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声断喝,陡然传来。随即,一个蓝白色的身影,陡然间扑到了老人身上,挡住了那两个壮汉的乱拳。
两个壮汉没料到会突然有人出来,一时间有些错愕,都停住了手。
老人抬头一看,见救护自己的竟是那个不知自己是谁的少年,不觉一惊。嘴唇张了张,却是没有出话来。
那领头的在进屋之时,早已看到床上躺了个少年,只不过他看那少年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是以没有在意。然而,却没想到这子不知死活,竟然窜出来碍事。
见那两个手下还愣在那里,领头的大叫道,“你们傻站在那里干吗?给我打呀!”
那两个手下一听头儿发话了,又是拳打脚踢起来。招招狠、拳拳硬,全都招呼在那少年的身上。
少年咬牙抵受,觉得后背处、脑袋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忽然,他觉得喉咙发痒,一阵血腥味涌了上来,一丝鲜血却是从嘴角处流出。
老人看到少年口吐鲜血,气得破口大骂,“兔崽子、狗杂种,有种的把你爷爷打死……”
那领头的双手抱在胸前,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听到老人的话,嘿嘿冷笑了一声,“想死,没那么容易!”抬起一脚,向那老人的脸上踩去。
少年瞧见,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猛然伸出右手,抓住了那领头的脚踝。
只听“咔嚓”一声,那领头的脚踝竟然被少年硬生生的掐断了,鲜血登时从少年的手中涌了出来,流到地上。
那领头的初时只觉得脚腕一麻,随后一股钻心的疼痛却是从腿上传到心里,哇哇大叫,一跤跌坐在地。少年松开手腕,那领头的收回腿去,双手握住伤口,疼得眼泪、鼻涕齐流。
两个手下看到头儿受伤,都是停下了手,窜到领头跟前,叫道,“头儿,你怎么了,怎么了?”
那领头的只是大叫,“我的脚,我的脚……”
两个手下看到头儿连面色都变白了,当下也是慌了手脚。而在此时,那少年却是扶着老人站了起来,冷冷的瞧着。
那领头的满头都是冷汗,狠命的咬着牙,忍住疼痛,瞪着那老人和少年,怨毒的道,“你们……你们给我等着……”完,喝令那两个手下,将他抬了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
“扑通。”
见那三人走后,老人却好似虚脱了一般,瘫软在床上,双眼翻白。
少年吃了一惊,叫道,“老伯、老伯,你怎么了?”一面在老人的胸口处揉了揉。
过了半晌,老人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双眼之中,两行泪水却是流了下来。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命会这么苦啊……”
老人大哭了起来,哭声中充满了难言的酸楚,这是经历了多少伤心事,才会发出如此悲伤的哭声啊。
少年默默无言,唯有轻轻的拍打着老人,静静的坐着。
……
过了一会儿,老人终于平静了下来。抹了抹眼泪,坐了起来,转头望着少年,道,“刚才……多谢你了。你身上的伤,没事吧?”
少年轻笑,摇了摇头,“不碍事的。”
老人苦涩的一笑,然后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处,却又停住,回头问道,“刚才……你是怎么把那个家伙的脚腕扭断的?”
少年一怔,不觉低头向自己的双手看去,却一时没有回答老人的话。
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道,“罢了,罢了……”抬脚迈出房门。少年抬头,看到老人那孤单的背影,竟有些蹒跚……
……
院中。老人站在那棵粗大茂密的大树之下,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抚摸着粗糙的树干,不觉回想起当年繁盛时的景象,两行浊泪不觉又流了下来。
少年静静的走到老人后面,仰头看那棵大树,脑海中陡然闪过一张清秀的女子面孔。心中不由一惊。
忽然,却听那老人声音略显嘶哑的道,“这是一棵神树啊……那些混蛋让我搬走,我对于其他的东西没有什么眷恋,却是放心不下这棵神树啊。万一我要是搬走了,神树恐怕也就被他们给杀了……”
“神树?”
少年心中一奇,又仰头看了看这棵树,觉得这棵树除了极为粗壮、茂盛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有些不解的望着老人。
老人摇了摇头,又道,“伙子,你快些离开吧。你打伤了那个家伙,他们定是要来寻仇的。你孤身一人,即便再厉害,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虽少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那领头的脚腕给折断了,但是,现在看来,他仍旧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而且,还失去了自己的记忆。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让你搬走?”少年听了老人的话,没有离开,反而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道,“别问那么多了,快些离开吧。”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那棵所谓的神树。
少年又问道,“老伯,若是我走了,你怎么办呢?”以方才那些人的凶狠,是不会放过这个老人的。
老人苦涩的一笑,“大不了,赔上这条老命罢了。”
少年想“不如,我们一起离开吧”,然而话到嘴边,却又停住。这老人若是肯离开,早就离开了。
……
少年没有动,静静的陪老人站了一会儿。轻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如同一个老人的低吟。
忽然,一片树叶悠然飘落,一直落到这少年的眼前。少年不觉举手接住,就在接住树叶的那一刹那,心却陡然间一跳。
仿佛鬼使神差一般,少年缓缓的伸出右手,慢慢的伸向大树的树干。手指,距离树干越来越近,终于,触碰到了。
就在手指与树干相接触的一刹那,一片耀目的白光陡然闪现了出来。汇成一幕幕场景,在少年眼前浮现——
被一片黑暗笼罩的天空下,无数奇形怪状的妖兽横行,大地处处都是火焰,黎民的哭嚎声,响彻天地……
良久、良久,那团白光才渐渐散去。
老人直直的望着那少年,惊诧万分,半晌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