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警笛声在昏黄的夕阳余晖下载着生死不明的李青龙和几个有“犯罪嫌疑”的狼群少年拖着长长的影子朝街口渐行渐远,不管李青龙是死是活都标志着属于他的时代已经完全结束,一个崭新的混乱年代即将登上荧幕,“金沙KTV”门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陆续续围满了伸长脖子往里看的普通市民,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时期国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娱乐精神都是如此的醒目,不少看不着里面情况的人们互相拥挤着推嚷着逼近黄色的警戒线,直到不少一身戎装的制服民警抽出警棍后,才都一个个骂骂咧咧的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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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此刻老城区最大的农贸市场“清漳瓜果批发市场”最顶头的办公楼三层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一个一身灰色西装带着黑框眼镜白面无须,三十多岁左右的中年人正百无聊赖的点击着办公桌上的电脑浏览着黄色网页,不多时把手伸进裤裆掏两把“啧啧”的露出一副享受得*笑容,骤然桌子上手机响起满脸不耐烦的把手从裤裆里掏出来也不嫌弃手上还夹杂着的弯毛按了下免提键:“猴子,你他妈如果给合适的理由肯定死定了...”
“老大..”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惊慌失措:“帮主被人捅了,生死不明..还被请进了局子里怀疑故意杀人...”
“我操,这是好事..额..不对!是谁他妈陷害我大哥的!”猥琐的黑框眼镜男差点没控制住自己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然后感觉有些不太合适又赶忙惺惺作态的装出一副很是忠心的模样。
“我听说是最近新崛起的一个小帮派好像叫什么狼帮也不知道狼什么的..”电话那边也明显沉稳了许多,不紧不慢的把自己知道的整件事情向眼镜男娓娓道来。
“嗯!知道了..我他妈就知道孙驰是个祸害,大哥还想着让他来接替青龙帮龙头的位置,你看看我说准了吧..帮会剩下的三个红棍还有谁知道这事?”眼镜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猥琐的目光消失不见取代的是一副狐疑的奸诈之色,说话的语气里带足了幸灾乐祸。
“估计!老城区商业街的禽兽哥可能知道,毕竟商业街距离不夜城最近!其他的大哥们还是谁知道我就不太清楚了!”电话内头被称作猴子的人定了定想了一下后如实说道。
“这群老油条,明明一个个早就想自立门户了,但是害怕帮主报复!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猴子你带几个可信的兄弟放出话去就说我师爷决心替大哥报仇,干不干再说,但是咱们得先把这个名分要到手里..”自称师爷的黑框眼镜男从镜片里泛出一丝寒光,嘴角微微上翘从电话那头的人吩咐道。
挂断电话后,师爷不自觉的总是会露出一抹微笑但是很快就又被自己克制住了,哼着小曲把腿敲到办公桌上一抖一抖的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喂!禽兽..咱们大哥的事你知道么?我想跟你.....”
同样的事情在老城区各个帮派几乎雷同的发生着,李青龙盘踞老城区多年虽然这些年有些式微了,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这些年老城区的治安还是相对稳定不管是青龙帮内部还是一些小帮派都不敢明目张胆得露出马脚来,现在李青龙生死不明而且还背着个故意杀人罪的罪名进了公安局,很多人都好像看到了机遇...
殊不知机遇是和鲜血并存的,李青龙时代的终结也标志着一个混乱时代的开启。
殉葬棺门口文鹏呆呆的看着内堂里疯子的灰色照片,心底的酸楚如同刀割斧锯一般的难受,心里的那种感觉好像心痛,但是又不是!就感觉心脏在很有节奏感的抽搐,一点一点,好像针扎,透不过气,想哭,过后感觉心脏很空,此刻文鹏浑身就是充斥着这样的凉意,身后百十来狼群的兄弟,今天清一色都是黑色服饰打扮齐刷刷的沉默不语,文鹏的脸上、脖子上全是抓痕,两天前疯子的母亲得到了噩耗从几百里外的SD省老家星夜兼程的赶到HD市来只来得及看一眼儿子僵硬的肢体,和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不停忏悔的文鹏。
文鹏脸上的抓痕和咬印就是疯子母亲留给他的,文鹏永远都不会忘记和自己妈妈年龄相仿的疯子母亲蓬头散发咬牙切齿的指着文鹏悲嚎:“就是你们这群人渣害死了我儿子..”时候的那种撕心裂肺。
当文鹏把狼群所有能动用的五十万资金全部捧到疯子母亲的面前时,疯子母亲笑了,是哪种痛彻心扉的冷笑抓起一把钞票重重的打在文鹏的脸上:“你给再多钱,我儿子能再活蹦乱跳的哄着我喊妈么?..”
