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貂皮。
这属于技术活,很不辛,他以一寸之差输给凤鸾那个阴险狡诈的家伙。
他心有不甘,又不能怎么样,只等下次再接再厉。后来他听说,那貂皮太小,做不出符合凤鸾身高的大氅。当时,他在府里笑的直跳脚,直呼苍天有眼!
可如今...这东西却在这个女人身上。
"这东西哪来的?"轩辕厉接近问道。
如果记的不错。那二十一只黑貂皮中,有十只还是他亲手剥的。
亦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貂皮大氅,再抬头看他。
"你想要?"
噗...轩辕厉吐血。
"我问你哪来的。"
"凤鸾给我的!"她很诚实。
轩辕厉气结,果然是那个家伙...
"你就是圣上的宠妾瑶光?"忽然,语气从冰冷一下子转换成略带轻佻的疑问句。
"呃...是!我就是!"只要他不想起来她是谁,对于他语气如何轻蔑、神情多么鄙视,统统都是浮云、浮云。
命才重要!
"陛下有命,任何人等不得随意走动,快回景阳宫去,若再发现你,本郡王便将你军法处置!"
"好,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亦浅二话没说,飞速转身离开!
盯着那仓皇逃跑的身影。轩辕厉轻蔑哼气一声。
"见色忘友的家伙!"丢下一句话,他转身离去。
日暮黄昏,雾气缭绕间,几束光柱倾泻,将四周拢成一片橘黄。
亦浅刚推开宫门,猛地,寒风扫过。脖子处顿觉得寒凉一片。
"你..."她瞪大眼。一张银质面具近在咫尺!
黑,面前的人从头到尾一身黑色精装,一张银色面具遮挡了全部面容,除了眼睛之外,她对来人一无所知。环顾四周,心底顿时,哇凉哇凉。
景阳宫为毛一个人都没有?人呢?
她试图张嘴喊,却发现,太过紧张,居然一个字都喊不出。
人在恐惧之时,一般有两个反应。要么竭斯底里。要么异常安静。
两个极端,她倒霉催的,竟是第二种!
异常安静。
那人似乎对她的明智之举表示赞赏,带着黑色羊皮手套的手伸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颚。指端隔着柔软的羊皮摩挲着她,然后一路而下,她竟是一句尖叫都没有。
很好!临危不乱,泰山崩顶而不变色。
果然硬气!
接下来,这位硬气的主更是直接的可以:"你能不能不要杀我..."
亦浅带着哭腔,害怕压抑的太久,久到以为她只是个死跑龙套的,就是跑完龙套拿完盒饭就走人的那种。
可她迟迟听不见导演喊,"卡!"
这才发现,原来现场直播!
在景阳宫里,她真的被人劫持了!
那人没说话,五指却是松了松,仿佛有意欣赏着她濒临死亡的恐惧与无助。
亦浅果然没让他失望,哭的尤为凄惨:"这位蒙面的大侠,我跟你往日无怨今日也无愁,你肯定弄错了,你们是不是要劫持皇帝啊,他跟人打猎去了,我只是皇帝的身边的一个宫女而已,我不值钱的。"
面具男昂高下颚,伸手扯动她身上价值连城的大氅,意思再明了不过了,宫女能穿这玩意?
亦浅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那人。
"你想要的话,我脱给你就是了。"天时地利人和。她一样不占!现在大叫估计人没来,她就先以身殉国。所以,她尽可能的让语气变得委婉些、亲切些。"如果不够,宫里还有很多宝贝,我找给你好不好?凤鸾很有钱的..."
忽然一根手指抵向她的唇,冲她摇头。
再废话,就弄死你。这句无声的威胁,亦浅看的真切无比。
她仓皇的点头,表示知道!
紧接着,那位造型不错的大侠一挥手,屋顶上方立即闪出数十条黑色身影,这些人来去无声,仿佛突然从空气里蹦出来一样。
来的数位也同样蒙面,但没有一个像她面前这位爷那么独特。那么有个性!
也不知道这位面具爷对他们发了什么号令。
嗖。
人全不见了。
拿瞬间转移描述他们的速度之快,都觉得亵渎。
这时,掐着她的那位,把她拎到桌前,伸手沾了桌边她临走前没喝完的羹汤,在桌面上写字。
凤鸾是瞎子?
动作行云流水,姿态从容悠然!尤其那"瞎子"二字,写的颇为优美。
亦浅看看他,再看看桌上的字。
急忙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不值钱的宫女而已,好心的大哥..."
啪...戴了羊皮黑手套的手掌朝旁边轻飘飘那么一按,一只翠玉碗粉了一地。几片残渣飞溅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面具男执起手,在那"瞎子"上又指了指。
"不是,凤鸾不是瞎子,他不是瞎子!"这一次,她的头摇的比刚才义不容辞多了。
不知是否是她的幻觉,她觉得那张面具底下在笑,极为冰冷残酷的笑。(未完待续)