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正斥责火烈鬼,没想到暗处蹿出了白火明神,把太小儿拿住了。
白火明神拿住与宏正对峙。
宏正知道中了白火明神声东击西之计,转回来救太小儿。白火明神有了人质,便不把宏正放在眼里,他把太小儿夹在腋下,指着太小儿说:“出家人,你这小药童在我这,我想你不会胡来吧。”
宏正问道:“你想怎样?”
白火明神得意地说:“怎样也不怎样。事已至此,要么小药童死,要么你死。”
“你把他放了,我随你死。”
白火明神“嘿嘿”地一笑,“你先自死,我再放了他。”
“我死了,怎么知道你放了他?”
白火明神一心对付宏正,太小儿在他腋下不能施展,也难以逃脱,却暗中动了心计。他低头看见了白火明神的大脚,心里有了主意,手中灵绳扥出,偷偷放下,套在白火明神的大脚脖子上,另一头往身后的小树上一甩。太小儿抬头看了一眼师父。
太小儿有了动静,白火明神低头喝道:“干什么,老实点儿。”太小儿急忙挣扎了几下,骗过了他。
白火明神又冲着宏正说:“你现在已经离开了你的身体,不是也能看见吗?我能不能放了你的药童,你死与不死都能看见。”他说完一招手,火烈鬼带着一帮鬼,拉开架势,要把宏正围起来。宏正知道不好,转身就跑,白火明神没想到出家人不敢对抗,自己人多势众,哪能让一个出家人跑掉,他大喝一声,拔腿就追。一心要拿宏正的白火明神,一个箭步跨出,没想到失去了平衡,两手前扑,“哎呀”地一声,趴在了地上。
白火明神身向前倾,腿不能抬起,腋下也没了感觉。他爬起来再看太小儿,已经上了一棵大树。
“好你个小药童,给我来了个意外。你跑的果然快,我看你上了树还跑到哪跑。”白火明神刀挑脚上绳,喊出恶狠声,要再取太小儿。宏正打散了火烈鬼的喽啰,直奔白火明神。白火明神到了树下,却见宏正杀来,只好撒腿就跑。
太小儿回到了师父的怀抱,他看着师父,现出了哭相,宏正知道太小儿从来没有过这般的惊吓,哄道:“没事了,没事了,怪为师疏忽了……”
太小儿听了师父的安慰,“哇”地一声更哭了起来。宏正急忙哄道:“别哭,你看那些鬼和魔,都看咱们的笑话呢。”太小儿果然停止了抽搐,往四下里看了一眼。
“呀!”太小儿突然喊了起来,宏正扭头一看,一团黑雾顺坡滚来,白火明神和火烈鬼也跟在左右。宏正知道,大的麻烦来了。他对太小儿说:“你快去,把这里的事告诉老船长。然后别再来了,这回可不是好玩儿的了。”太小儿应了一声,往老船长的码头去了。
火明教又来了个黑魔,宏正与他对峙,这才看明白,这神魔,黑脸儿白牙,两眼射出乌光,头上红发披肩,一身黑袍,左手荡动一条黑绫,右手举着火龙棍。
宏正表情沉着,心里谨慎,也拿出了半尺碧玉簪,在空中摇一摇晃一晃,宝簪变成了一把宝剑。他用剑指向了黑魔神,问道:“来者何人?”
