话,那么五品散仙无疑就是一棵参天大树,这两种境界绝不可同日而语。
灰袍散仙右手虚按前方,只见其周身金光四溢,眼中火光渐盛,适时,山峰呼啸,山峰之上的重石突然间毫无征兆的再顷刻间变为一粒粒碎石,地面上也铺天盖地的涌出数丈高的黄沙,这黄沙夹着碎石如泰山压顶般携带着风雷之势,极速朝白衣女子女子她们扑去。
“沙覆,以己身雄浑的土源力为导引,引动地中土石,碎石为沙,想不到区区上清书院也有这等不俗的仙法。”白衣女子女子依旧面不改色的伫立在那。也不见她手中何时出现了一缎锦帕,她白皙的纤手轻抖罗帕,樱唇微启,口中念念有词,待听见最后唤声“定!”,罗帕竟然突兀的迅速变大,只见罗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吧夜空遮掩的不透一丝月光,众人还沉浸在这匪夷所思的场景之时,才看见山上数丈之高厚重的黄沙,却已被变成遥遥数里之长的罗帕阻挡于山腰之上,黄沙一寸寸的加,罗帕却一丈丈的长。锦帕直立,似是一面坚不可催的铁墙,把黄沙碎石牢牢地困于山林之间。…,
灰袍散仙心中骇然,大惊失色,虽然料定这两位女子必非寻常女子,所以才用这覆盖极广的“沙覆之术”,以防二人逃匿,不料这白衣女子女子竟有这等异宝。他脑中快速思索着近年来修仙界的翘楚英才,明显眼前的女子非是他所熟知见过的。刚才那女子施法时瞬间澎湃的精元之力,压迫的自己呼吸一阵难耐,再看深厚的一干门中优秀的弟子,也都一脸通红,一看便知是被这女子施法时流窜而出的源力震慑心神。
一道黄光,不,说是一道,确切地说不如是一点,这点黄光在月光下,显得孤寂而美丽。“剑,我的剑呢?”黄光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而太乙的怒吼声却在幽暗的山林间,久久回荡。
“姐姐,你没事吧!以这样的身躯,你还施展刚才此等法诀。”婉儿与白衣女子女子并肩飞行在长空之间。
“婉儿,虽说你我这个‘云雾之法,足足能维系十二个个时辰,但是难免会夜长梦多。还是早些离开此地为妙。“白衣女子女子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发颤。
“姐姐,此剑如此别异,缘何落在上清书院这等污秽所在,累得姐姐还要以己身精元炼化它的灵智。”
“这次精石已经顺利取回,我们不宜久留在这两个身躯之上,还是速速归魂吧。”白衣女子女子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疲惫,婉儿一看便也住口不语了。
“姐姐,你看我们在路上救得那个小子,该怎生安妥?”良久,婉儿欲说还休的终于询问道。
听到”小子“那两个字,白衣女子女子也不禁莞尔一笑。
天界浩渺广大,归华山在其东方边陲,蜿蜒崎岖,不知其几千里长,高耸入云。巍峨的山脉里,不知生活着多少奇珍异兽,生长着多少异株奇药。这座山脉不知从何时起,就座落在这片浩大的天界土地之上。横亘在中原与南疆之间,把天界浩土一切为二。只留下一条关隘,可以让两地互通有无,交流往来。关名——出云。
久而久之,来往之人或宿于此地,或食于此处。天界也逐渐的扩将起来,几百来,无论散仙经过多少朝代更迭、战乱纷争。这片祥和的桃源圣地,却一如既往的呈现出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样。这一切只因这金光顶之上,存在着天界第一修仙大派——上清书院。
上清书院远远从金光顶看下去,就好像是一湾清湖镶刻在山坳下,确是美不胜收。
从山峰流下的泉水,静静地聚集着,在镇子的前方成为一泓广大的湖面,却又分为百十道小小源流,分向镇中各个街道,透过阳光折射,呈现出一片玫瑰琥珀的七彩斑橙。
一条条溪河从万家千户的门前穿过,养育着镇上一代又一代的人。
“喂!喂马的,你从哪里来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蜷缩在街角,这时虽还未进入隆冬季节,但他身上衣衫如此单薄,看样子少不了挨冻,瑟瑟发抖的身躯,被面前的矮胖少年一脚踹向墙里。
矮胖少年周围的玩伴一阵起哄,“喂马的,起床喽!”
这个马夫少年看形貌不过十六七岁,脸庞消瘦。他微微睁开双眼,瞥了眼前矮胖少年一眼,也不吭声,裹紧衣衫反而继续阖眼而睡了。矮胖少年平日里在这个小镇飞扬跋扈惯了,看这个眼生的马夫竟理也不理自己,再看周围的同伴却开始嗤笑他起来,不由的脸红的像个猴屁股。
“喂!喂马的,我叫你起来,你听到没有?”说着矮胖少年双手叉腰,又一脚向那马夫少年的手上踩去。“啊!”还没踩上,矮胖少年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肥重的身体背向地面,四肢朝天,如同一个翻转的乌龟,让人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就连路过的行人们,也侧目而视,抚颌而笑。
“咦?婉儿姐姐,怎么是你?”刚才还一副昏沉模样的马夫少年,在看到胖子身后的蓝衣女子时,忽的大跳起来,决然没有半分方才的萎靡之态。
矮胖少年早已被自己的父母唤回身边,三三两两的顽童也都在离去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向喂马的走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