任由文鹏和其他狼群的兄弟如何哀求,疯子的母亲都义无反顾的把他们推出了医院的停尸房,哪怕文鹏“噗通”一下跪倒在停尸房的门口,疯子的母亲都只是抬头仇恨的看了一眼就不再理睬。
“鹏子,他妈现在也是正在气头上!你别跟着较真,快起来..”一个长头发的少年试图想把跪在地上的文鹏拉起来,正是多日未见一直在省会医院治疗手臂的大D,也是文鹏最早认识的兄弟。
文鹏固执的甩开大D的手,低着脑袋闷声到:“我不是较真,是真的忏悔了...如果当时我不是那么自负哪怕等上几分钟都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好后悔啊!”说着话文鹏脑袋磕地的使劲打着自己的耳光。
“鹏子..”
“鹏哥..”大D和二旭都赶忙伸手拉开文鹏打在自己脸上的手。
“不是你的错,混社会本来就是这样的..如果有错就错在我们不该走上这条路!”大D使劲把文鹏推到在地:“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当年意气风发说要脚踩网吧街的文鹏哪去了..”
“是啊!混社会本来就是会死人的..我怎么没有想到..”文鹏如同丢了魂一般垂下两只手,两眼无神的看向停尸房里静静躺着的疯子和一般哭成泪人的疯子母亲,自言自语的不停小声念叨着。
“好,你不起来!我陪着你!”大D说罢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飞子,你们去帮疯子准备些该准备的东西,不懂的问问寿衣店的老板,不要省!兄弟的最后一程我们要让他走的风风光光的..我在这陪着鹏哥!给你静姐说声华哥那边让她多费心!”二旭说罢也跪倒在文鹏身边,和大D兄弟三个整齐的列成一排,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跪在停尸房的门口。
一直到第三天出殡的前一晚,也许是看到了文鹏的诚心,有些恢复理智的疯子母亲才稍稍松口流着泪让文鹏三人起来,文鹏痛哭流涕的抱着疯子母亲的腿发誓:“以后我就是您的儿子,代替疯子来孝顺您,伺奉您..”疯子母亲只是凄惨的微微一笑,摸了摸文鹏的脑袋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疯子出殡这天早上,真的如同电视上的黑社会集会一般,狼群的所有成员全都自发的早早汇集到HD市的殡仪馆门前,齐齐一身黑衣打扮胳膊上扎着任静找人连夜加工出来绣着狼头的狼群小标牌,笔直而后肃穆的看着内厅里疯子的黑白照片,想要送他们的兄弟最后一程。
当疯子的母亲捧着疯子的骨灰盒和黑白相片从文鹏身边走过的时候,文鹏的泪水开始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落,双肩使劲颤抖着,终于文鹏没有控制住哭成了声音,接着是张成、任静、小飞...慢慢悲伤的气氛在所有狼群的少年人中蔓延,接着是一个接一个的狼群兄弟俯身蹲下身来痛哭,其实无关和疯子的感情有多深厚,只是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面对死亡,现实用事实跟这些刚刚开始走上人生轨迹的年轻人们上了最为生动的一课。
最终文鹏还是没有控制住,跪倒在地哭的像个孩子一般使劲抓着自己的头皮,任由其他人怎么阻拦文鹏都只是一边大声哽咽一边使劲甩开众人阻拦跪着爬向疯子母亲,直到疯子的母亲捧着疯子的照片准备上车的那一刻才转过头看向泪眼婆娑的文鹏声音沙哑的说道:“孩子,我原谅你了!你不要再自责了。”然后转身上车,天知道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说出这样一句话时候心得碎成什么样。
直到载着疯子母亲的面包车缓缓走远,也许是得到疯子母亲的宽恕文鹏“呜呜”的趴在地上放声大哭满脸鼻涕眼泪像是在宣泄又像是在忏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