黑魔神见了宏正的宝剑,也不搭话,举棍舞绫,直取宏正。宏正不避反迎,想剑挑黑绫,不想黑魔神荡动黑绫,迎刃而上,只一个回合,竟然将宏正的神簪宝剑给缠住了。接着便是大棍横扫而来。宏正不能挣脱黑绫,也不能弃剑,一边念出咒语,一边躲避来棍。黑魔神绫静棍动,让宏正只有招架,不能还手。宏正身迎黑棍,心在破绫,念了三通咒语,宝簪剑
冒出真火,破了黑绫。
黑魔神没想到自己火中千熏百炼的绫,竟然难抵出家人宝剑闪烁的寸火寒光。阵下的火烈鬼对观战的白火明神喊道:“白神主,咱们也上,帮黑神主一把。”
宏正也听见了,他早就知道有个黑火明神,现在眼睛就在眼前了。他忽然觉得身顿力拙,举手投足,行动迟缓。心想:这黑神果然厉害。
黑魔神挥手喝住了火烈鬼,“你们别动,我自己拿了他。”
黑魔神近逼宏正,转动火龙棍,纵砸来的猛,横扫去的快,宏正左腾右闪,与他周旋。几个回合,宏正越加觉得挥洒不自如,行动迟钝,力不从心,似乎感觉空气也像凝滞了一般,他想到了太小儿,低头往大明村的广场看去,见树林里,太小儿和村民正在与大国师厮打,心里吃了一惊。他一时不能摆脱黑魔,没奈何,只好回头来迎战黑火明神。
太小儿答应师父,把火明教的情况告诉了老船长,便要回广场上躲避。他降下云头,直奔广场,忽然觉得有隐隐的香气,他知道这不是升灵船的余烟。是谁在设坛拜菩萨?太小儿想到这,循香气而来,广场林外一块土丘高处,有人堆土设坛。太小儿到了近前,一看举香人是大国师,脚跟还没站稳,“呀“地一声,撒腿就跑。
原来,大国师给林中船放了一把火,才知道这是一只灵船,万事俱备,缺的就是一把火。他没想到有意烧了船,却无意帮了大明人,心里恼火。他透过烟色看着灵船发狠,忽然看见了白火明神。
“哎,是神主。”他脱口而出,喊出声来。身旁的奈努听了问道:“大国师,怎么回事?”
“咱们神主在天上呢。”
白火明神的出现,让大国师打起了精神。心想:火明教在天势众,他们斗法,我得助他们一臂之力。他对几个喽啰喊道:“你们找来香草,扎草为炷,设坛升香。用香火祭天,让神主他们接上地气。”
大国师设坛烧香,举头向满天的烟雾里看去,果然看见了火明教的众鬼魂把宏正给围住了,还来了黑火明神正与道人单打独斗呢。大国师正得意,忽听林中一声喊,一路人马杀了出来。
太小儿看见了大国师在捣鬼,慌慌急急地回到了广场,老医官正搂着太小儿,忽然太小儿喊出了“大国师”,说就在林外,他把太小儿的话也喊向了村民们。铁拳头带众村民还在打扫升灵船的余火,听老医官说纵火人还在林子不远处,手中铁锹一举,大喝一声,乡亲们各拿家什,冲出了林子。
村民们突然出现,让大国师措手不及,急忙抵抗,太小儿摇绳呐喊,也冲在前面。大国师知道太小儿的绳子,分了心神,号令不及,手下更抵挡不利,一阵混乱后,只好落荒而逃。铁拳头看土台的神位上还燃着香火,端起铁锹就要戳,太小儿见了急忙拦住道:“别别,我要。”铁拳头问道:“你要这个干什么,这是大国师的鬼把戏。”太小儿道:“他捣鬼,咱们也能用来打鬼。你们看天上的烟雾里,我师父正和火明教的鬼魂们斗法呢,咱们心中默念,保佑我师父,我师父有了大家的人气就厉害了。”老医官正赶来,听了太小儿的话,响应道:“好,太小儿懂法术,咱们借大国师的香火,也给咱们的道长助力,大家按照太小儿的话做。”铁拳头放下了铁锹,太小儿把大国师的祭牌撤了,在土台上写了大明村的祭位,众村民双手合十,仰望烟空,再看天上,果然有一番烟卷云翻的景象。太小儿也闭上了眼睛,抬头向天上看去,“呀!”
