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亦浅想追过去。可惜,她慢了一步。
没等她过去,那副画面便慢慢变淡,慢慢的变成一团粉末,洋洋洒洒,最后定格在一个瞬间。
爸爸吻她的瞬间。
"爸爸...不要!"
亦浅流流满面,伸手去抓,却被锦帛锁在怀里。
等一切一切都安静下来,亦浅这才恢复正常,而她从失控到正常之间,连个起码的过渡都没有。
"亦浅...那只是幻粉...不是真的!"
"哦!"亦浅很乖,没有不舍,没有激动。
寒星点缀,锦帛一脸淡笑,伸手抹干她脸颊的泪。
"那个幻粉,还有吗?"亦浅抬头讨好的问道。
"你想干什么?"
"我想...多看看!那个幻觉很真实!"
只是看看而已...她爸爸去找绛珠草了,还不晓得找到没有,如果找不到,她也就回不去了,只能在这里等死。
她不担心死亡,只是小小的希望,在这段三十岁的旅程里,时不时能看看...或者思念思念!
那个幻粉吸多了,对人有一定伤害,锦帛凝眉,淡淡一笑。
"以后想看,就来找我吧!"
无形中,两人有了一层莫不干净的情愫。
有了不分离的理由。
有了在一起的借口。
"那我要怎么报答你呢?"亦浅又回到了现实,巧笑道:"以身相许怎么样?"
也许是月色太温柔,也许是太多个日夜独处,累积的寂寞无人相伴。
锦帛忽然低头,在她脸颊边轻轻吻了一下。
"如果要以身相许,我只许你要这一床被子!"
"只能一床吗?"
"当然!"
"可是一床被子会不会太冷?"亦浅假意为难。
锦帛施施然一笑,伸手环抱住她。
"我试过,不冷!"
"那其他被子怎么办?天冷的话,我都是盖两床的,而且下面还垫着呢!你总不能要我光睡板床吧!"
锦帛被亦浅逗笑了,很值得纪念,因为锦帛的笑里参了那么一丝温度,一丝开怀,还有一丝难解的温柔。不再是空空如也。
"如果真是这样,我想,我这床应该是最暖的!"
"你果然爱上我了!"
锦帛耸肩,一脸正义。
"是又如何?"这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
缘因何起?而一往情深!
这个问题,其实谁也不明白,锦帛当然也会不明白,只记得当初跟她绑在一起时,她在洗澡,他在旁看书,水冷了,她懒,不想叫小二,于是他坦然上前运功将洗澡水逼热。那时,完全没有一丝杂念,但回去再看书的时候,那字迹便入不了自己的眼,只想着,她什么时候才能洗好。
没想到锦帛承认的那么直接,那么没有转圜,这回换成亦浅愣了。
可随后她一把揽过锦帛的脖子,一脸认真:"说好了,这床被子可不能随便乱跑,要是没了被子,我冷了,说不定就盖其他的了!"
锦帛没答话,只是含笑点头。
夜色下,亦浅抱着个钱罐子笑的花枝乱颤。
一直到早上,顾子阳起床,亦浅依旧在笑,而且还是抱着钱罐子。
顾子阳鄙视。不就是有罐子钱么,至于笑的那么开心?
凤鸾依旧是帝王之象,想尊菩萨似地坐在院子中央,广福备了一桌子酒菜,他就端着酒杯一个人喝酒。
"什么事笑的那么开怀?"凤鸾回头瞥了亦浅一眼。
"刚买了床好被子!"
凤鸾听不懂亦浅在说什么,应该值得庆幸,凤鸾听不懂。
"很久没有跟你一起吃饭了,坐下来吃吧!"凤鸾做了个请的姿势。
亦浅抱着钱罐子耸肩:"只有两个人实在不热闹,我喜欢人多!"
凤鸾吃饭,饭桌上从来不超过四个人,就算去流云国赴宴,他也是单人一桌。
此时,却是一桌子人,什么人都有,干什么的都有。
用力扒饭的不小心把饭粒弄桌子上,提起筷子捡起来直接吃掉的人有。
满手是油,随便拿抹布擦两下继续吃的有。
一边吃一边看书的有。
互相打闹,扔筷子的有。
总之,一桌子十几号人,各色迥异,各有千秋。
凤鸾端着饭碗,望着被亦浅宠坏的六七个少年,眉头紧紧皱起来了。
这都是谁教的?一点规矩也没有。
"师傅,这鸡不错,你吃!"顾子阳很狗腿的将饭桌上唯一剩下的鸡腿递给锦帛。
锦帛朝顾子阳淡淡点头,欣然收下。
凤鸾捂着胸口,望着顾子阳拿鸡腿的手,他好像记得,刚才他吃饭前还没洗手吧。
锦帛很随意,优雅的捻起鸡腿,一点点的撕着。不多会,鸡腿只剩下一根骨头,锦帛收拾好,将碗里的肉递过去一块。
"亦浅,你吃吗?"
"吃!"
亦浅来者不拒,谁给夹菜都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