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现在的怀疑对象是凤倾歌身后的神秘组织,他们亦有可能是劫持魏谨和纪鸿的人!他们想动摇大越江山,怀袖必不能如他们所愿!”见花千魅避而不谈那夜之事,楚怀袖亦不好再纠结下去。
“哦?千魅记得公子并不在乎大越江山来着?”花千魅眸色微暗,似是无意开口。
“前提是它必须姓楚!”楚怀袖肃然回应。
“所以公子是想让千魅打探那个神秘组织?”花千魅暗自敛了心神,笃定道。
“虽然难了些,可怀袖相信千魅的能力。”楚怀袖自信看向花千魅,坚定道。任谁也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江湖百晓生的传人,到了这一代,竟然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位姿色容颜艳绝无双的女子,当日楚怀袖找到花千魅,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既是公子开口,千魅自不会推托,不过这件事需花些功夫,公子不可急躁呢。”纤长浓密的眸子闪烁着璀璨晶莹的光芒,花千魅玉指提壶,将楚怀袖身前的茶杯倒满。
“既然公子喜欢饮茶,明日千魅得让如水弄些顶好的茶叶才行。”花千魅说话间将茶杯递到楚怀袖面前,美眸浅笑着看向楚怀袖。
“多谢。”楚怀袖刻意小心接过茶杯,生怕与花千魅再有任何的肌肤之亲。直至楚怀袖离开,花千魅脸上的笑容方才慢慢的褪去。
“小姐,这几日你为避他,独自在山洞里呆了那么久,其实何必呢,楚怀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要小姐说一句,他必不会辜负小姐!”见花千魅眼中的哀伤,如水忍不住埋怨。
“他心里已经有了凤倾歌,我又何必强求于他,而且终有一日,我们会刀兵相见,我不想他有太多顾虑。”花千魅唇角抿起一抹苦涩,眸光转向楚怀袖刚刚用过的茶杯,心底隐隐作痛。
“小姐真想将幽冥宫的事告诉他?”如水狐疑看向花千魅。
“与其让他查出来,倒不如由我亲口告诉他,这样也可取得他的信任,毕竟无相门的事,我还有很多不清楚。不过你放心,时间上我自会把握,断不会坏了大事。”花千魅敛了眼中的失落,透出星点寒光。
如水微微点头,到底是自己的主子,当断即断。
凤栖宫内,凤倾歌慵懒的倚在椅背上,玉腕置于桌边,上以锦帕覆盖,季敏正仔细诊脉,许久,方才退到一侧。
“季御医,皇后到底怎么样?”洛月儿询问间将端着的茶杯递向凤倾歌。
“微臣恭喜皇后,皇后大喜,已怀龙种一月有余!”季敏双手拱起,兴奋道。一语毕,只听‘啪’的一声,凤倾歌手中茶杯应声落地。
“你说什么?”凤倾歌陡然起身,美眸骤凛,目光紧盯向季敏。
“微臣是说皇后已经怀有皇上的子嗣。”对于凤倾歌的异常反应,季敏只道是皇后欢喜过望。
一侧,洛月儿愕然看向凤倾歌,她记得凤倾歌曾告诉过她,皇上的龙袍是被麝香和藏红花处理过的,这也是为什么自皇上登基以来,膝下无子的缘由,但以季敏的医术,断不会把错脉,难道这孩子是顾子兮的?想到此处,洛月儿双手捂唇,脸色异常难看,她不是不希望凤倾歌与顾子兮双宿双栖,可现在着实不是时候。
“你……你确定本宫这是喜脉?”凤倾歌狠噎了下喉咙,强自镇定问道。
“微臣敢以性命担保!季敏恭贺皇后,季敏这就亲自去禀报皇上!”季敏再度确定道。
“慢着!听着,这件事暂时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本宫断不饶你!”凤倾歌急声驳斥,肃然警告。
季敏闻声,诧异看向凤倾歌。
“后宫素来不是让人省心的地方,娘娘才被封后,如今又得龙子,难免有心之人会心生妒忌,季御医可明白?”洛月儿敛了眼底的震惊,刻意解释道。
“微臣明白,皇后放心,微臣必定守口如瓶!”季敏恍然回应,自是对凤倾歌唯命是从,说到底,御医不似前朝官员,升迁与否便要看是否能跟对后宫主子,而他选择凤倾歌,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季御医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娘娘身怀有孕,月儿便不送御医了。”洛月儿寒暄几句,季敏闻之,自是识相退出凤栖宫。
房门紧闭一刻,洛月儿猛的回身看向凤倾歌。
“娘娘,您怎可如此大意,居然怀上神医的孩子啊?”洛月儿双手搀住凤倾歌,眼中透着焦急,在她看来,这孩子是断然保不住的。
“你……你以为这孩子是子兮的?”凤倾歌不答反问。
“难道不是?”洛月儿在凤倾歌眼中看到了答案,只是若不是顾子兮,那又会是谁的?