一个大脑袋就在眼前,正是白火明神,太小儿猝
不及防,“呀”字还没喊出口,灵身已经被白火明神拿住了。
白火明神观阵,看黑火明神一时不能拿下宏正,这才想起来抓太小儿,他四下里寻找,正看见太小儿把大国师赶跑了。他趁宏正没有顾及自己,便从天而降,又把太小儿给抓住了。
宏正大战黑魔神,被众魔灵围住,他身迟腿慢,勉强应对黑魔神,忽然看见白火明神抓住了太小儿,这让他心中慌乱,分了心神,没注意暗中蹿出的火烈鬼抱住了他的小腿,宏正脚下失衡,仰面朝天,往后就倒。黑火明神抡起火龙棍,棍子划过便是一片火幕,立在当面便是一堵火墙,火墙驱动,向被火烈鬼扳倒的宏正压来。宏正运出一个意念,就势隐遁了身形,缩灵化气,虚影拖住了火烈鬼,真灵挪移如烟行气隐在烟尘中,暗取白火明神。
白火明神挟持了太小儿,一心想来要挟宏正,却见身旁一团烟雾,忽然闪出了宏正,他猝不及防,刚想要动作,被宏正举手一指,点中了凝神穴。宏正趁白火明神凝神一愣,将他胳膊拉起,把太小儿抢了下来。
白火明神没想到自己哥哥得手,又被宏正给破了,急忙闪开,两眼直盯盯地看着宏正说:“我悔不该留下了你的小崽子,怪我贪心,想抓你个活的,要是先前就杀了他,你也不会乐到现在。”
太小儿一听,拽出灵绳甩向了白火明神。太小儿有灵绳,白火明神也知道厉害,转身就跑,不想加下已经被灵绳缠了。太小儿擒了白火明神,说道:“我要是早把你缠了,你也不会乐到现在。”
宏正一脚踢开白火明神,回头再看火烈鬼,已经被黑火明神的火墙压住,化成了弥漫的黑烟飘散了。
宏正救出了太小儿,忽然觉得身上没了僵皱,他踢了踢腿,弯了弯肘,太小儿见了说:“刚才大国师做法术帮助他们,是我叫大家给破了。”宏正往地面的神坛看去,众村民祭起的香火,把人气聚成了能量,源源而来。
宏正拿着宝剑颠了颠,也如绣花针一般地轻盈。他喊了一声“好”,让太小儿看住白火明神,自己迎向了黑魔神。
黑火明神大战宏正,用火墙压宏正,还等在火墙后面,却只见火烈鬼的烟影,不见出家人的真形,他正疑惑,一扭头,见宏正擒住了白火明神,又提剑冲自己来了。黑神来不及多想,手中急忙摆棍抵住宏正问道:“你从哪跑出来的?”宏正道:“你的火墙厉害,只是那墙缝太大了,我钻出来的。”黑魔神听了,气的“呀呀”直叫,抡起黑棍劈头砸向宏正。黑魔神不容,宏正不让,二人这一场厮杀,一个黑棍对宝剑,你来我往,一个真火对黑烟,剑走棍行。宏正身轻从容,地气有接,能量越聚越多,越战越勇,黑火明神步法沉重,力不从心。他知道大国师的神坛变成了敌手的根基,自己的感觉也越来越笨拙,便祭起了火龙棍。
黑火明神举棍指向了宏正,宏正也知道他的火龙棍有路数,便收了宝剑,且战且退。神主看宏正有了怕意,便紧追不舍,引火龙棍再发黑火。宏正忽听身后一声响,黑光灼来,想到了回马枪的招数。宏正偷眼看黑火明神的火龙棍,刚刚祭起的火头发在空中,却没有光焰,再一感觉,炙热未至,却凉爽袭人。宏正站定了,回头一看,眼前一道瀑水,从天而降。瀑水横如惊涛拍岸,纵似狂澜盖顶,拦住了黑魔神的神火,将黑魔神隔在了对面。远处观战的太小儿,向这边喊了过来。
“她!她!海神菩萨来啦。太好太好太好啦!”宏正听太小儿一喊,仰头看时,瀑源云端之上,一人亭亭玉立,正是海神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