“子兮岂是那种轻薄之人,这孩子是楚铭轩的无疑,只是本宫不明白,他每次来都着龙袍,本宫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凤倾歌面色苍白,她曾想过让楚铭轩尝到丧子之痛,可前提是自己假孕!如今,这肚子里分明有一个小生命,可这是个根本不该来到世上的孩子!她要怎么办?狠心杀他?她做不到!不杀,她又如何将这个他生下来!凤倾歌陷入自复仇以来最痛苦的纠结中。
“是皇上的?可您说过皇上的龙袍有问题的啊?”洛月儿闻声,狠舒了口气,却在下一秒将心重提起来,她实在想不通,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还清楚的记得,当日董璇芯是如何欢喜的跑到皇上面前,告诉皇上她怀孕的喜讯,又是如何被皇上一脚踹在地上,当场小产。
“本宫也不知道,所以才让季敏保守秘密,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本宫不能让楚铭轩知道这件事!”凤倾歌忽然觉得头痛,身体摇晃着后退,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她要如何对待?!
“娘娘!月儿先扶您回去休息!”见凤倾歌深受打击,洛月儿急急扶稳凤倾歌,朝内室走去。
御花园内,青鸢静静站在花间凉亭,平心静气的望着眼前的姹紫嫣红,脸上浮现出一丝淡然,在决定离开的那一刻,她的心从未有过的释然,曾经她所执着的爱情,不过是她慰藉寂寞的借口,每每看着楚铭轩的身影在自己面前经过,她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直到遇到何劲生,她才终于找到了值得自己珍惜一辈子的人,所以离开,她没有半分不舍。
“皇上,您那件龙袍已经挂在司制房暗房里一个月了,若是再放些日子,上面的药效便会消失,不知老奴是否吩咐他们再用麝香和藏红花的水浸泡?”周公公的声音陡然传来,青鸢闻声,下意识俯身,细细聆听。
“嗯,不过这两件龙袍一定要区分好,再也不可发生如雪妃那样的事。”楚铭轩缓步走在御花园的白玉拱桥上,淡淡回应。
“是。”周公公微有诧异,却也不再多言。
“你是否觉得朕太过无情?”片刻,楚铭轩忽然止步,转身看向周公公。
“呃……老奴只觉得皇上至情至义,不让妃嫔怀有龙种,是皇上的恩赐,毕竟皇上赌不得万一。”当年的事,周公公亦是知情人之一,提及此事,周公公登时语塞。
“可朕到底亏欠了雪妃,如果不是朕醉酒没有穿那件龙袍,雪妃也不会怀有身孕,朕还曾命绝杀在安排刺客行刺时推倒雪妃,让她小产,幸而雪妃无事,否则朕心难安!”楚铭轩驻足在白玉拱桥前,眼底流露出一丝愧疚。
“是雪妃没能保住孩子,这事怪不得皇上。”周公公宽慰开口,却知自己这话有多违心。
“整个后宫,除了倾歌,朕唯一对不起的便是青鸢,除了让她承受丧子之痛,朕还暗中处置了仙童,说到底,是朕欠她的。”楚铭轩轻叹口气,语气中透着点点哀伤。
“可皇上到底对雪妃不薄,除了皇后那里,皇上也时常去探望雪妃,只是这些日子雪妃需要静修,皇上才少有走动,但各种补品食材也一应俱全,是皇上有心了。”周公公低声劝解道。
“罢了,朕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走吧,莫让倾歌等久了。”楚铭轩轻叹口气,旋即转起步走向凤栖宫。
“皇上,老奴有一事不明……”周公公欲言又止。
“为什么朕独往凤栖宫,不穿那件龙袍,是吗?”
“老奴愚钝。”
“因为只有倾歌生下的孩子,朕才有足够的勇气为他们做尽一切,不离不弃……”楚铭轩的声音愈渐愈远,可每个字却那么清晰的落在青鸢耳畔。
心,似被染毒的冰锥狠刺到最里面,冰锥借着心血慢慢融化,毒液如迅猛的洪水泛滥。青鸢狠捂着樱唇,豆大的泪珠自眼角滚滚而落,摔在地上,碎裂成一地琉璃,心那么痛,痛的无法呼吸,青鸢拼命的舒缓着喘息,还是觉得胸口似有块重石紧紧压在上面,她用手狠狠的捶打,想要击碎那块石,可无论她多么用力,却无济于事。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你是孩子的父亲啊!你怎配!”青鸢终于放弃挣扎,整个身体匍匐在冰冷的地面上,失声恸哭,当听到楚铭轩亲口说出真相时,青鸢觉得整个世界如同灭顶,眼前的姹紫嫣红顺间没了颜色,就只剩下黑白。
她到底是错了!错入了皇宫,错爱上薄情寡义的楚铭轩,错有了他的孩子,更错怪了凤倾歌!原来不管是自己的孩子还是仙童,竟都是楚铭轩下的毒手!他到底当自己是什么?不喜欢没关系,不爱也没关系,视若无物也好!可却不能这么残忍的对待!青鸢纵卑微,却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